第二十一章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這是浴室,我在洗澡,你進來,宋婉,我們倆誰更變態(tài)?”
司亦臣伸手,身體微傾,將宋婉手里沒放下的毛巾一扯,隨著他的用力,閉著眼睛的女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手胡亂抓的同時,不小心撞上了司亦臣的手臂,剛淋完冷水的男人,身體泛著絲絲涼意,濕漉漉的身體,讓宋婉的手一滑。
“砰!”
頭結(jié)結(jié)實實撞了上去,男人胸膛的硬度,讓她的臉頰一緊。
睜開眼的剎那,正好落在他胸前,長年健身的體型,壁壘分明,曾讓她愛不釋手而又羞澀。
“看夠了沒?”
司亦臣低頭,看著趴在他胸前的女人,剛降下去的火,再一次被點燃起來。
“我,我沒,沒有看?!?p> 慌亂的收回視線,宋婉面紅耳赤,直起身體,就要逃跑,甚至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剛轉(zhuǎn)身,胳膊就被人拉住,下一秒,宋婉手里被塞了條毛巾。
“看光我了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給我擦頭發(fā)。”
看著手里的毛巾,宋婉神情一怔,短短時間,男人已經(jīng)將浴巾圍在腰上。
頭往她面前一低,“擦干點?!?p> “你難道自己不會嗎?”
宋婉有些惱,很想把手里的毛巾朝他頭上丟過去,結(jié)果剛抬起來,就見低著頭的男人輕飄飄的開口。
“我會的東西很多,你想試試嗎?”
手頓在半空,宋婉狠狠咬住嘴唇,這種被拿捏的死死的感覺,讓她心里的火蹭的老高。
“怎么?還不動手?”
靜默了幾秒,司亦臣的聲音再次傳來,宋婉猛地將毛巾搭上他的腦袋,像是搓澡一樣狠狠揉起。
心里憋著股氣,宋婉大概揉了一分鐘,那口氣才消停幾分。
當(dāng)她將手里的毛巾拿開,看見男人被她揉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時,眼皮狠狠一跳。
從剛才到現(xiàn)在,司亦臣一句話沒說,任由她作威作福。
但依這男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她這會有點后悔不該逞一時之勇。
怎么在牢里淬煉了三年的忍耐,碰到這男人,就愈發(fā)控制不住了。
“對不起,下手有點重了?!?p> 壓下心里的不情愿,她率先道歉,話落,只見司亦臣緩緩直起身體。
零亂的頭發(fā)垂下,將他的眼睛遮擋住了些,透著股子邪氣,宋婉不禁往后退了兩步。
“呲?!?p> 撞在洗漱臺角的時候,腰眼的位置疼了一瞬,宋婉倒抽了口氣。
而司亦臣見她這樣,收回目光,淡淡開口,“東西煮好了?”
“?。俊?p> 有些意外的張了張嘴,還沒回過神,男人已經(jīng)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全程沒有因為剛才她故意撒氣而有任何報復(fù)的行為。
整個氣氛透著詭異,讓宋婉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她雖然先開口道歉,但絕對不會相信司亦臣會就這么算了。
這男人,心里越是憋著壞,臉上就越是看不出來。
就像是蟄伏在黑暗里的眼鏡蛇,趁你不注意,就會要你的命。
宋家,不就是這么沒了的嗎?
想到這里,宋婉眼底浮上了沉意,看向手里的毛巾,上面還沾著幾根司亦臣的頭發(fā)。
他發(fā)質(zhì)一向很好,以前她換季時掉頭發(fā),他都極少有,可見剛才她揉的時候,力道有多大了。
將那幾根頭發(fā)捏在手里,記憶的閘門,再一次打開。
她還記得當(dāng)時她嫉妒司亦臣這樣完美的男人,連頭發(fā)都不會掉。
還任性的自己掉幾根頭發(fā),就會上手拔他幾根,說要同甘共苦。
那個時候,他雖然抗拒,卻也任由著她作威作福。
她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現(xiàn)在,苦她是吃了不少,可是這甜,她卻早已經(jīng)忘記了是什么味道了。
將手指間捏著的頭發(fā)吹掉,宋婉在浴室里將地板拖了個干凈,又點了熏香,試圖將司亦臣留下的味道給驅(qū)散。
忙活了好久,她才走出去,客廳靜悄悄的,餐桌上放著空掉的面碗,司亦臣已經(jīng)不在了。
稍稍松了口氣,宋婉走過去,將碗收進廚房。
折騰了一晚上,她這會累的不行,剛才沒有的睡意,也籠罩而來,困倦的走進臥室。
打開燈的瞬間,床上躺著的男人,驚的她三魂七魄都沒了。
她剛才以為司亦臣走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就在她的臥室里。
而這時,躺著的男人微微睜開眼睛,顯然燈光讓他不適應(yīng)。
“關(guān)上?!?p> 帶著睡意的聲音,像是含著細沙,宋婉搭在開關(guān)上的手,下意識按下,臥室再一次陷入到黑暗中。
此時,她靜靜站在那里,直到視線可以適應(yīng)房間里的光線,窗戶里透進的月光,正好投在床上。
司亦臣躺在那里,一只手枕在頸后,那是他一貫的睡姿。
五官的輪廓隱綽,睫毛覆蓋在眼窩處,完美深刻的像一副油畫。
讓宋婉不禁想起,曾讀過的一則故事,魔鬼長著一張可以蠱惑世間的臉,讓人心甘情愿交出靈魂。
而眼前的司亦臣,就像那魔鬼,從簽訂下契約的那一刻,她的靈魂就被他緊緊攥在了手中。
任她如何痛苦掙扎,最終卻也逃不過灰飛煙滅。
“過來。”
床上再一次傳來聲音,將宋婉從復(fù)雜的情緒里抽離。
司亦臣仍然閉著眼睛,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仿佛剛才那兩個字,只是一句做夢時的囈語。
宋婉沒吭聲,仍然站在原地,呼吸輕小而柔促,垂在身體兩側(cè)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
“你就準備站在這里,一晚上看著我睡覺?”
正在她躊躇不決時,司亦臣睜開眼睛,眼底的睡意,仿佛一瞬間消失,又恢復(fù)了清冽銳利。
“我沒有,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客廳?!?p> 她矢口否認,心有點虛,又有點惱,這明明是她的家,她的臥室,可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總是會潰不成軍。
她可真沒用。
“宋婉,你可真能耐?!?p> 床上的男人下一秒坐起,唇角漫過帶著篾意的淺弧。
“簽了賣的條約,還能把自己這么當(dāng)回事的,還真不愧是宋家的人,宋淵誠的女兒?!?p> 血液,突然間冷個徹底,憤怒,在一瞬間襲遍全身,宋婉猛地看向他,眼底的恨意翻涌。
“司亦臣,你可以罵我,羞辱我,甚至是折磨我,但是這一切,都與我爸爸無關(guān),你不配提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