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詩會第一花魁選入幕之賓
從平江府至鎬京,有一千三百零九公里。
快馬加鞭走官道需要半個月即可到達。
緩慢出行,走水陸兼程的話需要花上三個月的時間。
而顧玄清遠上鎬京選的就是水陸兼程。
先從平江走水陸至滄州,然后在坐馬車走陸路到鎬京。
白日里寬廣的大運河,波光粼粼,河邊兩岸有成排的楊柳在岸邊垂首自照。
大船走的在遠一點,就是連綿起伏的淡青色山脈。
大船駛離開平江后的這幾天里,顧玄清一直房中靜坐看書。
就連用飯也是在自己房中,只有在早上去給顧母請安以及日落之時,他才會出去走一走。
不過顧母心疼兒子,除了離開平江的第二天早上去請安外,她直接讓顧玄清免了這虛禮,讓他好好休息看書備考。
是以后面的時間,他也就只在日落時才出去走走,站在船板上看看晚間的霞光。
這日,顧玄清站在船頭看向遙遠的落日,金色的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
他偏開頭,發(fā)現(xiàn)下一站碼頭就在前方。
等船愈發(fā)近了,顧玄清看到前面有船工們正賣力地從船上往岸邊運送貨物。
也不知道裝的什么,看著似乎很重的樣子,還需要兩個人抬。
“前面就是臨清府,顧兄可要隨我入城玩一玩?”五皇子走出來,站到顧玄清一旁。
五皇子看向快要停靠的碼頭,“據(jù)說今天晚上醉花樓有場詩會,第一名獎勵不僅能得到已故齊堰大家的最后一副畫作。
還能有機會成為醉花樓花魁玉舞姑娘的入幕之賓?!?p> 醉花樓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會舉行詩會,且有個不成明的規(guī)矩,那就是花魁一生只招一位入幕之賓。
據(jù)傳言那位花魁玉舞姑娘有傾城之姿,每年在詩會上有不少男子為了成為她的入幕之賓砸了不少錢。
但都沒有被看上。
因為想要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不僅要有錢,還要有足夠的才氣。
所謂的“才氣”,就是贏得詩會第一名,然后在由花魁出題。
若是有人能贏得花魁,就可以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在這“才氣”這一點上,就淘汰了不少人,但還是有人每年堅持不懈的想要上臺試一試。
五皇子既不對齊堰大家的畫作感興趣,也不對玉舞姑娘感興趣,他就是想湊個熱鬧去看看。
“不——”顧玄清聽到又是花樓之地,他下意識就要拒絕。
只是在聽到“已故齊堰大家的畫作”時,顧玄清突然有些心動,那句要拒絕的話頓時噎了回去。
他記得“齊堰大家的最后一副畫作”,長公主一直在派人尋找,尋找多次都無所得。
卻不想今日在這兒遇到了。
這會兒船已靠岸,顧玄清立即改口,“承蒙殿下相邀,殿下請。”
不論那畫作的真假,他總要去看一看。
見他有意要去,五皇子笑了,他就知道顧玄清不會不心動。
雖不知他是為那畫作而去,還是為玉舞姑娘而去,但只要他去了就行。
五皇子高興的拿著酒葫蘆仰頭大口喝了一口,伸手拍拍顧玄清肩膀,大笑道:“走咯,看玉舞姑娘去?!?p> 船下來來往往之人聽到五皇子這句話,轉(zhuǎn)頭朝聲源處望了一眼,都不由搖頭。
“唉,又是一個為玉舞姑娘來的,只怕最后還是和以前一樣失望而歸?!?p> “說起來這是玉舞姑娘在成為花魁后的第五年選入幕之賓了吧?也不知道今年是否還和往年一樣?!?p> “玉舞姑娘有著傾城之姿的女子,其才華又高,一般人豈會贏得了她?要我看那些人還是要失望而歸了。”
“不一定吧!”
“聽說那位麒麟才子平江顧郎君會去參加來年的春闈,也不知他會不會來臨清?”
“若是他來,我猜應(yīng)該可以?!?p> “那可不一定,每年來的人都覺得自己的才華很高,可是每年都沒能贏得過玉舞姑娘,萬一那位顧郎君才不如名呢?而且他也不一定會來……”
“喂,長安兄,你這是要去哪兒?”出來吹吹風的錢均安看到顧玄清和五皇子好像下船了。
想到太子表哥的吩咐,不能讓長安兄和五皇子待一起,錢均安趕緊下船,疾步朝前跑去。
周圍那些人的言論斷斷續(xù)續(xù)傳入錢均安耳里。
錢均安伸手極其順其自然的攬著顧玄清的肩膀,興奮的詢問道:
“五殿下,你們這是要入城去看那花魁玉舞姑娘?”
一聽錢均安這話中的興奮勁,顧玄清就知道這是他也要去的意思。
顧玄清垂眸瞅了一眼攬著他肩膀上的手,眉頭微微。
隨即沒在管,畢竟就他的了解,就算他把錢均安推開,這人還是會笑著黏上來,一副“咱哥兩好的”攬著他肩膀。
得到答案后,又聽說那位玉舞姑娘有絕色傾城之姿,錢均安又加快了腳步。
走在前面的錢均安發(fā)現(xiàn)還有兩人沒有跟上,他再次回頭催促他們。
“五殿……五公子,長安兄,眼瞅著天就要黑了,你們倒是快點??!”
錢均安又轉(zhuǎn)頭看向前面不遠處的城門,有些著急道:“也不知道那詩會開始了沒有?又或者提前結(jié)束了怎么辦?”
萬一他們?nèi)サ耐砹?,詩會提前結(jié)束了,那他豈不是要錯過一睹這位花魁傾城容顏的機會?
想到這,錢均安再也等不及了,又催著他們快點……
五皇子看了一眼還未黑透的天,不慌不忙道:
“錢小公子莫急,這據(jù)我所知,這詩會要等到天黑之后才開始,估計等我們到時,時間正好。”
現(xiàn)在天還沒黑透,詩會就還沒開始,頂多他們?nèi)サ耐砹?,只是沒得位置坐而已。
聞言,錢均安也不著急了。
正如五皇子所言,他們到醉花樓的時候,詩會正好才剛開始。
醉花樓里燈火輝煌,門外聚集了不少人。
“這人也太多了,讓一讓,讓一讓……”錢均安在前面人擠人,總算在人群中擠出了一條路。
結(jié)果他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后面那些人自動讓出了一條路,只因顧玄清說了一句,“小生是來參加詩會的,可否諸位讓一條路予我同行?”
在外面聚集圍觀的都是一些好熱鬧之人,加之顧玄清言行有禮,一聽他是來參加詩會的書生,就給他們讓了路。
“……”好不容易擠進去的錢均安回頭看到這一幕,哭唧唧……
順利進來的三人,這一看里面人更多。
醉花樓不是屬于教坊司里的,里面的女子多是日子過不下去了,或是孤女才被賣身與花樓的。
在賣身于花樓前,她們都是良家女。
是以醉花樓的規(guī)矩就是賣藝不賣身,當然也不是沒有,除非那女子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