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劃畫
黎氏拍賣會會場外,湖心亭中。
杜晚歌提杯潑向黎風(fēng),隨手將茶杯一撂,姝艷的眸子輕寒:
“我要進(jìn)這場拍賣會,還輪得到你話事?我烏氏投給你三十億,我爸才是大股東?!?p> 黎風(fēng)等了一個月的高定西服被潑濕,他有些震驚一向言聽計從的未婚妻敢這么對他。
他冷笑:“三十億又怎么樣,烏歌,別忘了當(dāng)初是你求著我和你訂婚,當(dāng)時你的樣子,所有人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p> 她卻毫不在意原主那些卑微行為,什么下跪撒嬌,和她又沒什么關(guān)系:
“你就這么盼著別人把你這個垃圾撿走?一個三十億的玩具而已,我撤資退婚都是分分鐘的事,別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p> 黎風(fēng)將水擦干,但細(xì)小的紙屑已經(jīng)留在西裝上拍不掉。
他居高臨下嘲諷:“你懂什么古董?進(jìn)這場古董拍賣只會丟人,別忘了現(xiàn)在你是我的未婚妻,丟的是我的臉?!?p> 杜晚歌只是諷刺地笑笑:“你的面子好大,誰都能像塊甩餅一樣丟一丟?!?p> 穿過來三天,她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原主怎么看得上這樣的鳳凰男,還逼自己爸爸投資三十億,甚至給他的父母下跪請求他們成全。
林子大了,什么垃圾都有人撿了。
黎風(fēng)不敢相信她敢說出這樣的話,明明三天以前,烏歌還對自己小意溫柔百依百順。
她直接抬步離開,黎風(fēng)叫住她:“烏家都要破產(chǎn)了,你恐怕幾千塊都拿不出,好意思進(jìn)去勾搭投資人?”
杜晚歌之所以非進(jìn)去,就是因?yàn)橛幸晃煌顿Y人會來這場拍賣會,有足夠的能力逆轉(zhuǎn)烏氏瀕臨破產(chǎn)的現(xiàn)狀。
杜晚歌敷衍涼薄地一笑,眼底冷漠:“投資人我要,你的資我也要撤,大可看看是誰破產(chǎn)?!?p> 她毫不猶豫離開。
進(jìn)會場的時候,迎賓看了她的電子邀請函,鞠躬道:“您請?!?p> 杜晚歌收起了前兩天摔碎屏沒錢換的手機(jī)。
一進(jìn)內(nèi)場,就有人注意到一襲紅裙分外打眼的她,艷色如烈火,竟然比以往討好黎風(fēng)的淑女打扮耀眼十分。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過來,驚艷的同時卻忍不住說出鄙夷的話:“居然穿得這么輕浮,果然是她?!?p> “漂亮有什么用,聽說她目不識丁,看古董展恐怕是盲人騎瞎馬…”
“人啊,這張臉長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呢,愚蠢得讓人惡心,怎么還會讓男人有興趣?”
黎氏這場辦的是古董拍賣,現(xiàn)場不乏穿著旗袍或素色禮服的女客,大家基本都把自己打扮成知性的模樣。
杜晚歌太過張揚(yáng),沒有內(nèi)斂的意思,和大家格格不入。
但杜晚歌置若罔聞,詆毀也是一種仰望。
與其說是拍賣會,這場更像是晚宴,拍賣場自然也沒有什么委托人,全都是親自到場。
尤其是那位一向大手筆的基金投資人,不僅本人出席,而且對某一個拍品虎視眈眈。
杜晚歌看向那位投資人,她一身小西服干練得體,不茍言笑,旁人來敬酒,她也只是敷衍地碰一下,并不喝。
臺上很快開始介紹最令人矚目的古董拍品。
那幅大名鼎鼎的女史箴圖。
黎風(fēng)引以為傲的勝利品,也是這位投資人會來的關(guān)鍵。
大屏幕上出現(xiàn)了畫的投影,用筆細(xì)勁連綿,色彩典麗秀潤。
眾人贊嘆不絕。
杜晚歌看著那幅被所有人稱贊的古畫。
忍不住嗤笑。
一幅假畫而已,也值得這么多人吹捧。
過了一會兒,黎風(fēng)姍姍來遲,身上是一件不太合身的雙排扣西裝,不過也算是過得去。
而角落里,沒人注意到只穿著襯衣的黎司期,一張英氣甚灼的面龐,浪子眸極其明亮灼熱,像一顆破夜彗星,因?yàn)槎嗲槎Q浪子眸,天生帶有男人直白的性感,側(cè)臉線條如青峰起伏,膚色精致干凈得像覆了一層清霜,哪怕居于人下都顯得這樣優(yōu)雅。
比起黎風(fēng)正氣更多的臉,這是一張亦正亦邪,帶有攻擊性的臉,甚至容色更甚于黎風(fēng)。
因?yàn)槌錾?jīng),黎老爺子的下屬們對他很尊重,甚過黎風(fēng),但這幾年黎風(fēng)一直壓他一頭。
拍賣師鄭重其事地介紹道:“這是《女史箴圖》唐代摹本的第十幅,曾流落國外,被黎氏拍賣行的副總裁黎風(fēng)先生尋回,這幅畫象征著外敵入侵前的乾隆盛世,也代表黎氏尋找流落文物的初心。”
全場鼓起掌來,而黎風(fēng)雖然剛剛被杜晚歌譏諷,這一刻卻是春風(fēng)滿面。
那些被外敵搶走的古董不少,也一直有人關(guān)注,他無疑拿到了極有用的籌碼。
他甚至提前買好熱搜,準(zhǔn)備打響黎氏拍賣行的名號,為上市造勢。
還有人忍不住看向杜晚歌:
“看看,她還看畫呢。”
“她看得懂嗎,這幅畫有多高的藝術(shù)價值她恐怕一點(diǎn)都不知道吧,就這樣的人,還高攀黎風(fēng)?!?p> “目不識丁配滿腹詩書,我想想都替黎風(fēng)委屈?!?p> “但這畫真是美啊,黎風(fēng)找回來應(yīng)該花了很大精力吧。”
拍賣師繼續(xù)介紹道:“本拍品的起拍價是三千萬,競價沿用英式拍賣二五八規(guī)則?!?p> 起拍價就極高,按二五八的增幅,恐怕會拍出天價。
而一開始競拍,那位基金投資人立刻舉牌。
拍賣師立刻道:“盧女士出價三千兩百萬?!?p> 這幅畫的前九段都在大不列顛博物館,是華夏的恥辱史,人人都想把第十段拍下,撫慰自己強(qiáng)烈的愛國之心。
舉牌的人絡(luò)繹不絕,黎風(fēng)嘴角噙著的淺笑一直未曾放下,似乎已經(jīng)可以看見自己名聲大噪的將來。
杜晚歌看向那位基金投資人,對方正毫不猶豫加價。
拍賣師示價:“盧女士出價八千萬,是否有人能出更高價?”
杜晚歌淡定看著那位投資人。
立刻有人抬價,一直交替上升到一億,那位投資人竟毫不猶豫跟投。
拍賣師詢問:“一億兩千萬,是否有出價更高的來賓?”
一時之間,全場面面相覷,而那位投資人面無表情,勢在必得。
拍賣師觀察全場,無人再有競拍意愿,一錘定音:“恭喜盧女士拍下女史箴圖第十幅《衛(wèi)女矯桓圖》,稍后禮賓會將傭金發(fā)票和拍賣憑證交到您手上?!?p> 全場響起掌聲,黎風(fēng)紅光滿面,眼底噙笑。
三千萬起拍,拍到一個億,足夠他名聲大震,也足夠上頭條。
那位投資人也心滿意足地露出淺淺笑意。
禮賓立刻將拍賣憑證和發(fā)票都交到那位投資人手里。
她在憑證上簽字:“錢會在一周內(nèi)打到黎氏賬戶上,不知可不可以提前讓大家都欣賞這副畫作?我也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黎風(fēng)含笑:“當(dāng)然了,盧總的信譽(yù)素來是有保障的?!?p> 杜晚歌給自己倒茶,水流溢出水杯沾濕她拿杯子的手。
禮賓將那幅畫請出來,眾人的感嘆聲絡(luò)繹不絕,亦有刻意吹捧,
“真不愧是盛世四美,華國的藝術(shù)珍寶,太美了?!?p> “這畫流落失傳已久,托黎氏的福,今天才能在這里看見本體,死而無憾了?!?p> “還得感謝黎總,千辛萬苦將這幅畫從海外找回來?!?p> 杜晚歌拿出放在晚宴包里的剪刀。
眾人起哄:“我建議我們一起敬黎總一杯,感謝黎總讓我們找回了失去的國寶?!?p> 眾人舉杯,黎風(fēng)假意謙讓著,歡聲笑語,觥籌交錯,所有人都忙于功利。
杜晚歌一襲紅裙如火,在眾人松懈的間隙,徑直走向眾人前面那幅畫。
侍者和禮賓只以為她要來欣賞畫。
燈光惑人,香檳滾滾,人聲鼎沸,杜晚歌修長的手指甩開剪刀,伸手猛地一刀把假畫從上劃到下。
利落的刺啦一聲,絹本畫被從中劃斷,正在推杯換盞的所有人看過來。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人尖叫起來,高腳杯摔在地上破裂的聲音破空,賓客發(fā)出尖銳爆鳴聲。
然而杜晚歌最先看見的不是向自己沖過來的人群。
而是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文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L(fēng)的畫?。 ?p> 『死了死了死了這回徹底完蛋了?。?!』
『我要瘋了,阿風(fēng)要靠這個拿到盧總投資的,名揚(yáng)華夏的啊??!』
『我是來糾正惡毒女配的,怎么一進(jìn)來就血壓飆升,這幅畫一個億?。∨浒诌@下自殺進(jìn)程還不加速?』
這是什么?
自殺?
杜晚歌微微蹙著眉頭,而眼看安保就要上前壓住她。
杜晚歌重重把茶水沾濕的手掌壓在畫上,用力磨了一下。
彈幕的怒氣值簡直沖天:
『阿風(fēng)不喜歡她她就要?dú)У?!氣死我了!她知不知道這幅畫有多重要!』
『沒文化好可怕,女配不知道這幅畫對于華夏的意義,好想揍她一頓,她怎么就知道給自己爸爸添麻煩,難怪她爸破產(chǎn)后萬念俱灰自殺,我怎么會妄想讓她救她爸的?!?p> 杜晚歌被安保鉗制住前,動作迅速地把手背到身后。
本來臉色冰冷的盧舜華,看見了杜晚歌已經(jīng)沾滿墨汁的手心。
盧舜華瞬間面色驟變,難以相信。
哪幅百年前的畫還會用水沾一下就掉一手墨水?
這幅畫,不是真的。
曲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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