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些醉態(tài)的世子
老鴇送兩尊大佛走后,讓冷霜快些回去歇息。這晏世子肯來,還是因為冷霜。
她可要寶貝起來。
讓冷霜好生歇息。
免得晏世子哪里不喜,再不來了。
至于凌兒雙兒,也不能接客。
老鴇還以為有寧安公主賜婚的事,世子不敢來。但眼下瞧著,晏世子不懼內(nèi)啊。
人自然要為晏世子留下。
這冷霜實在人如其名。
除了彈琴,話都不多說一句。
還是得有凌兒雙兒陪襯才好。
再說李寧安帶著紅袖出來,也是有馬車坐,侍衛(wèi)跟隨的。但她不想這樣招搖,且因為她而認識紅袖的人也不少。
最后,李寧安就干脆讓紅袖扮做她,尋了個戲樓包下,隨便點上幾折戲。
李寧安換了一身丫鬟的衣裳出去,紅袖想著,暗處也有人保護,總不會出事,就靜下心來賞戲。
回頭公主若問,或碰上誰問,也能答出來。
而李寧安琢磨著,傅明朗送給聞太師的畫,必然是極好又有名氣的,便在幾個書坊先打探起來。
旁敲側(cè)擊,迂回打探。
找了好幾個地方,感覺腿都走細了。
還是沒尋到。
李寧安不免有些失望。
這般下去,無異于大海撈針。
不若將傅明朗拉出來打一頓,說不定能知道消息。
但他對聞太師很重視。
怕是打死,也不會開口。
這邊李寧安還在愁怎么拿到送給聞太師的畫,那邊晏子期已經(jīng)和郭洲喝上了。
一桌坐著六七個少年,以晏子期為首,左邊是郭洲。
他可是和兄弟們說了,一定要喝趴晏子期,借著耍酒瘋的機會,把人扒了褲子扔出去,讓晏子期受盡嘲笑。
但酒喝了一個時辰,晏子期眼睛還是亮的。
郭洲和他的朋友,卻覺得頭昏眼花。
“今兒喝的沒意思,下次再來?!?p> 晏子期喝盡杯中酒,看郭洲這死樣子,再讓他做車夫,怕是會給自己帶溝里去。
“明日郭兄酒醒,再來叫我?!?p> 晏子期拍了拍郭洲的肩膀,郭洲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了,臉頰一片紅,拿著酒杯,還想叫住晏子期,但他是真喝不動了,甚至看到了兩個晏子期。
呀,有三個了。
郭洲甩了甩腦袋,天旋地轉(zhuǎn)。
嘴上還說:“晏世子,別走啊,再喝!”
晏子期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雖然不至于醉,到底喝了酒,讓宏福居的人駕著郭洲的馬車回去。
到家時,管家叔擔憂的神色看過來。
晏子期笑嘻嘻的,“叔,我沒事,沒喝多。”
管家欲言又止,他不是擔心世子喝多,就世子的酒量,早就被老爺練出來了。
管家往里撇了撇,小聲貼著耳朵說:
“寧安公主來了?!?p> 最主要的是,臉色不太好。
管家是真聽世子的話,沒準備外宅。
但寧安公主自己去賬房挑了。
李寧安實在沒尋到畫,一路琢磨著回了戲樓。
正好杏娥找了過來,義憤填膺的說:
“契書是給了,卻不肯同奴婢對賬。那傅夫人說她家本也不是商賈之家,做不來這些營生,勉強維持個現(xiàn)狀,卻還是入不敷出,雖然賠了些銀子進去,卻不同公主計較了?!?p> 那些契書,都是陛下皇后送的。
鋪子都是好位置,田地都能種莊稼。
就連兩處莊子,哪怕是租賃出去,也能賺不少。
賠。
杏娥看是呸吧。
帳都不敢對,不定賺了多少銀子,怕她去要。
李寧安本是只想把契書要回來就算。
至于傅府收進口袋的銀子,她也懶得計較。
所謂對賬,不過是歸還的時候,有個清楚。
沒想到傅府還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李寧安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覺得不能自己不痛快,正好想到晏子期還沒把外宅交出來,她還是去給晏子期找不痛快吧。
李寧安還不忘吩咐杏娥:
“你派人去查證,再拿往年的賬本看一下?!?p> 既然都這樣不給她臉面了,那就索性算個明白。
杏娥點頭,自去忙契書的事情。
李寧安帶著紅袖和侍衛(wèi),到了襄國公府。
管家親自來迎,李寧安這才知道晏子期沒在,干脆吃了個午膳??搓套悠趯λ划敾厥拢紒硐肴ィ~房一坐,打算自己挑一個外宅出來。
按理說,這等地方,是不允許外人闖的。
但誰敢攔寧安公主啊。
哪怕襄國公府的護衛(wèi)打得過,也不敢下手。
真要把寧安公主傷了,陛下還能給世子面子。
不可能的。
到底寧安公主是陛下的心頭肉。
于是,晏子期到賬房時,就看到青蔥少女,饒有興趣的翻著他家契書。
“這個離他遠了些。”
李寧安頗為不滿的放下一個,紅袖另外遞上一個。
“不行,這個住起來太小了?!?p> 李寧安又翻出下一個。
“這莊子不錯,但地方太大了,只住我一個,太浪費了些?!?p> “這宅子在鬧市,吵死了。”
李寧安坐在椅子上,翻找的認真,她這嘟嘟囔囔的,晏子期才發(fā)現(xiàn),自家產(chǎn)業(yè)還不少。
晏子期干脆尋了個凳子來,坐到李寧安身邊。
紅袖知趣的退到了一旁。
晏子期干脆建議道:“要不你住在襄國公府吧?!?p> 他是隨口說出來的。
看李寧安哪里都不滿意。
結(jié)果,這人還真考慮了一下。
李寧安說:“外室怎么能堂而皇之的入府來住?!?p> 李寧安捏著下巴,覺得不妥。
“你堂堂寧安公主都愿意給人做外室了,還顧慮那些所謂規(guī)矩。”
晏子期將胳膊肘拄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腦袋,離得這樣近去看李寧安,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端莊淑女的模樣。眼中忽而一片朦朧,頭有些暈乎。
該是酒勁兒上來了。
沒想到郭洲那小子,還真找了好酒。
平常晏子期是絕對不會醉的。
李寧安正待反駁,就看到晏子期臉頰飛起紅霞,迷醉的望著她,身上酒氣飄進鼻子里,李寧安皺眉,“管家,去端碗醒酒湯來?!?p> 管家微楞,而后恍然大悟。
“哎?!?p> 他開開心心的吩咐人去準備。
往年老爺在家時,從來不許人給世子準備醒酒湯。
說邊關(guān)哪里有條件準備這些。
要適應(yīng)著醉,還要努力清醒。
世子將老爺夫人的棺木帶回來,至今出去喝酒,也沒喝過醒酒湯。
府上就不再準備。
可人的身子,終歸是難受的啊。
管家欣慰有人能管住世子,惦記著給他做醒酒湯。
晏子期卻猛然站起來,鬧著說不喝。
“我沒醉,那幾個家伙,怎么可能灌得醉我。”
李寧安沒想到晏子期喝醉會是這樣鬧的性子,炸毛似的,鬧著要出去攔管家。李寧安薅著他的耳朵,讓他坐下來。
“不喝,你沒醉,咱們喝杯酒可好?”
晏子期耳朵被揪著,好比命脈拿捏在李寧安手上,竟是乖乖聽話,重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