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爸：聶警官，請幫我們找出兇手！

　　看完遺書，程媽將目光移到裝藍寶石首飾的袋子，她伸出手虛弱地撫摸著。

　　程媽摩挲著手中的藍寶石，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洋溢幸福的日子……

　　“媽媽，你發(fā)什么呆呢！快來幫我戴一下這個！”安雨搖晃著手中的藍寶石項鏈，臉上笑意盈盈。

　　程媽滿足地笑著附和好好好，來到程安雨身邊，接過項鏈繞過安雨細細的頸部。

　　戴好項鏈后，程媽在背后認真地端詳著鏡中，已經出落地美麗動人的程安雨，心中滿是驕傲和自豪。

　　“媽，我結婚了以后，我回來你可不許趕我出家門啊！”程安雨頂著美麗的新娘盤發(fā)，拉著簪在頭頂的白色網紗有些玩笑似地說道，

　　“你要回家就回家，我趕你做什么，你這孩子，瞎說些什么呢！”

　　“那就好！嘿嘿”程安雨調皮地笑了。

　　大婚那天，程安雨戴上了自己親自挑選的藍寶石耳環(huán)、藍寶石項鏈、藍寶石手鏈和藍寶石戒指。

　　她說，藍寶石象征忠誠、堅貞、慈愛和誠實，又被稱為“命運之石”，買它們就是希望將來自己和凱明都能以誠相待，堅貞不渝。

　　程媽笑著說的寓意這個寓意再好不過了，自己也希望安雨和凱明他們兩倆過得好。

　　然后程媽挽著程安雨的手，和程爸一起，將她交到了未來女婿王凱明的手中……

　　現在看著手中這冰冷透骨的命運之石，程媽心里空空洞洞，悵然若失，不知所措。

　　“不許趕我走啊！”程媽念起這句熟悉的話，思緒再次飄向遠方，回憶起不久前......

　　程安雨抱著孩子不滿地嘟囔，是不是每個人結了婚以后都是這樣的不幸福。

　　程媽邊做家務邊應和，說結了婚后大家的生活都大差不差。

　　“可是，媽，我想離婚了”程安雨嘴巴里突然冒出來一句，眼眸卻低垂著，心虛地不敢看向程媽。

　　“離什么離！你嗎！再說了，你看看你媽我，生了你們三個有多少次想離婚最后還不是為了能給你們一個完整的家忍住了，你呀?。　?p>　　程媽有些生氣，開始指責程安雨是想給家里人丟臉，離婚絕對不行！生了個孩子就嚷著要離婚，婚姻又不是兒戲。

　　隨后程媽又說到自己，生了程安雨她們姐弟三個后，多少次想離婚。最后為了能給她們一個完整的家忍住了。

　　程安雨好壓抑，她抱怨孩子爸什么都不管，孩子奶奶每天都視她為眼中釘一樣，挑她的刺，還想把孩子搶走。

　　程媽瞪了安雨一眼，告訴程安雨孩子奶奶是為了孩子好忍忍就行了。

　　至于孩子爸，當初就和她說過了這人不行，是程安雨自己硬要嫁給他的，能有什么辦法！

　　程安雨逗著孩子不說話，見狀，程媽催促道，

　　“好啦，你也回來兩三天了，回來久了人家有意見！趕緊帶著孩子回婆家去了，別三天兩頭吵了架就往這跑，聽見了沒！”

　　聽完，程安雨目光放空逗孩子的動作頓了頓，疑惑地看了眼程媽，然后又迅速恢復了正常，只是收拾了和孩子的東西，帶著孩子走了。

　　不要趕我走......程媽回想婚后過往，每每程安雨回家，哪一次不是自己這樣的說辭勸回婆家。

　　說好不許趕她出家門這樣小小的請求，最后自己卻一次又一次，不自覺地對著傷痕累累的安雨，說出這樣的話來。

　　越想越心痛，程媽緊閉雙眼暗自悔過。

　　痛苦之際，程媽抬眼看了看王凱明，準備問些什么。

　　可還沒開口，就看到王凱明痛苦的樣子，暫時也不好說些什么，只好將視線再次轉移到女兒的遺物上。

　　手機？??！

　　看著桌上的手機，程媽像是抓住了什么新線索一樣，眼睛放出了一絲光芒。

　　程媽指著手機，激動地讓聶警官快查查這手機，這里面肯定有關于程安雨死亡的信息。

　　聶警官遺憾地告知程媽，這只手機被水長時間浸泡，目前已經沒法開機了。

　　不過，通信部的人員正在調取程安雨的通話記錄等，一有進展會馬上通知家屬，聶警官又補充了幾句。

　　聽完這些，程媽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下去，靜默著不再出聲。

　　聶警官見狀，無奈地端坐著，同角落里的王凱明一樣。

　　早早就確認過遺物的王凱明，一開始被尸體驚嚇到有些失態(tài)。此后便是一如既往地沉默，手里香煙不斷，臉上無奈卻平靜。

　　如果說一開始接到電話看到尸體是驚訝，那么在看完遺書以后，他逐漸覺得可笑起來，十分地可笑！

　　他不止一次地聽過程安雨在他耳邊問起，你愛我嗎？你愛不愛我？你真的愛我嗎？你愛我為什么這樣？你還愛我嗎？你不愛我嗎？......

　　就因為這個世界沒有人愛自己了，就去赴死？真的荒誕至極！

　　多少次和她說過愛不過是生命中轉瞬即逝的多巴胺效應罷了，卻還是鉆進了這個死胡同里！

　　多少次給了她選擇的機會讓她去追尋自我，是她自己放棄，要將自己囚禁于“孩子”這個牢籠之中，最后又被自己的選擇困住！

　　......

　　哎！一聲嘆息之后，他搖搖頭清理思緒，開始思考......

　　程安雨在自己這里出了問題，岳父岳母這邊如何安撫。

　　程安雨的后事要如何料理，她的遺物要交給岳父岳母，還是......

　　還有就是默默還那么小，要怎么和她解釋以后沒了媽媽這件事？

　　默默還有一年才到入學年齡，要有人陪，看來往后只能讓自己的母親代為照料......

　　王凱明想著接下來一連串的麻煩事，他緊鎖眉頭，時不時按壓下自己的太陽穴，防止緊繃的大腦隨時爆炸！

　　眼看天色不早，聶警官看了看手表，晚飯時間到了！

　　聶警官招呼奕星去飯?zhí)门╋埐藖?，沒一會兒奕星便手提兩大袋快餐盒，和著撲鼻的香味從走廊上走了過來。

　　“師傅！飯來啦！”奕星老遠就吆喝起來。

　　聶警官聞言，起身把盒飯從奕星手上接了過來，然后吩咐奕星也去吃飯。

　　順便讓奕星和大隊上另外幾個隊員說一下，等下一起做筆錄，奕星聽了點點頭轉身就走。

　　“總之，先吃點飯吧”聶警官沉沉地說了一句，但屋內王凱明和程媽，聞言依舊一動不動。

　　無奈聶警官只能將盒飯放在屋內低矮的接待桌上面，轉身出門去尋程爸了。

　　聶警官在門口張望一圈，只見一團黑影瑟縮在在走廊的邊緣，走近一看，正是剛才出來吹風的程爸。

　　“來吃口飯吧！”聶警官拍了拍程爸的肩膀。

　　“哦！好！”程爸回過神來，轉頭應了一聲，一臉疲憊，眼里紅血絲滿布，在人不注意的時候，白發(fā)又多添了幾根......

　　聶警官走近程爸，將雙手依靠在圍欄看向暮色。過了一會兒，才拍拍程爸的肩膀，叫他先進來吃飯吧，吃了飯也好進行下一步工作。

　　遲疑了一陣，程爸點點頭，跟隨聶警官一同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依舊死寂一片，聶警官打開盒飯，將飯菜擺在桌上，把白米飯和筷子一一擺放好，自顧自拿起了一份開始吃了起來。

　　“你們也來吃??！”聶警官鼓著腮幫子喊。

　　“是呀，你們兩個也坐過來吧”程爸低沉道。

　　聞言，程媽和王凱明緩緩起身，挪到了桌前的黑皮沙發(fā)上落定。

　　三人端起了熱氣騰騰的米飯，打開一次性筷子握在手里，然后又都擺擺頭合起了盒飯放到了桌上。

　　程媽端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交疊低垂雙眼。

　　王凱明身子前傾，兩只手肘死死地壓在膝蓋上，低著頭緊握著手中的煙盒、打火機。

　　程爸身子后仰，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fā)里，單手抱胸燃起一支香煙。

　　程安雨逝去的事實還是太殘酷，這會兒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吃飯！

　　聶警官見狀，只好自己埋頭吃了起來。

　　“聶警官，你再幫我們查查吧！我們安雨一定不是自殺！一定是有人陷害她！請幫我們找出兇手！”沉默良久，程爸鏗鏘的聲音如同一把鋼刀刺破了死寂。

　　聶警官愣了愣，隨即點點頭，繼續(xù)咀嚼起嘴里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