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憋回去,不準(zhǔn)哭
謝宴停住腳步,定定看她,“太子府不缺女婢,你,也不值三千兩銀子?!?p> 嘴巴這么毒,怪不得不受寵。
阮卿心里再氣,面上依舊巴巴小可憐樣,仰視太子,“殿下,民女的本事您知道的,民女可以每月為您點一次香。每月三千兩,把我們?nèi)屹u了也不值這個價啊?!?p> 謝宴神色不明,“孤性格暴戾,喜怒無常,又不得圣寵。住孤的宅子,怕連累了阮姑娘的名聲。正好你也嫌房租貴,干脆搬出去吧?!?p> “萬萬不可?!标懼垡呀?jīng)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她視線中了,上次劫道未成,誰能保證他不會喪心病狂再動手,“殿下,那話是榮公子說的,民女從未想過。民女...”
救命,她嘴笨,她不會哄人。
阮卿急得眼圈紅紅,瞧著又要哭了。
謝宴莫名煩躁,“憋回去!”
他忽如其來的呵斥,嚇了她一跳,一滴淚珠掛在眼角,要落不落,呆呆瞧他。
“不準(zhǔn)哭?!敝x宴眉眼壓著冷,讓人瘆得慌,“把眼淚給孤收回去?!?p> 哭也不行,阮卿覺得太子太難伺候了,愁死她得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嚶嚶開始哭。
用一雙紅腫大眼瞪他,淚珠子滾滾而下,嘟嘴控訴,“我就哭,就哭,就哭給你看!”
太子又如何,男人都一樣,都愛欺負(fù)她。
陸舟也好,太子也罷,都是混蛋!
她上氣不接下氣,哭得慘烈,“你還能管得著我哭不成?還說不是喜怒無常,我看你就是!”
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謝宴聽得額角突突,抿唇,上前一步,一把捏住那張殷紅小嘴。
阮卿嘴巴成了O型,眼眶也瞪成O型。
嚇傻了。
跟在他們身后全程看戲的鄭建安更傻,眼珠子都要掉了。
“滾!”謝宴扭頭看他。
鄭建安收回下巴,果斷轉(zhuǎn)身跑路,順便吩咐隱在四周的暗衛(wèi)也躲遠(yuǎn)點。
阮卿打了個哭嗝,“殿...殿下,我嘴巴疼?!?p> “忍著?!敝x宴將粉嫩小臉拉的離他近點,“小奶包一般哭哭啼啼,能做什么大事?如今你父親去世,家族被抄,上無人可依,下無錢傍身,要想活下去,得學(xué)會變強?!?p> 他視線在阮卿身上停留,小哭包嬌軟無骨,柔弱纖細(xì),真真我見猶憐,她楚楚看人的樣子,怕世間沒幾個男人能受得住。
給誰看呢?!
“以后,不準(zhǔn)在其他男人面前哭?!敝x宴見她只一味忽閃大眼,不說話,皺眉,“聽到?jīng)]?”
小哭包趕緊點頭。
這一番操作,阮卿直到太子走遠(yuǎn)都沒緩過來,核桃與櫻果沖過來,見她這般嚇白了臉,“姑娘,您沒事吧?剛剛太子殿下是不是...”
櫻果有些說不下去,她們被擋在遠(yuǎn)處沒法過來,只隱約見太子似對姑娘動了手。
阮卿打個寒顫,清醒,臉蛋騰一下燒起來。
核桃握拳在空氣里比劃,“下次奴婢說什么也得跟在姑娘身邊,誰再敢動手,奴婢就打爆他的頭!”
阮卿拉住兩人跑,“桃子,小聲點?!?p> 打爆誰的頭呢,那可是太子,敢打他,阮家全家都得陪葬!
再說萬一太子沒走遠(yuǎn),聽見這話不得吃了她?
今日出門前該為自己燒柱香的,處處晦氣。
阮卿一連三日都沒敢出去,在家細(xì)數(shù)太子殿下的優(yōu)點。
冰塊臉不愛笑,龜毛,小氣,愛翻臉,愛記仇,愛懟人。
手勁還大。
今后,沒事還是能躲就躲著吧。
在家葛優(yōu)躺的日子太舒服了,如果不是洪家找上門,她真想做一輩子的閑魚。
洪家近日有些出名,先是當(dāng)家主君死了,緊接著嫡長女也死了,親戚們大概都覺得晦氣,沒幾人敢來他家,一家子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阮卿一路走到正堂,就沒見幾個人影。
洪家原本人丁就不旺,死去的吏部尚書洪濤是獨子,妻妾眾多也只生了一對嫡子女和一個庶女。
如今,家中女眷一個個都病了。
李媽媽是洪夫人院里的管家婆子,為人處世老道又事故,三言兩語就將家里情景說了,“大小姐出事后,夫人悲傷過度一直臥病在床,老太太身子骨更差,如今家里只剩公子一人康健,可他是男子不便見客,也只能由奴婢招待您了?!?p> 洪家人請阮卿來,從未說讓她點香的事,這位李媽媽也不提,只一味帶她逛園子。
直到,兩人站在一個名為西廂的院子外,李媽媽笑著道:“這是二姑娘的院子,聽說您平日里喜歡種花,說來巧,我家敏姑娘也愛鼓弄些花花草草。要不,奴婢帶您進去瞧瞧?”
這就有意思了,轉(zhuǎn)轉(zhuǎn)悠悠原來是想讓她進洪敏的院子。不是說老太太和當(dāng)家主母都病了,卻先瞧庶女。
“好啊?!比钋錈o所謂,反正她已經(jīng)進來洪家門了,其他事都好說,今日她原本也不打算為洪家解決什么問題,還得等太子那邊的指示呢。
不免房租,起碼打個折啊。
院子四四方方,小巧又雅致,能看出院主人確實很喜歡花草,一盆盆修剪的很精致漂亮。
院子很好,可也太靜了,李媽媽不說話,兩人腳步聲格外清晰。
沙沙沙。
阮卿看李媽媽,“沒人住?”
哎呀,李媽媽面色發(fā)白,眼神飄忽,汗珠滾滾而落,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有...敏姑娘今日身體有些不好,喜靜,不讓人近身伺候,將丫鬟婆子都打發(fā)走了?!?p> 呵,奇了。
身體不好,生病,卻不讓人伺候。
阮卿哦一聲,也不在意,帶著核桃從一盆盆花卉邊走過,邊欣賞邊點評,這盆花喜熱該養(yǎng)在溫室內(nèi)最好,這盆平日里多澆水,這盆沒事給它松松土諸如此類。
“阮姑娘。”李媽媽終于忍不住,催促,“要不,您還是先點根香吧?”
阮卿歪頭,笑,“敢問李媽媽,未見人,如何點?”
“對了,你們請欽天監(jiān)的人看過了嗎?”
李媽媽沒想她忽然這么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在阮卿清澈視線注目下,咬牙,“自主君去世后,洪家在朝中無人,自然請不動欽天監(jiān)的大人們,倒是托關(guān)系找了個欽官來看。公子聽說您在月姑娘出事前就看出了一些,又聽聞您也為周郎中家點過香,這才想著勞駕您。”
欽天監(jiān)一直只有九位,一位監(jiān)正,兩位副監(jiān),上、中、下司門各兩人,剩下的都是徒弟們了,外人一律統(tǒng)稱他們?yōu)闅J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