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府位于云南省南部,是云南省轄下面積最大的州府之一。臨安府治所建水縣位于建水河中游,在瀓州府南方約180里的地方。中間要經(jīng)過龍在田控制的河西縣、通??h,才會到達臨安府治所建水縣。
如果是明朝的其他步兵,絕對不可能達到日行180里(90公里)的速度。但是,對明軍最精銳的禁衛(wèi)軍第一師來說,這點路程,一天的時間,還是比較容易完成的。
禁衛(wèi)軍曾經(jīng)進行野外行軍訓練時的極限,是從早上到晚上,七個時辰行軍220里。這個數(shù)據(jù)如果說出去,估計會嚇死一大批大順、大西、滿清的將領(lǐng)官兵。
回到正題,根據(jù)情報,河西縣、通??h沒有多少龍在田的叛軍將士守衛(wèi)。最多不過三五百人,完全可以不必理會,繞過縣城直接南下進攻臨安府,等將叛軍主力消滅完了后再來收復這些小縣城。
因為沙定洲的3萬叛軍,至少有2萬人是駐扎在臨安府治所建水縣的。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突襲臨安府,攻下建水縣,那沙定洲的叛軍勢力就將被消滅掉一大半。
正月初一清晨,天色還沒亮,侯東普就留下禁衛(wèi)軍第一團留守瀓州府,他則率領(lǐng)禁衛(wèi)軍第一師第二團、第三團3000多名官兵,采用急行軍的方式,往南方臨安府建水縣趕去。
跟著的,還有歐陽復等數(shù)支特種部隊官兵。
雖然歐陽復他們昨天也行軍戰(zhàn)斗了一天,很不輕松,但特種兵的抗壓能力顯然比普通官兵要強。只要稍微休息幾個小時,他們就能恢復精神,繼續(xù)戰(zhàn)斗。侯東普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因此,侯東普沒有將這些特種兵留在瀓州府休息,而是將他們帶著,跟大軍一起南下進攻建水縣。
中午午時,大軍來到了河西縣,在城外平緩的地方休息了一陣,吃了午飯,然后就繼續(xù)出發(fā)了。而河西縣守城的龍在田數(shù)百名叛軍士兵,則對這一支突然出現(xiàn)的明軍官兵感到異常震驚。
但是,侯東普沒有理會他們,吃完飯后就率軍離開了,留下那些守城的叛軍士兵站在河西縣的城墻上,望著他們的背影發(fā)呆。
一個多時辰后,大軍又到了緊鄰河西縣的通??h。這個縣城連城墻都沒有,完全是靠山形地勢河流自然形成的防御帶,城門就是一座木樓而已。不像縣城,倒是更像山寨多一些。
侯東普同樣沒有停下來進攻這個通海縣,而是從旁邊的山路上繞了過去,反而讓通??h城內(nèi)的守軍和居民慌亂了一陣子。
沒有在路上停留,侯東普率領(lǐng)數(shù)千大軍全速趕路,終于在下午酉時初趕到了建水河北岸4里外的一座山里。
侯東普命大軍全部休息、吃飯,然后就準備采用跟瀓州府一樣的做法,在天黑之后炸毀城門攻入建水縣城。
結(jié)果,計劃趕不上變化,侯東普的計劃出了變故。
吃完飯、休息了一下后,歐陽復就接到侯東普的命令,讓他帶著他的特種連去建水縣四周偵察一下敵情。
然后,歐陽復他們剛剛翻過山頂,還沒下山呢,就看到西邊兩里外的另一座山上,有一隊人正從山林里跑出來,向建水縣走去。
歐陽復他們一看,那一隊人穿的正是瀓州府叛軍的衣服,其中一個騎著馬的,看起來身份就不一樣。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相貌,但歐陽復一猜,就知道這人八成就是從瀓州府逃出來的叛軍首領(lǐng)、石屏土司龍在田。
沒想到他沒有回自己的老家石屏州,而是跑到臨安府來了。
歐陽復一想,馬上明白了龍在田往臨安府跑的用意。他是想給沙定洲報信??!
根據(jù)情報,龍在田的主力大都在瀓州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明軍官兵殲滅了。剩下的官兵,每個縣三五百人,像河西縣、通海縣一樣。即使在他的老家石屏州,也只駐扎了一兩千人而已,根本無濟于事,不可能讓他東山再起的。
因此,龍在田的選擇,就是跑到臨安府來給沙定洲報信,好讓沙定洲做好準備,不要被明軍官兵偷襲了。然后,有沙定洲頂住明軍的進攻,他才有機會在另外的地方東山再起。
實際上,正如歐陽復所猜,龍在田從深山老林里開路,非戰(zhàn)斗減員十多個人后,才離開了山林,準備回石屏州老家的。但他的軍師胡化云卻說,瀓州府距離石屏州并不遠,萬一明軍發(fā)兵攻打石屏州,憑石屏州那千多人的部隊,根本守不住。
如此,倒不如不去石屏州,直接南下臨安府,到建水縣去給沙定洲報信,讓沙定洲做好準備,頂住明軍的偷襲,龍在田才有時間來東山再起。
龍在田聽了胡化云的分析,感到有理,就采用了胡化云的建議。只是,大家又不敢走大路,只能繼續(xù)穿山林、走小路,速度要慢了一些。
因此,盡管侯東普的官兵休息耽擱了一晚,第二天才開始趕路。而龍在田他們沒有休息,日夜趕路,大家卻差不多同時抵達建水縣城外。
從山林里走出來,看到山下不遠處安安靜靜的建水縣,累得不輕的胡化云道:“還好,還好,明軍尚未攻擊到建水縣來。我們?nèi)氤峭ㄖ扯ㄖ蓿屗龊脺蕚?,就不怕明軍的突然襲擊了?!?p> 在山林中穿行,自然是不宜騎馬了。因此,除了龍在田這位石國公,其他人的馬匹都被他們給丟了,只有龍在田有馬騎。
但是,盡管有馬騎,趕了一天一晚的山路,披荊斬棘,又冷又餓又累的龍在田,精神仍然不大好。聽完胡化云的話,龍在田用冷得發(fā)抖的聲音道:“很好,很好。那我們快下山入城,給沙定洲報信后吃飯休息吧?!?p> 然后,一行人就離開山林,開始往山下走了。
結(jié)果,走了沒幾丈,一個龍在田的親兵無意間往東邊一看,大驚失色。他指著東邊的一個山坡喊道:“公爺,快看,那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