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佴革龍寨里,沙定洲和萬氏、龍在田、湯嘉賓、沙棘紅等人,每日都在飲酒作樂,進行各種娛樂活動。因為,明軍攻不上來,他們又下不了山,日子實在太無聊了。
在被明軍突襲臨安府,攻入建水縣后,沙定洲當即率軍逃離。沙定洲最開始的想法,是憑借另外的幾個縣城如蒙自縣、安南司、王弄山司堅守,與明軍進行對抗。
雖然那幾個縣城的城防設施沒有建水縣那么完善,但是自己也有了防備,就不會再被明軍偷襲了。
不過,沙定洲的想法遭到了軍師湯嘉賓的反駁。根據(jù)湯嘉賓的看法,明軍的火器優(yōu)勢太過明顯,憑沙定洲的實力根本沒有一點取勝的可能性。
無論你怎么小心,都不可能讓明軍永遠進不了城。以明軍進攻建水縣城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沙定洲的部隊不可能憑任何一座縣城進行堅守。
因此,湯嘉賓的意見,大部隊最好是返回佴革龍寨,憑懸天崖天險進行堅守。反正,佴革龍寨所在的山上,有足夠的山林土地供2萬多人自給自足,雖然比城市里艱苦一些,但也好過被官兵殲滅。
最后,詢問了大家的意見后,萬氏和龍在田等人也比較贊同湯嘉賓的主意,沙定洲就從善如流,劫掠了一番沿途縣城后,就帶著大部隊返回了佴革龍寨,憑懸天崖天險據(jù)守。
有懸天崖天險在,果然如湯嘉賓所料,明軍的先進武器面對懸天崖天險根本就無計可施。只要自己的將士們?nèi)找咕?,不放松警惕,明軍根本就攻不上來?p> 一轉(zhuǎn)眼,冬去春來,一個多月時間過去了,二月都快完了。明軍官兵也在山下駐扎了快一個月,卻還是對懸天崖無計可施,根本上不了山。
看到這樣,沙定洲也就完全放心了。每日上午、下午各去懸天崖視察一次,其他時間就在寨子里飲酒作樂,當他的山中王爺了。
三月初二中午,沙定洲又去懸天崖看了一趟,發(fā)現(xiàn)明軍只是增加了懸天崖下面一段山路的兵力,并無其他異動。然后,他勉勵了守將一番,叫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許玩忽職守后,回到寨子里吃午飯。
結(jié)果,正吃午飯呢,沙定洲的一個族房堂兄沙定風跑了進來,對沙定洲喊道:“王爺,不好了,有村民在山頂上打起來了?!?p> 沙定風是佴革龍寨的寨主,前些年沙定洲不在山上的時候,沙定風就是佴革龍寨的土霸王。不過,沙定洲帶著數(shù)千士兵回來,沙定風自然就降級成跑腿的了。
但是,沙定洲也并沒有剝奪沙定風太多的權(quán)力。沙定洲只管派兵守住懸天崖就行了,然后讓沙定風來保證軍隊的后勤供應。畢竟,沙定風當了多年的寨主,對佴革龍寨的普通村民事務管理比沙定洲更熟悉。
因此,佴革龍寨的普通村民事務,還是沙定風在負責。只是,已經(jīng)從一言九鼎的土霸王,變成了沙定洲的一個普通手下了。
沙定洲聽到有人打架,不由一愣,問道:“打什么架,有什么可打的?”
沙定風道:“不知道為什么,從昨天開始,山頂那個水井的泉口出水量就突然變小了,供應不上大家的生活用水了。本來,平時是用水渠引到寨子里來的,但現(xiàn)在水不夠了,就有很多人跑到山頂水井那里用水桶挑了。但人太多,水太少,就打起來了?!?p> 沙定洲詫異地問道:“那口水井不是常年豐水嗎?泉口怎么會出水量變?。俊?p> 沙定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去年出現(xiàn)過幾次斷水,但時間都補償,只有半天、一天的時間。但這一次,從昨天早上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天多時間了,泉口出水量不僅沒有恢復,反而越來越少了。所以,有些山民家里儲水不足的,就著急起來了。”
“其他的水井呢?”沙定洲問道。
“其他水井一樣有人排隊打水,只是水井太小,人數(shù)沒山頂?shù)拇笏硕?,所以沒打起來而已?!鄙扯L答道。
沙定洲放下手中的飯碗,讓老婆萬氏他們繼續(xù)吃飯,然后對沙定風道:“帶我去看看?!?p> 然后,沙定風帶著沙定洲和上百名親兵往山上趕去。
到了山頂,果然如沙定風所說,上千名村民圍在方圓十多丈的大水井周圍,打得一團糟。幾個寨子里的老人在那里焦急的勸架,卻怎么也勸不住,反而還挨了幾下推攘。
看到這副場景,沙定洲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對身邊的親兵們揮手道:“給我全部分開?!?p> 身邊的一百多名親兵得令,拿著武器上去就是一頓胖揍。那些正在打架的村民自然遭不住沙定洲親兵的打擊,紛紛躲避開去。
然后,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王爺沙定洲,也就停了下來,嚷嚷著讓沙定洲評理。誰先來、誰后來、誰插隊等等,吵得沙定洲心煩。
沙定洲吼道:“都給我閉嘴,誰再吵就砍了誰的腦袋?!?p> 這一句吼出來,果然就沒人敢吵了。
村民們不過是拿著扁擔打架而已,再怎么打一般都不會出人命。但沙定洲卻是提著刀槍造反的,敢跟朝廷對著干,手上沾滿了人命的,村民們對沙定洲還是比較畏懼的,一般不敢跟沙定洲對抗。
因此,沙定洲出聲一吼,說是要拿人頭開刀,本來還打得面紅耳赤的村民們,就再也不敢再鬧了。沙定洲也從大家讓開的道路,來到了水井的旁邊。
這口大水井,自古有之,從沙定洲的祖先建立佴革龍寨開始,就是用這口水井的水做生活用水,以及灌溉山上的田地。
水井有方圓十多丈寬,深四五丈,中間的泉口差不多有兩尺,出水量很大,完全就是一個大池塘。只是,這里是佴革龍寨的水源,大家歷來都注意保護,沒有普通池塘里的那些雜物垃圾而已。水井里都是干干凈凈的泉水,可以直接舀著喝的。
為了保護這個水井,寨子里還有專門的護井隊,在此巡邏,不許小孩大人破壞這口水井的水質(zhì)。
只是,現(xiàn)在面臨泉水枯竭,上千村名蜂擁而至,這支護井隊就不起作用了。幾個護井隊的人,面對上千名村民,根本就攔不住,也不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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