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局外人
鄔皎皎彎腰撐墻:“怎么回事?”
其中一個矮個子的弟子聲音發(fā)顫:“那面墻在動…剛才我們差點被擠成肉餅了!”
鄔皎皎認(rèn)出他是之前被梁雨秋一擊打敗的金系弟子,兩把短刀耍得很溜。
“墻動得很快嗎?”
鄔皎皎問。
“是啊,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那弟子正說著,近處忽然產(chǎn)生隆隆的聲音,那弟子大驚失色,“又來了!”言罷他拔腿就跑,搭檔慌張著叫了聲,也迅速跟上。
歐陽煒挑眉,一雙長眼露出精光:“我倒要看看有多快?!?p> 鄔皎皎竟然感覺粘在雪墻上的腦袋要離家出走,他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動作了。墻體的摩擦聲愈發(fā)大了,明明近在眼前,為什么周圍一點變化也沒有。
鄔皎皎不清楚自己思考了多久,幾乎一瞬間,他聽到一聲呼喊。這聲音很慢以至于失了真,鄔皎皎用力去聽,終于聽清:
“你身前的墻在動——”
翠綠的藤蔓從鄔皎皎的身體周圍漫出,纏繞住黏住他的雪墻。嘈雜的聲音在放大,墻停下來,最后定在原地顫動。
“幫……”
不及他開口,渾身上下一陣劇烈的暖意,烤得他疼了一瞬,下一秒整個人被拉離雪墻。
歐陽煒手心余溫未盡,緊緊地抓著鄔皎皎的肩膀。
說開奇怪,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混子少爺臉上看見擔(dān)憂的神情。
鄔皎皎打趣道:“急什么,我這不是沒事嗎”他下意識地揉了一把歐陽煒的臉。
歐陽煒幾乎跳起來,罵到:“做什么哇,揩老子油!”
鄔皎皎止不住笑:“你是小姑娘嗎,這么小心眼啊?!?p> “閉嘴?!睔W陽煒說,他抓起鄔皎皎的胳膊狂奔起來,身后的雪墻沖破藤蔓束縛,朝二人撞來。
眼見跑不過雪墻,鄔皎皎只好向上逃,只是他一個彈跳起步,腦袋在頂空撞出叮咚一聲。
抬頭看得見白茫茫是天空,雪墻的頂端卻有一張無形的薄膜。
鄔皎皎哀嚎:“誰把上面封住了,撞得我頭疼!”
他造出一小綹藤蔓,指揮著向下探去,果然不出所料,雪地下面也是封死的。
“不用試了,上下都施了結(jié)界,和最外層的那個是一樣的?!睔W陽煒邊跑邊說,“不然你以為撤下的結(jié)界去了哪里。”
太好了是耐力戰(zhàn),鄔皎皎忍不住喊:“啊啊啊我跑不動了!”
歐陽煒一個急剎車停住,帶著鄔皎皎一個趔趄。
在雪墻沖過來的那一瞬,歐陽煒的右手中蹦出一小團(tuán)火焰,唰的一下膨大吞沒了雪墻。
鄔皎皎氣喘吁吁擦把汗:“煒哥,有這本事早干嘛了。我腿要跑斷了?!?p> 誰知道歐陽煒沒個正形:“和你一起跑才使得出我的無敵大火球。”
鄔皎皎鼻子里哼一聲:“我這下知道梁雨秋干嘛去了,撩小姑娘?!?p> “就他那身板,薄得跟床板一樣,哪個小姑娘會喜歡他?!?p> “不哇,人家長得好看,小白臉討人喜歡?!?p> 誰知道歐陽煒一本正經(jīng)地回:“小白臉咋了,你不也是?”
鄔皎皎暈,這小子嘴巴抹了蜜似的。
鄔皎皎:“煒哥,是不是有事求我?”
這歐陽煒實在奇怪,簡直像被奪舍了般,第一日那個壞東西哪里去了。
鄔皎皎摸摸鼻子:“你老爹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把你腿打斷哦?!?p> 仗著歐陽煒近乎無敵的火球,二人在迷宮閑逛,還搭救了幾個被雪墻追得屁滾尿流的同門。
一番問詢發(fā)現(xiàn),從進(jìn)入迷宮到現(xiàn)在過了差不多半天,大多數(shù)人都遇到三次墻動,像鄔皎皎這樣頻繁遭遇的寥寥。
鄔皎皎和歐陽煒一起至少遇到了數(shù)十次,跑得那叫個酣暢淋漓。
鄔皎皎展開雙臂,大約量了下雪墻:“這么說,這墻是針對你嘍?”
歐陽煒跳腳:“屁,老子那么清白的一個人,肯定是白月想給你開小灶?!?p> 鄔皎皎勞累扶墻:“拿小灶把我燉了好了。”
歐陽煒拉住他繼續(xù)跑:“墻在移動,我們連自己在哪都確定不了,怎么可能找到出口!”
從落地起他們已經(jīng)被墻趕著四處移動,這樣下去別說四肢無力的鄔皎皎了,歐陽煒的靈力遲早耗干耗盡。
這鬼地方上下都封了結(jié)界,除了白月控制的雪墻沒別的東西,控物術(shù)不好使,只能拿造物術(shù)自救。歐陽日照親傳的火球術(shù)確實好用,可是使了太多次靈術(shù),歐陽煒有些力不從心了。
鄔皎皎問:“煒哥,這迷宮幾個出口?。俊?p> “一個,歷來都是一個,不管是孟真那金龜子還是別的什么師叔,迷宮形態(tài)和運行方法可以改變,可是出口只有一個?!?p> “嗯,金龜子?”
鄔皎皎反應(yīng)過來,孟先生長得倒八胡子寬圓臉,身材壯碩,確實像個圓滾的金龜子,況且他還是土系的系長。
歐陽煒解釋:“新入門的可能不知道,前輩們背地里都偷偷這么叫?!?p> “還挺形象,這外號誰起的?”
“唔,早十多年前了,我沒記錯的話,是千嬌?!?p> 鄔皎皎擦汗,這早死的前掌門真是無處不在。
耳邊傳來雪被擠壓的聲音。
鄔皎皎嫌棄地說:“又來了?!?p> 聽聲辯位可以大致推算出每塊移動雪墻的位置和變化。
“我之前量了,兩塊相鄰的雪墻的寬度,要么相同,要么遞增或遞減。”
不出所料的話,這座迷宮的俯瞰圖應(yīng)該類似于蛛網(wǎng)。圓形迷宮由中心向外延伸出數(shù)面不同間隔的墻,平行著的則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論雪墻如何移動,中心是不動的。
“我們在一個變化的圓環(huán)里。”
歐陽煒說:“這不奇怪,雪潭的形狀大抵是個圓形?!?p> 錯亂的雪墻從背后撞過來,呼的一下火焰升騰而起,融化了周遭十米之類的雪。
鄔皎皎低頭看,白雪灼燒殆盡,腳下是漆黑的潭水,他們竟然憑空踩在潭水上面。
被融化的雪墻緩慢地再生著,只片刻地面就覆上一層薄薄的白雪。
一只手輕輕地搭在鄔皎皎肩膀上,和這個冰冷的迷宮截然相反,這只手相當(dāng)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