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告狀
“雙兒?”
阿章喊了聶薇霜一聲,聶薇霜卻像沒聽見一般,拉著身邊的喜珠吩咐道,“去,把上次買的金瘡藥拿一瓶出來?!?p> 喜珠不解:“拿藥?小娘是傷著哪兒了么?”她緊張地檢查起聶薇霜周身。
聶薇霜推開她的手,“沒有,我好著呢,趕緊照我說的做?!?p> 喜珠只得點點頭,轉(zhuǎn)身跑回屋。
阿章來到聶薇霜身邊,“我是不是……做錯了?”
聶薇霜回神,望向他,擠出一個一看就很假的笑,“沒有,爺是為了保護我們,爺沒有做錯任何事。”
阿章聞言,眉心舒展些許,“可……”
他能感受到聶微霜并沒有完全說實話,自從那天在村子,她去而復(fù)返,他一度認為是聶薇霜想通,舍不得自己所以才回來的。
可來到武侯府后,他曾有好幾瞬間覺得聶薇霜無比陌生。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肯定有什么瞞著自己。
阿章還未將心里的困惑問出口,拿著金瘡藥的喜珠出來了。
“小娘,是這個吧?”
聶薇霜接過她手里的藥瓶看了看,“對,是這個,我先走了?!?p> 喜珠:“您去哪兒?不帶著奴婢么?”
聶薇霜:“我去去就回……”剛想走,她又順帶看向阿章的方向,耐著性子叮囑他道,“爺每日的練習(xí)不可懈怠,目下時辰尚早……”
“知道……”阿章溫吞道。
聶薇霜扯了扯嘴角,“那行,我先走了?!钡拖骂^。
她不敢再看阿章的眼睛,因為每每與他對視,她總有種快要被他看穿的感覺,所以還是盡量不要對視的好。
聶薇霜一走,喜珠小臉掛憂,“小娘……”她想追上去,但想到聶薇霜并未允許她跟著,只得追出兩步又頓下,回首見阿章竟安安靜靜的轉(zhuǎn)身回屋,她更是訝異,“爺?你怎么……”
她實在想不通阿章明明平時看上去那么離不了聶薇霜的樣子,竟縱著聶薇霜拿藥離開,也不管她是去干什么了,也不問她緣由的。
喜珠好奇,跟著阿章回屋后,就發(fā)現(xiàn)他當(dāng)真拿來了書,照著聶薇霜平時教他的樣子,朗誦起來。
阿章的聲音是好聽的,只是溫吞起來斷斷續(xù)續(xù),憑白多了幾分憨傻。
可這會兒他還能聽進聶薇霜的話,安心在屋里讀書,直叫喜珠佩服不已。
跑遠的聶薇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阿章跟喜珠都不在原地,而從那里能出去的只有她所在地這一條路,所以——
“那個傻子,真這么聽話?”她松了口氣,扭回頭,目光堅定起來,“這樣也好,若是他倆跟著,我也不好脫身去辦自己的事?!?p> 她雙手握了握手里的藥,繼而朝沁園的方向去。
她剛來,就見到了許多忙出忙進的下人。
都已經(jīng)是壽宴的日子了,眼看賓客就要來了,還沒忙完,難怪要去她那兒調(diào)人幫忙。
“誒讓一讓,讓一讓……”
聶薇霜躲開了兩個抱花瓶跑的家丁,快要到花廳時,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
走到花廳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硎指】涞馗鏍盥暋?p> “主母可要為老奴主持公道啊?!?p> “老奴不過是過去請人幫忙,秋園的賤婢竟敢當(dāng)場頂撞老奴不說,還敢動手打老奴……老奴、老奴差點回不來……”
春芬猛一拍扶手,“什么!反了她!嫂嫂,您可得為我們?nèi)孔鲋靼?,張媽媽是我的乳娘,我可是把她?dāng)家人看待的,秋園的人也太目中無人了?!?p> 陳婉蓉看了身旁的王媽媽一眼,拿扇掩唇道,“不會吧?!彼Z氣和柔,看著就是那種溫順豁達的主母。
春芬跑去張媽媽身邊,眼眶濕潤,中氣十足,“張媽媽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我最是了解張媽媽,她是不會冤枉人的?!?p> 張媽媽猛點頭,“是啊是啊……哎喲疼死了……”她捂著肚子喊道。
因為是真受傷,她那疼喊得,那叫一個真切。
陳婉蓉見此,也不好再維護的,問向王媽媽,“王媽媽?!?p> “老奴在?!?p> “我記得,送去秋園伺候的丫頭,是你挑選送去的吧?”
王媽媽連連點頭,“是,可人是老奴送的,但老奴并不知道喜珠那丫頭竟這般厲害,能把張媽媽打成這個樣子……”
張媽媽聞言咽了咽,本身打她的就是阿章,阿章是主,她自是動不得,聶薇霜是阿章的愛妾,她也動不得,但她受傷是真,讓她活活咽下這口氣,比殺了她還難受,思來想去還是將矛頭對準(zhǔn)喜珠,總之,欺負她就得付出代價,這才來的沁園告狀!
“咳咳咳……”張媽媽猛地咳起來,然后就準(zhǔn)備賣慘。
陳婉容對這樣的事司空見慣,受罰的不過是個小丫鬟,她倒是不疼不癢,“那就……”
剛想發(fā)話,為張媽媽做主。
“喜珠一個小丫頭,自然沒有能力把張媽媽打成這樣。”
突然門口傳來一記話音。
就見一位身穿素青裙的秀美女人踏聲而入,正是聶薇霜。
眾人見她來了,神情反應(yīng)不一。
花廳里就陳婉蓉、王媽媽、三嬸春芬、張媽媽,還有幾個隨時聽候差遣的下人立在最邊上。
春芬見到聶薇霜,立即不客氣起來,“你還敢來!”
聶薇霜禮數(shù)周到地先給陳婉蓉見禮,繼而轉(zhuǎn)向她,“三嬸,一切都是誤會。這不,雙兒按照爺?shù)囊馑?,親自給張媽媽送藥來了,順便賠個不是?!?p> 不明情況的春芬冷哼一聲,而她攙著的張媽媽臉色難看了起來。
“寒章?”陳婉蓉狐疑問,“此事,寒章也知道?”
聶薇霜禮笑,“對,爺當(dāng)時就在場。爺事后回想,覺得下手確實重了些。即便張媽媽想出手教訓(xùn)妾身,他也萬不該跟一介女流的媽媽動真格。畢竟張媽媽是三嬸身邊的人,一切行事都是聽從三嬸吩咐。”
“一派胡言!”春芬厲喝,“我什么時候派張媽媽去教訓(xùn)你?明明是今日府上太忙,人手不夠,才喊你過來幫著下人干點活兒……”
?。?p> 說完,春芬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住了嘴可已經(jīng)來不及。
張媽媽,“大娘子……”
春芬立向陳婉蓉解釋,“不是這樣的,嫂嫂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