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落的宗門
待和葉玄心一起回到千秋門,千殊有些恍惚。
原本高聳鼎立的儀門如今已經(jīng)布滿灰塵,落盡秋葉,甚至成了鳥雀的巢穴。
明月高懸,顯得十分空曠偏僻。
龍飛鳳舞的千秋門三個大字,如今已經(jīng)遍布了灰白色鳥屎。
千秋門如今荒涼的快要被世人給忘記了。
“師姐,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大、大師姐?你怎么也回來了?”
葉如墨年紀(jì)和葉玄心一般大,吃的有些胖乎乎的,憨態(tài)可掬,反應(yīng)也總是慢半拍,但是好在乖巧可愛,和誰都能相處的來。
千殊淡淡道:“難不成我還回來不得了?”
葉如墨連忙搖頭,眼睛睜大瞪圓了:“當(dāng)然不是了,大師姐,你能回來,我真是太高興了,上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還是在……”
他苦惱的算了一會兒:“還是在八十七天之前,如今已經(jīng)入秋,你離開的時候還蔥綠的樹葉已經(jīng)開始泛黃了。”
千殊愣住,一片楓葉正巧落下。
千殊伸手接住,透過楓葉上面的蟲眼,她似乎能夠想象的到,他們這段時間是怎么過來的。
她方才明明是想柔和一些同他們說話的,可是不知不覺,又帶上了一種冷淡之感,好像要遠(yuǎn)距人于千里之外。
見氣氛有些冷,葉玄心忙把大公雞扔給他。
“葉如墨,你去處理一下這只大公雞,把毛拔了,再去后院拔些菜來,晚上我們吃地鍋雞?!?p> 葉如墨手忙腳亂的接住公雞,但是在扔過去的時候,拴著大公雞兩只腳的草繩突然斷開,大公雞雪白雙翅展開,開始使勁撲騰。
“?。∥业哪?!”
葉如墨被大公雞狠狠扇了一翅膀,頓時迷了眼睛,雙手一松,大公雞喔喔叫了一聲,踩著他的腦袋,飛上樹枝。
他雙手顫抖著結(jié)?。骸澳?、木藤、木藤什么來著?”
千殊:……
葉玄心敲了他一下:“看你笨的,怎么連話都說不明白了,是木藤纏繞!”
“哦哦,木藤纏繞!”
葉如墨雙手之中筷子粗細(xì)的藤蔓還沒有長起來,就被人給打斷了。
“砰!”
一聲巨響,一個黑乎乎的物體被人直接扔到了葉如墨面前,把他嚇得藤蔓又給縮回去了。
葉如墨的眼睛溜圓,待看清楚那物體后,失聲道:“二師兄?你、你受傷了?”
陳子柏吐出一口黑血,狹長,幽深的眸子陰沉沉的。
他用已經(jīng)破損贓污黑的衣袖擦去嘴角血跡,一雙如蛇般的眼睛看見千殊時,瞳孔微微縮緊。
“哼,真以為逃回家里面就沒人敢動你了嗎?陳子柏,你就是個懦夫,就連你們這一宗門,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幾人御劍而來,其中為首的是個粗曠的漢子。
寬松白衣都包不住他的肌肉,男人留著罕見的短發(fā),臉上有一塊地圖般的胎記。
千殊對他有些印象,他是煉丹長老木丹坐下弟子,木煉瑜,火系單靈根,練氣十二層。
曾經(jīng)和他對上過,千殊雖然和他等級相當(dāng),但因?yàn)閷傩韵嗫耍⒉宦涫裁聪嘛L(fēng)。
木練瑜身旁從者忙說:“陳子柏,你快把煉瑜師兄的九曲還魂丹還給他吧,那可是他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練成的,日日要控制火候,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我們師兄活生生都熬瘦了十幾斤!”
木煉瑜眼下烏黑嚴(yán)重,他也是靠著清醒丹才苦苦熬過那四十九天,如今晉升二階丹藥師的希望都被他給偷了,木煉瑜怒極攻心,沒打死他都算好的。
他胸膛劇烈起伏,怒道:“你要是現(xiàn)在還回來,我就既往不咎,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如果你不還,那就別怪我不念咱們同宗的情分了!”
陳子柏咬著牙,眼神倔強(qiáng),硬是一聲不吭,沒有求饒,更沒有喊疼。
木煉瑜再也忍不了,他舉起重劍劈去,頓時撩開一片火海,染著周遭的落葉,迅速燒了起來。
“好,你既然死鴨子嘴硬,不愿意開口,那我就讓你永遠(yuǎn)開不了口!”
千殊內(nèi)心長嘆一口氣,手放在劍柄之上,總不能真讓木煉瑜當(dāng)著她的面,再度重傷陳子柏。
突然,她腦海里面響起了小青龍的聲音。
“你可別再用術(shù)法了,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就受了重傷,如今兩度釋法,你不要命了?”
千殊心里給它回了一句:“誰讓我是大師姐?!?p> 木煉瑜的重劍帶著烈火砸下來的時候,陳子柏下意識伸出胳膊擋在身前,另一只手卻緊緊護(hù)著口袋。
打吧,打吧,反正打夠了,他就不痛了。
但是預(yù)想當(dāng)中的痛苦并沒有出現(xiàn),一道寒影閃過,牢牢的擋在陳子柏跟前。
“鐺!”
兩劍相接,木煉瑜的重劍被彈開,火焰終是燒不穿冰面。
冰劍劍身修長,寒霜遍布,讓人觸之不得。
陳子柏仰視其主人,劍氣狂亂,使她黑發(fā)紛飛,發(fā)上的銀色梅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她微微側(cè)眸。
銀色梅花上的反光就落入她的眼底,仿若深夜之星辰,遙遠(yuǎn)而又明亮。
“千殊?你又來搗什么亂?這是我跟這小子的事情,你躲遠(yuǎn)一些。”
木煉瑜被冰劍推的倒退幾步,擰著粗眉,沖她怒吼。
千殊又一揮劍,冰霜撲滅余火。
“你先別動怒,我?guī)煹懿皇切⊥敌∶耍闊┠憬o我些時間,讓我問個清楚?!?p> 木煉瑜很是懷疑:“你許久未管門派之事,素來高傲冷淡,今日怎么轉(zhuǎn)了性子?”
千殊聲音平淡無波:“以往是我失責(zé),但今后不會了,他如果真偷了你的東西,我必然不會包庇他的?!?p> 木煉瑜思量再三,最后冷哼道:“我念你今日在云臺山受了重傷,我給你這個面子,不跟你計較,
不過三日之后,我會來取我的丹藥,如果他還是不還,那我們就到我?guī)熥鹈媲罢f理去,像他這種手腳不干凈的人,就應(yīng)該逐出師門!”
等木煉瑜等人離開,葉玄心和葉如墨才敢去扶陳子柏起來。
千殊問道:“你究竟拿了他的丹藥沒有?如果真的拿了,那為什么要去偷別人的東西?”
陳子柏眉宇間滿是陰翳:“你管的著嗎?自從師尊走了,你可管過我們一天!”
清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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