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黃閣醫(yī)院站”的下一站——站名是什么,我不知道?;蛘呖催^幾眼,現(xiàn)在想寫卻早已經(jīng)忘了。陽光是微熱的金黃色。本來我打著一把花傘行走。至樹蔭下,停泊著三、五輛小轎車,感覺涼爽一點??諝庵杏袥鏊娘L(fēng)吹過身體。我收起傘,漫不經(jīng)心地折疊好了,放進(jìn)手提袋里面。有一種叫做文采的東西涌入我的腦海,這令我很想倚在樹蔭下的樹干上寫一寫文章。
但是,我從手提袋內(nèi)拿出花傘,撐起來繼續(xù)走路。在陽光下,微熱。我要走到不遠(yuǎn)處的旅店對面等候彭先生,我要靠他租一間房間給我住下來,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沒地方住。
番禺是一個同樣多夢的城市,我像許多人一樣沒有把公交車站名一一記住。但是,我記住了一個小小的規(guī)則:一些裝潢很精美的商店,有一些很精美的商品。它們精美的程度,宛如你口渴了遇見一泓十分清涼甘甜的泉水,你異常驚訝、興奮,卻只會是淺品嘗、淺止渴,不想喝太多的心情。
我所記住的,還有關(guān)于愛情的美麗的夢。它們在飲品店,也在蘭州牛肉面館。它們在體育公園,也在超級商場。它們在街上,也在旅店。
我所憧憬的愛情,它一直不出現(xiàn)。我怕年華漸去,我怕容顏漸衰,我怕愛情不來。冷卻了的吻,在游移不定的心境里徘徊。它仿佛欲問:你愛他嗎?他愛你嗎?你真的決定把自己交給他,永不后悔嗎?吻痕沒有口紅印,沒有言語去回答。
我在房間里寫作,我聽見外面街道邊有個人猛吐唾液。我不安。我以為我的夢中情人來到我的身邊。他對我不滿。我猶豫了一下,我快步走至樓下,一輛小面包車幾欲開離。駕駛座與副駕駛座共兩個人,陌生人。他們看一看我。他們的神態(tài)會說話。他們說:“美女,你找我嗎?有什么話快說吧!我們要走了。”我看一看右邊的空地和角落,沒有人了。我避開那兩個人的詢問,轉(zhuǎn)身欲回樓上。我看見有一個陌生的男人背著行囊從房主處出來。他看一看我。我還沒有走到樓梯的最上級處,他尋找到我回轉(zhuǎn)身的目光,說:“不是、我不是?!?p> 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股悲傷。夜闌人靜,喧囂鬧市,想起它,會不覺地淚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