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突然熱鬧了起來,樓梯和吧臺之間的廚房門后面,一聲好聽的答應(yīng)聲傳出后,緊接著便是剁菜,煎炒烹炸的聲音,合著噴香噴香的香氣,從廚房門縫飄出,飄進(jìn)大廳,鉆進(jìn)每個人的口中,耳中。
伊斯利爾安靜的坐在長凳上,手拄著嶄新的長桌,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肩上的雪兔藍(lán)寶石也好不到哪兒去,四處不停的嗅著。
“妹……,”對面的阿魯語言又止,臉上寫滿了我們沒錢啊。
“話多……?!币了估麪柕闪怂谎?,眼睛瞄了瞄左右。
十張長桌,白皙嶄新,淡淡的米白色相間的木紋,透出一股股的木香,明顯新做沒多久,上面連個油漬都沒有。
吧臺倒是個老物件兒,不過足有兩刃的高度和臺子低下的三階樓梯,總是給人里面有東西的感覺。
后面的老者,看年紀(jì)差不多八十多歲的樣子。姨娘說,人族無病災(zāi),好活兩百年,三十中年,六十花甲。這老人雖然臉上紅光滿面,但是肯定年輕不到哪兒去。
旁邊的廚房里,一陣聲響過后,很快靜了下來。伊斯利爾不僅心里有點(diǎn)小激動,“好吃的要來了,快快?!?p>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廚房門“咯吱”一聲從里面向外打開,一個女孩兒端著木托盤走了出來。
一身藍(lán)底白花的粗布麻衣,腳下一雙棕色長靴,頭戴一塊藍(lán)色包頭方巾。
“爺爺,你也該再找個人了,就我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啊?!?p> 她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伊斯利爾身前的桌子旁,羨慕的看了看雪兔,然后笑著向伊斯利爾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托盤上的一個個木盤子,放到了桌子上。
肉,烤肉,燉肉,蒸肉,一盤盤都是肉,從沒見過的肉。好在最后兩盤,是清淡的蔬菜,不然伊斯利爾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樂了。
“兩位慢用,酒我就不拿了,別聽我爺爺?shù)?,小孩子喝酒不好?!迸赫f著笑了笑,臉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對酒窩,不過比阿魯?shù)男∫恍?p> “野花姐姐好,姐姐好漂亮哦。我小,十四了,我哥哥已經(jīng)十五了呢?!币了估麪柼鹛鸬恼f著指了指阿魯。
阿魯正沉浸在眼前的美味上,一聽,頓時點(diǎn)著頭,用手拍了拍胸脯。
“那也不行啊,小妹妹,他還得等一年才成年呢。好了,你們快吃吧。對了,叫我阿雨娜吧,小野花是我的乳名。”阿雨娜搖了搖頭,拿著大托盤轉(zhuǎn)身走到了吧臺。
“爺爺……,”一邊撒著嬌,她一邊將托盤放在了吧臺上。
“請人每個月就得多花一個銀錠子,那不是錢啊。”老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抬頭看了一眼,然后繼續(xù)埋頭看起了他的獸皮本子。
阿雨娜一聽,皺了皺眉,氣呼呼的拿起托盤回了廚房。緊接著,里面?zhèn)鞒鲆魂嚲薮蟮亩绮寺暋?p>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聲音震天,老人依然不緊不慢的吐著煙圈兒。
……
一邊的伊斯利爾,偷眼看著這爺倆兒,手一伸,將那唯二的青菜拉到了自己身邊,然后護(hù)犢子似的用手護(hù)著,嘟著小嘴向阿魯眨了眨眼睛。
“干嘛?”阿魯一愣,眼神看著青菜也是一陣艷羨,畢竟桌子上的肉太多了,看著都膩死人不償命。
“我的,”伊斯利爾甜甜的說道。
“我也……”
“我的?!?p> “我的我的?!?p> “好,你的。”阿魯終于被打敗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伊斯利爾頓時笑彎了眼睛,拿起盤子里的木叉吃了起來。
綠綠的蔬菜,帶著一股野蘑菇才有的濃香,還沒吃到嘴里,就口水一片了。輕輕的用小嘴唇碰了碰,試了試溫度,伊斯利爾這才品嘗了起來。
兩個人,一個吃菜,一個吃肉,吃的不亦樂乎。
酒館里又安靜了下來,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依稀有三三兩兩的本地人走出來,忙這忙那。
一邊吃著自己的獨(dú)食兒,時不時的給肩上的藍(lán)寶石送上一口,伊斯利爾一邊寧神聽著四周的動靜。
綠茵鎮(zhèn)很大,光是鎮(zhèn)里的大廣場就足有二十個大酒館那么大。四周的木屋也很多,細(xì)想剛才見到的,最少也有百戶。
雨一小,鎮(zhèn)子里頓時熱鬧了起來,熙熙攘攘的,好像姨娘說的集市一樣。
“小野花……,去看看你木頭叔回來沒有,順便把他欠的酒錢拿回來。”吧臺后,老人沉聲喊了一句,繼續(xù)抽著他的煙。
廚房里的聲音停了下來,阿雨娜一邊將挽著的袖子放下來,一邊走了出來。
“爺爺……,這才一天,你就催啊,不過是一個銅豆子,叔還能托黃了?”
雖然嘴上說著,但是她的動作卻不慢,三下兩下收拾停當(dāng),便出了門。
正胡吃海塞的兩兄妹,一聽,不僅相互看了一眼。
“怎么辦?”阿魯?shù)难凵窭镉行?dān)心。
“繼續(xù)吃,”伊斯利爾將最后一根蔬菜吃完,拿出一塊雪白的小鹿皮,抹了抹嘴巴。
正在這時,酒館的大門一晃,走進(jìn)來四個彪形大漢。都是一身青色麻衣,顯然是鎮(zhèn)子里的居民。不過一個個長得橫肉叢生,油光滿面。
“老頭,這個月的該給了?!币粋€留著小胡子的大漢走到吧臺前,用大拇指抹了抹嘴唇上的長胡子。
老人眼也沒抬,從吧臺后面取出一個小布包,扔給了大漢。
布包里面沉甸甸的,而且看形狀明顯不是圓滾滾的銅豆子。
大漢隨手接住,顛了顛,然后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一揮手,領(lǐng)著人便走。
伊斯利爾在一邊看著覺得有趣,那老人拋袋子的手法和力量、準(zhǔn)頭,都明顯是用劍的大家。而那幾個人卻都是沒什么本事的鄉(xiāng)民,不僅腳步發(fā)虛,而且露在胳膊外面的肌肉生硬的很,都是用笨力氣練出來的花架子。
老人想平安無事,她看在眼里,也懶得管閑事。而對面的阿魯,像是什么事也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大口的吃著。
“傻哥哥,就知道吃。”看著看著,不僅心里甜甜的鄙視了一下。
很多時候,你不想惹事,事情卻會找上門來。
姨娘曾說這句話的時候,伊斯利爾還不能理解,但是轉(zhuǎn)眼間看著那小胡子,走到門口的身影一頓,轉(zhuǎn)而向她走來的時候,她好像懂了。
“老不死的,你不是說,生意不好,沒什么客人嗎?這是什么?!毙『右贿叴舐暤暮爸贿吇沃荒樀臋M肉,來到近前,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剛來的,只是兩個娃娃,你認(rèn)為能給幾個錢?!崩先死^續(xù)吐著煙圈兒,不過眼睛卻看了過來。
“剛來?你這話騙三歲娃娃呢吧,看你也沒幾年好活了,平日里也沒讓人盯著,怎么著,還跟小爺我來這套?!闭f著他轉(zhuǎn)過身,一把將錢袋子摔到了阿魯身后的桌子上。
錢袋子“啪”的一聲爆開,里面的銀錠子四散飛出,落得到處都是。
伊斯利爾正在皺眉,忽的一道銀光飛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她身前的盤子里。
銀燦燦的,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嫩芽尖尖角。
“銀錢加倍,個老東西,痛快點(diǎn)……,”小胡子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整個酒館都安靜了下來,另外的幾個大漢,一個把門,其他的兩個笑呵呵的走向了吧臺。
看樣子,竟是想動手搶。
老人沒有動,繼續(xù)抽著煙,一個個煙圈兒,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煙草香,飄的滿屋都是。
“爺爺,這是怎么回事?”
酒館門口突然傳來阿雨娜弱弱的聲音,坐在角落的伊斯利爾雙瞳一縮,用腳在桌子下踢了踢阿魯。
“哎呦,原來這還有個水靈靈的小妹妹,好,好,好得很啊,哈哈……,”小胡子眼睛一亮,打了個眼色。門口的大漢,回手就抓住了阿雨娜的胳膊,將她拉了過去。
“爺爺……,”阿雨娜哭喊著,一邊用手打著那大漢,一邊掙、扎著。
她害怕極了,臉色慘白,淚水不斷的流著。
老漢還是一動不動,在吧臺的后面一口一口的抽著草煙。
他的煙斗很大,桿也長,吸一口,煙斗上的紅光便亮上一亮。
……
“喂,你們能不能快點(diǎn)啊,要搶人就搶人,要搶錢就搶錢,人家還等著退菜找賠呢?!备杏X火候差不多了,伊斯利爾笑盈盈的摸著肩膀上的雪兔,甜甜的說道。
“唰……”無數(shù)的眼睛看了過來,吧臺后的老者,眼睛微微的瞇了瞇,嘴角翹了翹。
“看,看,看什么看,沒見過吃霸王餐的美女?。俊狈藗€白眼,玉手一伸,伊斯利爾將雪兔抱在了懷里。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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