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課,我去了公司。辦公室里的幾個女同事都在我身邊討論那對耳環(huán),尤其曉月,羨慕的不得了。
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巴壅婧每?!”
“是藍寶石吧?“
“幾克拉?男朋友送的?要是有個愛我的男人送我,我一定立刻嫁給他!”
“是誰送的呀?”
真的是藍寶石?
“那是什么寶石啊,你們看錯了,是我在路邊十塊錢買的!”我故意騙她們,讓她們不要再問下去,否則讓她們知道是學長送的又要爆發(fā)新聞了。而且,我要弄清楚是不是價值不菲的藍寶石。如果是,我要還給學長,我怎么能收這么貴重的禮物呢。
“???不會吧,現(xiàn)在的贗品做的也這么真!”她們聽我這么一說,果然沒趣的走開了。
我拉住曉月,壓低聲音:“你能認出這真是寶石嗎?”
“這不是你從路邊攤買的?”
“噓——小點聲,不是,是澤熙學長送的!”
曉月睜大眼睛,手捂住嘴巴,做出夸張的表情:“哇——你太幸運啦!”
“快說啊,你認不認識!”
“我懂得一點點,不過我有個朋友在珠寶店賣珠寶,我們可以讓他看看。怎么了,你干嘛要問這個?”
“下班再告訴你,你陪我一起去!”
“嗯。神神秘秘的······”
我都有種不安的感覺,我已經(jīng)覺得欠了澤熙學長很多了,他總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已經(jīng)很感激他了,怎么好意思去接受他那么貴重的禮物呢,而且,我們也并不是那種戀人關系,如果我接受,就是默認了。
已經(jīng)下班了,辦公室里沒有人了,我正收拾東西等著曉月,她去廁所了。有個人敲了我的桌子一下,“砰——”我抬頭,是王芷希。
我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緊了?!坝惺裁词聠??”
“跟我到地下倉庫,去把庫存和資料整理一下,算你加班?!?p> 加班是有加班費的,雖然我不太愿意去,不過我想我肯定拒絕不了,于是我就答應了。王芷希轉身出了辦公室。
曉月回來看不到我怎么辦,給她留張字條讓她先走吧,免得等我很久。我寫了:我去地下倉庫,你先走吧!把它壓在我的手機下面,就跟著王芷希去了地下倉庫。她的高跟鞋踩的地面很響亮。
地下室有些霉味,還有零散的幾根鐵棍躺在地上,我不禁揉揉鼻子,發(fā)霉的氣味很大啊。王芷希在一串鑰匙中找出一把,打開了那把有些生銹的大鎖,摁開了昏黃的燈。
她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朝里努努嘴:“就這兒,把這些資料分類,去年六月份的全部扔掉就行。架子上是公司自創(chuàng)品牌的資料,那邊那個架子是商場貨物的,箱子里是剩余的貨物,全部清點一下,公司打算便宜處理掉?!?p> “哦?!蔽噎h(huán)顧四周,這倉庫還真是大啊,不過就只有一個窗口,怪不得那么潮濕。
“你就慢慢工作吧,我還有一份計劃要看完,就不陪你了。今天做不完明天繼續(xù),這一周整理完就行?!彼πΓ皼]問題吧?”
“沒有?!?p> “那我就先走了!”她滿意地笑了,然后踩著那雙高跟鞋離開了。
先從哪里開始呢?我翻翻總目錄表,先整理箱子里的貨物吧。
都是新的還沒拆封的產品,雖然有些灰塵,但看上去還是很高檔。我慢慢拿出來,一一歸類擺在地上,然后記錄下它們的名稱和數(shù)目。
不知什么時候,倉庫的門“吱呀”一聲被關上了,接著燈也滅了,一片漆黑。我慌張的走到門的位置,摸到冰涼的門,使勁拍打。是王芷希嗎,現(xiàn)在應該只有她知道我在這里。
“喂!王芷希,是你嗎?放我出去!”我貼在門上靜靜聽,是很輕的腳步聲,不是高跟鞋發(fā)出的聲音,是值班的保安嗎?
“救命啊,還有人在里面!喂,有沒有人啊,開門啊!”
是有人故意鎖上門的嗎,我有些害怕了,害怕黑暗和孤獨,它們像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我的喉嚨。我想起還有一個窗口,就摸索著找窗口,誰知被箱子絆倒了,膝蓋磕得有些疼,我爬不起來。
什么也看不見,我好害怕,怎么辦,誰來救救我!我害怕的哭了,我要一直被關在這嗎,子婷姐,錦楓,媽媽······快來救救我!
我摸索著,摸到了一個硬梆梆的類似木頭的東西,好像是架子?我抓住它,試圖拉住它站起來。
“嘩啦,嘩啦——”架子承受不住我的力量,慢慢傾斜了,上面的資料全部掉在我的身上,接著架子也倒下來,隨著我“啊——”的一聲慘叫,重重地砸在我的身上,頭上。
我有些迷糊,全身幾乎沒有力氣,我本打算抽出手臂,將架子移開,可手臂絲毫沒有挪動。一股濃稠的液體從額頭流下來。
“救命······”我已有氣無力,只能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臉貼著地面有些粘稠了,越來越想睡覺······
又過了多久,有人拍門,還有說話聲。
“小音!你在里面嗎?”好像是錦楓的聲音。
“她會不會走了?怎么沒有聲音?”是學長。
是我的錯覺嗎?怎么聽到錦楓的聲音,這聲音像是從隔了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回聲,清晰卻不真實。然后有人拍門的聲音。
不是錯覺!我想直起身子,卻被壓得死死的。我必須喊出來,在他們離開之前。我使勁全部力量喊:”救命啊······我在里面!錦楓······救我·····“
“哥,我聽到她說話了,她在里面!”
“我也聽到了!”
乓乓——一陣大力的撞門聲。
“不行,我們這樣沒法把鎖弄開!我去找值班的保安拿鑰匙!”
“那你快點!”
“小音!你沒事吧,喂,你別睡著,快回答我!”
“······”我是在沒有力氣回答錦楓了,不過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里瞬間踏實了很多,不再恐懼了。
“怎么還不回來!”然后是砰砰敲擊鎖的聲音。
·······
之后,鐵門打開了,架子被抬起了,我被抱起。
耳邊還隱約聽見錦楓急切的聲音:“小音,小音!不要睡!笨豬!你這笨豬!”
我無力地半瞇著眼,看到澤熙學長還有一位穿著保安制服的人,還有錦楓著急的臉龐,我微微笑著:“沒······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看到了白色的墻壁。手心里是溫熱的,我握著一個人的手。我看向手的方向,“啊呀——好疼!”我的頭被厚厚包扎著,腦袋里有撕裂般的疼痛。
“別亂動!頭上還有傷呢!”然后錦楓那熟悉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還帶著疲倦憔悴。
他溫柔地給我掖掖背角。
我摸摸手,手心里還有他握過的溫度。
曉月人還在門口,就聽到她的聲音了。果真是她!還有子婷姐!
“你醒了,餓嗎?”子婷姐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不餓。”
“哎呀,你真是嚇死我們了!我還以為······哎呀,不說了!”曉月傻傻的表情,是在可愛。
“錦楓,你先回家休息吧,你已經(jīng)一晚上沒有休息了!”
“子婷姐,我沒事的!”
“不要逞強,聽姐的話,要不你再累垮了,誰來照顧小音??!”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錦楓笑著看著我,又轉身跟她們拜別。
聽她們在我耳邊一言一語的,我才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曉月回到辦公室,看見了壓在手機下面的紙條,正打算要走,手機響起來。
她看看手機是澤熙學長,沒有接。收拾好東西,手機又響起來,是子婷姐。別人的電話要不要接呢?到了門口還是在響。
她才接了電話,告訴子婷姐我去地下倉庫了。然后離開了辦公室。
因為沒有接電話,學長來到我的辦公室,坐在我的位置上靜靜等著。他也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紙條。
后來等了好長時間,還沒有回來,就有些著急了。這時候錦楓打了我的手機,澤熙學長接起來。錦楓說明了我還沒回家,子婷姐很擔心,就拜托他來公司找我。兩個人就在公司里遇到了。兩個人一起來到地下室找我,地下室的燈摁了幾次都沒亮,錦楓發(fā)現(xiàn)有人把總閘關掉了。地下室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不像有人在這兒整理東西。倉庫的門上著鎖。學長拍了拍門,沒有人回答,錦楓也拍拍門,并叫我的名字。后來的事我都知道了,他們送我來到了醫(yī)院。
我正在喝著子婷姐帶來的雞湯,一邊聽曉月在我耳邊分析“兇手”是誰。
“很明顯,是王芷希叫你去的嘛,就她知道你在那里,一定是她假裝走掉,又折回來,趁你不注意,拉下電閘,又關上鐵門,想嚇死你,要么想活活餓死你!她以為沒有人知道你在倉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你竟然留了紙條!真是惡毒的女人,竟然想殺人!”
聽她夸張的描述,加上夸張的動作,我真是驚訝!尤其是聽到她說“嚇死”、“餓死”、以及“殺人”這些字眼,我險些把喝在嘴里的雞湯吐出來。
我的天哪!
“有那么夸張嗎?殺我?”
“當然有啊,昨天那種情況,要是找不到你,你可能就會因流血過多而一命嗚呼!”
“那也不一定是她??!”
“除了她還有誰?。繑?shù)她嫌疑最大!”
我放下碗,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如果真是她,那她也太笨了,沒有人會笨到做一件壞事會讓別人一下就知道是自己做的吧。再說,我聽見后來那個人的腳步聲不是她的,而且她完全可以叫別人去做,干嘛自己做惹別人懷疑啊!”
曉月食指敲著腦門在思考。
子婷姐深呼一口氣,想了想說:“就算不是她干的,我想也一定和她有關系,你以后小心她就對了!”
“對對,一定與她有關系!”曉月堅定的說。
“嗯!”我點點頭,繼續(xù)喝雞湯。
我的腿只是皮外傷,身上也是,皮外傷并不嚴重;頭部有些輕微腦震蕩。醫(yī)生說檢查后如果沒有大礙,后天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早上醫(yī)生剛走,澤熙學長就來看我了。帶了一大袋子吃的。
“學長!您把我當成豬了吧,帶這么多東西,我哪能吃完??!”
“呵呵!”學長覺得也有些過,稍不好意思的笑笑。
“公司里不忙嗎,我沒事了,不用來看我了?!?p> “公司里沒事的,你趕緊好起來!”
然后他又關切的問我?guī)讉€問題,接了個電話。我聽得出來他還有事,于是讓他離開了。
從病房里的窗戶往下望,可以看到澤熙學長匆匆開車離開的身影。院里有來往的穿著病服的人,白色大褂的醫(yī)生護士······我一直望著遠處,沒有看到錦楓來·····
蔣默、星移、子婷姐來過,錦楓還是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