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遍布奇毒
沈玉落繪聲繪色地編了這么一出,再時不時地提幾句自己以前的一些小習(xí)慣,青鸞馬上就對此深信不疑了。
畢竟長公主什么身份,她一個小丫鬟什么身份,值得人家編這么一通來騙她?
“你叫青鸞是嗎?聽你家小姐說過,她一直把你當(dāng)妹妹一樣的,快坐過來吧,里面暖和些?!?p> 沈玉落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笑瞇瞇地示意青鸞。
她都如此放下身段了,青鸞自然不好再推拒,抱著孩子坐了過去,眼睛紅通通的,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一樣。
沈玉落關(guān)切地問道:“這是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青鸞咬著嘴唇搖搖頭,又是哭又是笑的:“奴婢是高興,小姐可憐命薄,卻得貴人這般記掛著……殿下您和別人說的不一樣,您是個好人?!?p> 沈玉落笑著戳了戳她的腦門兒,又低頭看向那襁褓中熟睡的嬰兒。
滿月后的嬰兒一般已經(jīng)褪去胎脂,長得圓潤可愛,但她的孩子卻還是皺巴巴的,瘦小得跟剛出生的嬰兒相差無幾。
想到前世早夭的孩子,吃不飽穿不暖,那樣瘦小可憐,她就心中發(fā)酸。
“殿下,您抱一抱吧,您是貴人,小公子沾了您的福氣肯定會健康長壽的?!?p> 青鸞看對方直勾勾地盯著孩子,主動伸手要將孩子抱給她。
沈玉落伸手去接,又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孩子那么小,軟軟的,怕太輕了摔著他,又怕太用力了弄疼他,一時間手臂發(fā)僵。
“公主這是沒抱過孩子呢,別怕,來,手放到脖子下,托著下面……”
青鸞耐心地教著沈玉落該怎么抱,總算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貼在了她懷里。
小小的孩子呼吸均勻,并沒有被吵醒,甚至像感應(yīng)到什么一樣,把臉往沈玉落懷里蹭了蹭。
沈玉落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地用臉貼著襁褓,眷戀地聞了聞,險些落下淚來。
她的平兒,這一世一定要長命百歲。
馬車停到公主府時,宮里來的太醫(yī)剛好給沈氏夫婦診治完畢,讓人去抓了藥過來。
他們夫婦二人被沈玉落安排在了離自己寢殿最近的院落,這會已經(jīng)換上了常服。
沈老爺?shù)耐群头蛉说难劬?,都已?jīng)包扎過了,太醫(yī)不敢保證可以痊愈,但是至少可以恢復(fù)個七七八八。
沈玉落攔住了準(zhǔn)備去通報的丫鬟,帶著青鸞走了進(jìn)來:“二位瞧瞧,本宮把什么人給你們帶來了。”
這時孩子從馬車上下來走了一路,已經(jīng)醒了,嘴巴舔著自己的衣服和小毯子找吃的,發(fā)出貓兒似的哭聲。
沈家夫婦倆互相攙扶著走了過來,神情激動:“這是落兒,落兒的孩子!是我們的小外孫!”
見長公主真的沒有為難他們,現(xiàn)在還把孩子帶過來了,老倆口到府上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沈玉落看著他們祖孫抱在一起哭的畫面,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傷心,怕忍不住自己的情緒露了破綻,轉(zhuǎn)頭交代青鸞:“剛才跟你交代的那些話,你告訴二老好讓他們放心,本宮還有別的事要忙,等會新的乳母也會過來,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團(tuán)聚了。”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傷春悲秋,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得打足了精神去應(yīng)對處理。
這一天忙下來,已是到了深夜,她竟也不覺得累?;钪婧冒?。
“兩位太醫(yī)留步,本宮還有一個人,想請你們?nèi)タ匆豢??!?p> 沈玉落攔住兩位準(zhǔn)備離去的老太醫(yī),雖說是請,語氣卻不容拒絕。
兩位太醫(yī)早就被這跋扈的祖宗磨沒了脾氣,別說是一個人了,去年的時候這長公主養(yǎng)的貂兒生病了,愣是把整個太醫(yī)院都搬來,足足罵了他們?nèi)欤?p> 這次整得這么禮貌,他們還有些不習(xí)慣了。
“殿下請帶路?!?p> 兩位太醫(yī)又讓隨從提著箱子折了回來。
梧桐苑的落葉鋪了厚厚一層。
這里不同于公主府的其他地方。充滿了一種死寂的氣息。
玄澈穿了一身素白的單衣,抱著胳膊靠在窗戶邊發(fā)呆。
這小小的院子有數(shù)十個大內(nèi)高手圍著,他試了很多次,根本逃不出去。
沈玉落進(jìn)來的時候,他只是轉(zhuǎn)頭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兩位太醫(yī)靠近的時候,他下意識去抓身邊的劍,卻由于猛地運功而吐出一口血來。
那血的顏色很詭異,常人的血都是紅色,可他吐出來的血帶了金屬的光澤,還有一種奇異的香味。
“長公主小心!那血有毒,一旦沾染就會渾身起疹子……”
可他提醒時已經(jīng)完了,沈玉落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沖過去扶住了玄澈。
血跡沾染到了她手背上,白皙的手背沿著那幾滴血周圍迅速起了紅疹,蔓延到手腕和胳膊。
“你還好吧?”
沈玉落擰著眉毛問這個男人,她雖然沒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但下意識不想讓他死。
玄澈看向她,沒應(yīng)聲,只是眼神暗了暗。
他記得這個女人的神態(tài),最初自己入府,她就像打量一件貨物,后來他被鞭打得渾身都是傷痕,模樣丑陋猙獰,她眼里盡是嫌惡。
可她此刻看著自己,目光平常中透著幾分擔(dān)憂。
這樣的眼神,他曾在幼年見過一次。
可惜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兩位太醫(yī)看著他倆的樣子,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八九分。
難怪長公主殿下不顧安危地沖過去,這男子相貌實在是出眾,若不是中了毒臉色蒼白,恐怕宮里的娘娘加起來也比不過他風(fēng)華之一二。
崇寧長公主嗜男色,恐怕這位是府上得寵的面首。
兩位太醫(yī)一個去給長公主看診,一個去給璇澈把脈,皆是小心仔細(xì)。
“老劉,你來看看,這位公子脈象實在奇怪!”
給玄澈把脈的方太醫(yī)神情凝重,每多察看一步就多一分驚訝,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扎在了他身上不同的部位。
玄澈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就十分地配合,腦袋上頂了一圈長長的銀針,像個刺猬一樣。
“這、這究竟是什么毒?按理說,他體內(nèi)有了這幾種毒,絕對活不過十歲,他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