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供

　　周濟(jì)川回辦公室，拿了份資料，然后進(jìn)了許振華那間審訊室。

　　“周副隊?！必?fù)責(zé)審訊的一個年輕警員，站起來，給周濟(jì)川騰位置。

　　周濟(jì)川順勢坐下，同時把那份資料扔在桌面上。

　　也不知道是扔資料的聲音太響，還是周濟(jì)川冷漠的氣場太駭人，許振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旁邊另外一個警員，接收到周濟(jì)川的眼神信號后，立刻把桌面上的資料翻開。

　　一目三行，看完后，警員盧超冷笑說：“許振華，你的腦袋瓜子，真是好使啊。犯事后，想辦法下鄉(xiāng)，避開懲罰。下鄉(xiāng)后，專門找村支書的女兒談對象。返城政策落實(shí)，你火速離婚?；爻遣坏揭粋€月，就再婚，然后讓鄉(xiāng)下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還要養(yǎng)女兒的女人，給你寄錢?！?p>　　許振華嘴角抽了抽，“警察同志，許甜自殺的事情真不賴我。是她媽，非要逼著她考大學(xué)、成才，想用這種方式，讓我后悔。”

　　盧超拍桌子：“許振華，你真是沒半點(diǎn)羞恥之心?。　?p>　　許振華的脖子又縮了回去。

　　周濟(jì)川進(jìn)來之后一直在打量許振華，這會兒已經(jīng)得出結(jié)論——自私自利、有點(diǎn)小聰明、很會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自私自利的人，稍微用一點(diǎn)審訊技巧，就能突破。

　　周濟(jì)川雙手環(huán)胸，靠在椅背上，他說：“許振華，今天找你來，可不僅僅是許甜的事情。”

　　許振華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許俊的錄像廳，涉及了強(qiáng)迫婦女賣、淫，還有利用婦女走私。你才是幕后的主使吧？”

　　許振華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不是，我沒有?！?p>　　“關(guān)于錄像廳涉及的問題，都已經(jīng)查證，許振華你還想抵抗。作為主犯，你要么吃花生米，要么下半生都要在牢里過?！?p>　　人就是這樣，如果你跟他說，讓路，把車挪一下。他未必會配合。

　　但是如果你氣場兇悍，上來就跟他說：擋我路了，我要把你的車拆了。

　　那么，對方就會和氣地說：我只需要把車挪開，就能解決問題，不用拆我的車。

　　現(xiàn)在，周濟(jì)川給許振華一個暗示：你兒子把我們查到的罪證都推到你頭上，你是主犯，他是從犯，判下來，你的罪最重。

　　許振華那么自私的人，真不可能會愛子如命。他才四十出頭，外面很多暴發(fā)戶，五十歲后，還去找年輕女孩生兒子。

　　如果許俊沒其他問題，許振華可能會咬死不知道、不清楚那晚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

　　果然，周濟(jì)川說完那番話之后，許振華的臉色變了又變。

　　盧超也是個經(jīng)驗(yàn)豐富的刑警，看到許振華這副樣子，就知道要招了。

　　他和周濟(jì)川對視一眼，然后拿起筆，準(zhǔn)備做筆錄。

　　許振華上來就否認(rèn)他知道許俊的事情，“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會做那種違法亂紀(jì)的事情，我在街道辦的工作很不錯，有什么不知足的。許俊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p>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那天晚上，許俊對許甜做了什么，才會讓許甜暈倒？”周濟(jì)川說道。

　　說這話的同時，周濟(jì)川緊緊盯著許振華，絲毫沒有錯過他的表情變化。

　　許振華錯愕地看著周濟(jì)川，顯然很好奇警方怎么會查到了這個情況。

　　那晚，知道許甜暈倒的，只有他們家里人。

　　誰會透露給警方呢？他的父母？

　　不會，他的父母特別寶貝大孫子，疼還來不及，怎么泄露。

　　難道是陳玉鳳？

　　對，一定是陳玉鳳。他之前無意中聽到陳玉鳳跟別人說——男人哪里能靠一輩子，男人喜歡你，是因?yàn)槟闶撬F(xiàn)在的最好的選擇。等他變得更加有錢有勢，就會把你丟到一邊。女人到了一定的年紀(jì)，能靠的只有兒子。

　　陳玉鳳為了保住兒子，故意陷害他？

　　盧超又一次拍桌子：“許振華！你要是再不交代，坦白從寬的名額就是別人的了?！?p>　　許振華果然沒再猶豫，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事情都給交代了。

　　原來，許俊那天晚上是九點(diǎn)半左右從外面回來。

　　那時候許甜被許老太太叫進(jìn)屋里按腰，許俊要帶許甜出去。

　　許甜當(dāng)然不肯，她甩開許俊。

　　被甩開的許俊，惱羞成怒，罵許甜不知好歹。

　　不僅罵許甜，還罵她媽，不堪入耳。

　　許甜忍不住，回懟許?。骸澳氵@種人也配說別人恥辱，說別人臟？你才是我見過最臟的人。你賺的那些錢，哪分錢不是臟的？你要是再敢動我，再罵我媽，我就去派出所，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警察?！?p>　　這話徹底激怒了許俊，他伸手就把許甜從許老太的床上揣下來。

　　也不知道是情緒太激動，還是給許老太按摩了一個小時，體力耗盡的原因，許甜被扯下來后，就暈倒了。

　　本來，他們還以為許甜死了，一家人商量著怎么辦的時候，陳玉鳳探到了許甜還有心跳和呼吸。

　　許俊卻說：“不行，她必須死。她好像知道我錄像廳的事情了?！?p>　　就這樣，許俊把昏迷中的許甜，扔到院子的井里。

　　之后，許俊就開始給自己安排不在場的證明。

　　盧超有些不敢相信：“許俊給自己安排的，不是你給他安排的？”說這話的時候，盧超還專門去看了一下許俊的出生日期。

　　到底是在街道辦工作的，許振華一下子就明白警官的意思，他解釋說：“警官，真的是許俊自己安排的，他不是開錄像廳的嘛，他最喜歡的就是港劇，里面的什么阿瑟和爛仔，哦，就是警察和犯罪，破案的類型的電視劇、電影。他就是看這些劇，知道有什么不在場證明，然后按照電視劇里的去處理。好像還挺管用……”

　　注意到警察銳利的目光，許振華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有了許振華的口供，許俊那邊的突破就不再是什么大問題。

　　許振華這邊的后續(xù)審訊，周濟(jì)川交給盧超，他從審訊室出來。

　　出來后，周濟(jì)川在刑警隊的辦公室，把許振華交代的事情告訴審訊許俊沒結(jié)果，出來透氣的老刑警劉雁兵。

　　老劉聽完，詫異地說：“你這邊進(jìn)展這么順利，是不是又得益于林漫的幫助啊？”

　　這時，有人進(jìn)來，“林漫？我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