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拋尸時機
生產隊長說，距離村子最近的河，離紅薯地有幾百米。
池塘在村東頭，正好是紅薯地的反方向。
至于糞坑，幾個月前，村里成了示范村，建造了沼氣池。
周濟川聽罷，就開始安排工作。
他讓派出所來幫忙的同志兵分三路，去附近搜索，重點勘察河邊。
然后又讓潘貴明和邵飛去走訪群眾，主要了解一個星期前可能存在的失蹤人口。
潘貴明和邵飛剛轉身，又被周濟川叫住。
“先去村里的小賣部買兩包煙，再買些糖?！敝軡◤目诖锾统鰞蓮堚n票。
邵飛從善如流地接過來，“好的，周副隊?！?p> 周濟川本人隨后也去了河邊。
那截手臂肯定不可能是被嫌疑人丟在這里的，很大的可能性是被流浪狗之類的動物叼到來的。
拋尸現場，距離這里應該不遠。
周濟川從菜地的瓜棚里，抽了一根棍子，一邊用棍子把路邊茂盛的草扒拉開，就這樣走到河邊。
派出所的同志在河邊仔細搜索，碎尸案，手段太殘忍，每個心中有正義的人都迫切地希望盡快找到線索，替死者伸冤。
找了半個小時，都沒有一丁點線索，有個派出所的老同志嘆了一口氣說：“前幾天，正好下了一場大雨，如果之前有血跡或者其他線索，恐怕都沒了?！?p> 周濟川聽到之后，突然直起身，說：“下大雨，其實是最好的拋尸時機。那天的雨，是不是下了一整天？”
老同志回憶了一下，說：“沒錯，從早上開始，一直下到第二天快天亮的時候才停，就是一個星期前。雨一停，馬上就出太陽，邪門得很?！?p> 周濟川往河邊看，這條河的堤壩是土堆的，下雨的時候走在上面，肯定會有腳印。
剛才法醫(yī)初步分析，手臂應該是個成年人的手臂。
被肢解的成年人尸體，分量也不會輕。即便是身強力壯的人，想要拋尸，也不可能一次完成。
大雨過后，太陽就出來，搞不好能留下一串腳印。
于是，周濟川讓大家留意堤壩上有沒有可疑的腳印。
幾分鐘后，距離發(fā)現手臂的紅薯地直線距離一千米的堤壩上，有警員報告發(fā)現了可疑的腳印。
周濟川趕過來，果然看到凹陷下去大概十厘米的腳印，根據腳印判斷，應該是三個來回。
再一看，這一段河堤的河邊，有一片水草。
周濟川指著那片水草說：“重點找一找這里?！?p> 又過了五分鐘，跳進河里找線索的派出所年輕警員，突然一陣嘔吐。
原來，他在水草下面摸到一個農村裝化肥的編織袋，打開編織袋一看，是一截人體軀干，已經腐敗生蛆。
接著，周濟川就讓生產隊長幫忙調來兩艘本地農民撲魚時用的小船，又用上網魚的工具，從早上一直忙碌到太陽快下山，搜了到下游一千米，一共找到了六個編織袋，還有網上來的頭顱。
法醫(yī)宣布拼湊成完整的尸體后，打撈工作才宣布結束。
尸塊被送去法醫(yī)室，除了分局的老梁之外，市局還給調配來了四名技術精湛的法醫(yī)，連夜對尸體進行了解剖鑒定。
周濟川在回隊的車上，就從邵飛和潘貴明那里了解了走訪的情況。
紅薯地附近的村莊，也是城鄉(xiāng)結合部。
這幾年市區(qū)發(fā)展很快，村里結合實際情況，主打種植和養(yǎng)殖。
村里有見識的人，辦起了養(yǎng)殖場，養(yǎng)雞養(yǎng)豬。剩下一部分沒有太多積蓄的人，就種菜。菜賣給市里來收購的菜販子，每個月也能賺到些錢。
但是年輕人的想法不一樣，他們沒有幾個愿意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錢，更喜歡去市里的工廠上班。
根據調查，邵飛他們一共找到了五個可疑的失蹤對象，四個女孩一個男的。
不過根據法醫(yī)的初步檢測，死者是一名女性。
周濟川直接把他們倆送回家，今天已經很晚，在沒有確定死者身份的情況下，也沒有加班的必要。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周濟川剛進門，就被他媽攆去洗澡。
周媽媽捏著鼻子說：“你這一天又是去哪出現場？身上一股臭味兒?！?p> 把兒子攆去洗澡后，周媽媽還跟保姆一起把周濟川停在院子里的車打開車門通風，順便還擦了一下。
周媽媽非常無奈地說：“長得再俊，身上臭烘烘的，也討不著對象?！?p> 清姨有些感慨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像濟川這樣肯吃苦的，少之又少。刑警這活，真的挺熬人的?！?p> 周媽媽說：“所以我才想讓他早點成家，有了家，他應該節(jié)制一點，不至于總是這樣沒日沒夜。”
清姨說：“上次您說的相親，安排得怎么樣了？”
“那個女孩子很忙，這段時間出差了。”
她們當然沒有想到，此時，圍墻的另外一邊，有人貼著墻聽她們說話。
關敏聽到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兒。
周濟川的媽媽憑什么看不上她？
關敏越想心里越憋氣，氣到晚上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著急上火，夜里不但睡不著，還口干舌燥。
關敏起來想去倒水喝，路過大姨和大姨夫的房間，突然聽到他們提起自己的名字。
大姨夫說：“要我說，你們還是盡早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人家周家都已經非常明確，擺明看不上關敏。你們何必自取其辱？”
大姨：“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難聽了！之前，你還把鄉(xiāng)下的外甥女接來，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在鄉(xiāng)下當老師的外甥女，和我這個考上研究生的外甥女可沒法比?！?p> 大姨夫說：“學歷沒辦法比，人品還比不上嗎？你那個妹妹和妹夫，當年的所作所為，沒準是被周家人看在眼里。所以，他們才會一直都不待見關敏?！?p> 大姨很生氣：“你胡說八道什么?。俊?p> 大姨夫立刻打住，“好好好，是我胡說八道。但是，還是勸你一句，別為了你外甥女，把兒子給耽誤了。你兒子在供電所的工作，越來越不好弄，以后可能還要去鄉(xiāng)鎮(zhèn)巡檢?！?p> 門外，關敏的指甲幾乎掐到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