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屬于季堯的記憶
懶散的姿勢顯得此時的季堯十分乖順,褪下西裝,一改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后,讓人破天荒的覺得他脾氣溫和。
他睜開雙眼,眼神里有些迷離。
長臂一攬將蹲在他面前的人,擁進懷里。
環(huán)臂纏繞著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都埋進自己的胸膛。
好在他家沙發(fā)都夠大,鐘道一就安靜的被他抱著。
他身上那股茶香,聞著讓人很舒服,很安神。
季堯下巴在她頭頂上摩擦著,喉結滾動。
“周姨說,飯好了,喊你去吃飯。”
鐘道一在他的懷里,悶悶的說。
季堯輕輕嗯了一聲,抱著她的手臂緊了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抱著她的人一直沒動,鐘道一懷疑,他是不是又抱著自己睡著了。
“季堯?季堯。”她喊了幾聲,想要從他懷里出來。
他的腿壓在自己的雙腿上,沉甸甸的。
“再不下去飯都冷了?!辩姷酪恍男哪钅畲蟛?。
抱著她的人,松開了手,從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機,撥打了電話。
鐘道一看著他依舊沒有要離開沙發(fā)的意思,起身穿上剛被他踢掉的拖鞋準備出去。
推開門,恰好看見周姨將飯菜端上來。
她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將飯菜遞給鐘道一。
“先生是不吃晚飯的,我剛才只是想上樓問他有什么需要,這是先生打電話讓我送上來給夫人吃的?!?p> 她對鐘道一的稱呼讓她有些不理解。
“您為什么叫我夫人?”鐘道一接過飯菜。
周姨捂著嘴偷笑:“你是先生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他曾經(jīng)說過,要是有心儀的帶回來,我們見了面,覺得好,就喚夫人,覺得不好就哈哈哈。”后面沒說,只是被周姨打著哈哈順過去了。
鐘道一也沒有再問,接過飯菜后,便關上了門,將吃食放在茶幾上。
季堯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兩人目光相對。
“你吃嗎?”鐘道一將飯菜遞給往他那里推了推。
季堯搖頭,聲音沙?。骸澳愠?。”
就這樣,他看著鐘道一坐在地毯上,將送來的飯菜吃完。
她吃飯很慢,有種細嚼慢咽,細細品味的感覺。
季堯也不嫌她磨蹭,靠在沙發(fā)上安靜的看著她吃飯。
季堯抬手,拿起手機,對準著她吃飯的樣子,拍了一張照片。
周姨的手藝不錯,鐘道一吃的很滿足。
她接過季堯遞過來的紙巾,擦干凈了嘴和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戰(zhàn)區(qū)。
季堯見她都收拾好自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扯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
她回頭不解的看著季堯。
“你吃飽了,那該我吃了?!奔緢蚰樕蠐P起一抹得逞的笑,他一手將打開的門關上,低頭咬住她的脖子。
“你不是說不吃的嘛!”鐘道一推開他,轉身就要開門。
季堯一手將她撈回來,打了一個響指,門拴上鎖。
他將鐘道一抱起來,摔在床上。
將有些煩人的外套脫了,扔在沙發(fā)上。
鐘道一爬了幾步,大概知道今天晚上不可能和平度過,幾番想下床,都被季堯扯著腳腕拉了回去。
她生長在干凈無瑕疵的世界里,來西蘇后看了許多泡沫劇才知道這些情情愛愛,但是再隱晦的止步于接吻。
“季堯!你要做什么?!”
鐘道一驚呼一聲推著他壓下來的身子,又嗅到了那股甜膩的味道。
季堯?qū)⑺饋?,讓她面對著自己坐在自己腰上?p> 他扶著她的腰,這個姿勢有些曖昧。
房間內(nèi)氣溫升高,鐘道一小臉通紅,喘著氣息,她高估了自己力氣,與他對抗根本撼動不了一分。
她大腿間的烙印,緊貼著他的褲子隱隱約約在發(fā)燙。
季堯眼眸猩紅,宛如一只渴望解渴的孤狼。
鐘道一用手抵著他的胸膛:“你別亂來,我怕…”她是真怕了,雖然她有眾多師兄,可他們也未曾動過自己。
不過,山上曾經(jīng)有人給師父送過喜糖,說是結了親,以后有娃娃送上山來修道。
季堯喉結滾動,他潤了潤唇。
不顧她的抵抗,再次吻上她的唇。
甜膩的味道也在那一刻,沖昏了鐘道一的思維,她青澀的學著回應。
一大片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在某刻一股腦的涌進自己的腦海里,分不清是身體的疼痛還是腦海里記憶的疼痛,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又被腦海的記憶麻木了神經(jīng)。
這一晚,鐘道一仿佛做了很長的夢,夢從開始到結束,她都處于第三視角。說是夢,到不如說是看了一場親臨其境的電影。
里面主人公的情緒,她也隨之感同身受。
次日清晨,鐘道一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和床上的床單被人換了一次又一次,都被她的汗水淋濕。
整個人看似蒼白,無力,虛弱。
季堯涼毛巾給她降溫,用棉簽濕潤著她干涸的唇。
眼神里有些自責,早知道她這般扛不住,就晚些,分次將記憶注入她腦海里。
鐘道一手指死死掐住床單,薄唇一張一合著:“不要…不要死…”
季堯眼神黯淡,他握著杯子的手收緊了幾分,他再清楚不過,這是哪一段記憶了。
這是何必呢?讓一個小姑娘遭受自己受過的苦。
“周姨?!奔緢蜃叩綐翘菘诔旅婧爸?p> 周姨探出頭,應著。
“你幫我把樓里的何首烏拿出來,給阿豚燉碗湯?!?p> 周姨應下,連忙去了身后那棟書樓里將何首烏拿出來,給鐘道一煲湯。
鐘道一的夢在那之后,又沉睡了四個小時。
接近下午三點,她才慢慢醒過來。
她緩緩睜開雙眼,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她長吁一口氣。
緩慢起身坐了起來,她靠在床頭,目光有些空洞。
盡管這場夢十分真實,但鐘道一清楚這根本不是夢,而是記憶。
是屬于季堯的記憶。
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和后怕。
夢里后期的季堯,如同嗜血的惡魔,殘忍至極!殘害同類,吞噬同類,扼殺同類,使得同類懼怕屈服。
可他前期的季堯,可憐,弱小,無助。
變成那樣冷血無情,也是有跡可循,有理可依的。
鐘道一咬緊唇角,手死死的握著床單。
門從外打開,一身家居服的季堯端著一碗雞湯,走進來。
他將雞湯擱在床旁桌上,拿了一些紙放在桌子上,隨即坐在床旁,端起那碗雞湯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著。
鐘道一從他進來后,眼神就沒離開過他的身體。
她在夢里看見他被打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不禁抬手撫上他的肩膀。
季堯身子一僵,抬頭去看她。
鐘道一剛醒,臉上的面色依舊很蒼白。
他剛要開口,被鐘道一打斷。
“現(xiàn)在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