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局5
辦公室里,鐘道一的十一個師兄,齊坐一堂,他們的臉上都十分的難看。
沉默成了一片,鴉雀無聲。
而另一邊鐘道一這里,卻過的舒坦。
季堯這幾天心情都看似格外的好,給鐘道一倒水的時候,臉上都洋溢著笑。
兩人算是正式膩歪到了一起。
鐘道一靠在花園里的躺椅上,曬著太陽。
就在抬眼頃刻間,她愣住了神。
一個身上滿是血污的男人,從側(cè)邊的房子里跑出來,伴隨著的是相鄰一座別墅玻璃門破碎的聲音。
檀宮的別墅棟棟間相隔很遠,但鐘道一所在的地方,卻能夠清晰的聽到。
她站起來身,視線緊緊的盯著相鄰的別墅,玻璃應(yīng)聲而碎,玻璃渣子就宛如下刀子一般直直的插在地上。
男人抱著頭逃竄,一路狂奔。
鐘道一發(fā)現(xiàn)他連鞋都沒穿,可見情況發(fā)生的很突然。
“救命!救命!有瘋子要殺我??!救命!!”
鐘道一想要踏出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就如同釘在草地上,一寸也無法挪動。
她心底里暗叫不好,用力的與之對抗。
鐘道一掙扎著自己無法動彈的腳踝,因為掙扎而疼痛讓她要緊后槽牙。
“這是怎么回事?!”
她抬頭看著天,方才還是晴空萬里,此時再看已是滿布烏云。
鐘道一回過頭去,想要喊季堯的名字,抬頭一滴黏糊糊的東西,滴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她抬手摸了一把,是血跡!
而她這時想要移動步伐,卻毫無阻攔,一鼓作氣,飛奔進自己的別墅里。
別墅里空無一人,她喊著所有人的名字,將家里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個遍。
“季堯??!你在哪?周叔!周姨!回答我,你們在哪?!”她盲目的在別墅里狂奔,跑掉了自己的鞋子也顧不上去撿。
“季庭深??!你在哪??!”
“季庭深?。?!”
“周叔?。。 ?p> “周姨你們在哪?!!”
“我為什么找不到你們了?!”
鐘道一跑出別墅外,車庫里的車一輛也沒有少,那就說明人還在這里沒有離開。
她奔跑著,目光四處去尋。
鐘道一頓下了腳步,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躺在自己不遠的馬路對面。
他一步一個血腳印,看來傷的十分的嚴重。
鐘道一大著膽子上前去,蹲下身子用力將男人翻過來。
看到男人的臉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張臉上已經(jīng)沒有好肉,唯一清楚的就是那雙眼睛還能認出來。
“段…譽??。 ?p> 她尖叫一聲,連忙扶起。
他身上的血漬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色長袖連衣裙,而段譽抓住了她的手,用力的向上想要靠近他說什么。
就在那一刻,鐘道一似乎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她瞪大雙眼,不自主的站起身,她目不轉(zhuǎn)睛,甚至都忘記了眨眼睛。
就那樣一直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場景,那是一座尸山血海,實實在在是用尸首堆積起來的山。
而山的最上面,還坐著一個人,他姿態(tài)傲慢,居高臨下,四周彌漫著令人苦澀的氣息。
可那張臉,鐘道一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她盯著看他了好久,想要從記憶里翻找出來這個人的影子。
那男人看著她笑了,抬手從身后拎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男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看不出來之前的模樣。
“阿豚…”
鐘道一眨了一下眼睛,感覺自己血液逆流瞬間結(jié)凍成冰。
季庭深…那是季庭深!
“我殺了你?。?!”
鐘道一在那一刻實在無法忍受,她朝著坐在尸山血海里的男人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跑去。
可坐上的男人只是淡淡笑著,就如同地獄的修羅嘲笑不自量力的無力還手的童叟。
可就在鐘道一快要碰到他的時候,耳邊傳來模糊的聲音,耳鳴和刺痛感將她拉回現(xiàn)實。
“阿豚!鐘道一!”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喚著,鐘道一猛的身子一顫,從躺椅上噌的一下站起來。
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從臉頰滑落,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喘著粗氣。
這是怎么回事?!
鐘道一知道自己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才被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
可是自己長這么大,只是做夢,像如此身臨其境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難不成,這也是未卜先知的力量,她眼神回到近距離放大的俊臉。
季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雙手握著她的肩膀。
“我…我怎么了?”她張口,唇邊有股血腥味。
鐘道一抬手在自己唇上摸了一把,血跡染紅了她的手指,身子微微一顫。
這血是怎么回事?
她不解的看向季堯。
季堯解釋道:“你剛剛夢魘了,如果不是我聽見你在院子里大叫,趕過來及時阻止你,你就要咬舌自盡了?!?p> 鐘道一睫毛顫抖了幾下,她身形微微晃動,咽下一口唾沫。
她撫上季堯的手,遲遲沉浸在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里。
鐘道一承認自己怕了,她不知道是因為鮮血淋漓的季堯和段譽,還是那座可怖的尸山血海。
她都怕。
怕的要死。
“季堯,我們能不能離開這里?!?p> 季堯有些狐疑,他盯著鐘道一那雙眼睛,想要從她的臉上洞穿些什么出來。
“為什么好好的,要離開?”
他問。
鐘道一抱住他的腰,撲進他的懷里,她身上除了一身冷汗,好在有溫暖的懷抱。
“我好怕…”
季堯摸上她的后腦勺,輕輕的安撫著她:“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p> 鐘道一抬起頭看著他,含糊不清的說:“可我怕我傷害你。”
坐在尸山上的男人,與眼前人樣貌不同,可做的事卻和她記憶里的季堯一摸一樣。
那片記憶同樣的令人膽寒,驚悚和不安。
鐘道一自認自己心境成熟,能保證不被其他的靈契所干擾磁場,蠱惑心智。
可如果是眼前人,要對自己動手,蠱惑自己呢?
契約里,可沒明言不能對自己的主人下手。
她將頭埋進季堯的頸窩里,感受著他的心跳。
好像更有力了一些。
季堯摸著她的頭,目光深邃而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