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爺身份

　　她臉色難看，賀望舟臉色更加難看。

　　紅袖心下一沉，先開口請罪。

　　“大公子恕罪。奴今日口不擇言，讓少夫人誤會，是奴的錯?！?p>　　賀望舟語氣清冽疏離，“紅袖，上回我就跟你說過了，你我二人只是主仆關系，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給你銀子，你自行離開?！?p>　　隨著最后一個字音落下，幾張銀票遞到紅袖眼前，紅袖臉色瞬間蒼白。

　　舒言驚訝，“你們是什么主仆？”

　　賀望舟將銀票遞到她手中，攬著舒言轉身便走。

　　這時，紅袖終于想明白，從床榻翻爬追下來，將那幾張銀票還到舒言面前。

　　舒言并未伸手去接，只上下審度著面前的紅袖。

　　“是主仆?！?p>　　賀望舟并未多說，倒是一直犯蠢的紅袖終于聰明的一回，先朝著舒言跪下，聲音雖然說的極小，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奴是大公子七年前救下的，之后就一直跟在大公子身邊。少夫人，千錯萬錯都是奴的錯，還請少夫人饒了奴這一回。”

　　等不到舒言開口，賀望舟一聲冷沉已經斷了紅袖的退路。

　　“只跟我七年就敢妄自尊大，不把我夫人放在眼里？紅袖，你只是個奴才而已?！?p>　　紅袖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她囁嚅著唇，卻半個字音都發(fā)不出來。

　　舒言面不改色，其實心里已經寫了一出大家都喜歡看的情愛話本。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賀望舟眼中的寒意收起了幾分，面上又掛上那抹漫不經心。

　　“大公子，五爺有請。”

　　賀望舟眼中閃過詫色，“五爺也在？”

　　他一把牽住舒言的手，“走，我?guī)闳ヒ妭€人。早知道他在，我剛才就不帶你走正門了?！?p>　　紅袖猛然抬頭，“公子，帶她……帶少夫人去見五爺怕是不妥？”

　　賀望舟轉身，明顯不悅。

　　“紅袖，你真是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了?！?p>　　紅袖臉色一變，又趕忙跪下。

　　來人恭聲道：“五爺讓大公子帶著夫人一塊兒去?！?p>　　賀望舟沒再理會紅袖，帶著舒言直接走了。等人走出去，紅袖不甘心的要站起來，前來傳話的善意提醒，“你還是跪著吧，別真惹得大公子攆你走?！?p>　　聞言，紅袖又規(guī)矩跪好，只是撐在雙腿上的兩只手死死抓著衣裙，宣告著不甘。

　　舒言被帶到一處名叫靜園的地方，不同于滿花樓的歡歌載舞，靜園名副其實，安靜的像是另外一家邸院。

　　門口早有小廝候著，看著年紀不大，身子有些單薄瘦弱，低眉順目，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可舒言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個練家子。

　　且從氣息上判定，他武功不低。

　　舒言的心提起來，這位五爺想來是個要緊人物。

　　可她從沒聽說過京城里有這么一號人物。

　　里面這位五爺，究竟是誰？

　　賀望舟察覺到她的異樣，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放心，五爺很好說話。”

　　跟著他走進內室，聽著他喊出那一聲五爺，舒言自然也要跟著喊的。

　　可是當她看清楚那張臉時，一聲“五爺”又嚇了回去。

　　這位五爺怎么跟五皇子這般相像！

　　“言兒，愣著做什么，過來?！?p>　　見她杵在哪里，賀望舟溫聲喊她過去。

　　她不敢顯露于色，面上努力強裝鎮(zhèn)定，喊了一聲：“五爺?！?p>　　“怎么怯生生的，我又不會吃了你?！?p>　　舒言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聲音，就是五皇子墨經年！

　　她垂著眸子，不敢直視墨經年，更加不敢看賀望舟，生怕他們察覺出異樣。

　　舒元柏只是三品官階，平時的圈子也都是相近官階家的小姐。而林毅是一品大將軍，她身為嫡女，見過的貴人比舒家女多的多，其中就有這位五皇子。

　　她見過的五皇子，尋常平庸，曾經作個詩詞都支支吾吾被全宴嘲笑的人。宮中那些皇子各個都恨不得把看家本事拿出來，偏他是個驚不起半點波瀾的人，是圣上完全想不起來的兒子。

　　可如今在她眼前的墨經年氣息沉斂冷靜，眼中清明一片，與庸常二字沒有任何關系。

　　舒言心里咯噔一下。

　　這位五皇子，藏得深啊。

　　墨經年目光在舒言身上打量一圈，見她低頭，當她是在避嫌，只覺得這樣的女子也是中規(guī)中矩。

　　“你這嬌妻也不似你說的那般有趣啊?！?p>　　墨經年一句話，聽得舒言直冒冷汗。

　　“言兒對我有趣就行了。”

　　舒言心口一緊。

　　她知道賀望舟不簡單，但沒想到他竟然會是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裝的深，賀望舟裝的也不淺。

　　墨經年輕笑，給他倒了滿杯，也順便給舒言倒了小半杯。

　　“我與望舟多年交情，之前你們的婚事辦的倉促，我也不在都城，故而沒有登門造訪。今日這酒水我敬給二位，賀二位新婚之喜?！?p>　　舒言怎敢怠慢五皇子，端起酒杯客氣兩句后一飲而盡。

　　墨經年被她的豪爽驚了一下，而賀望舟唇角掛著淺笑，對她的行事早已習慣了。

　　“這酒后勁兒太足，嫂嫂你還是慢些喝?！?p>　　這一聲“嫂嫂”喊得舒言又出了一身冷汗。大概是那杯酒暈了腦子，她根本沒聽見前頭那半句，拿過桌上的白玉酒壺倒?jié)M酒盅，自罰三杯，說擔不起五爺這一聲嫂嫂。

　　直到賀望舟把酒盅搶過來，她才作罷。

　　墨經年瞠目結舌，等她徹底放下酒杯后才嘆道：“是我眼拙，你這位夫人，當真有趣?！?p>　　聽見她說自己有趣，舒言又是一陣心驚。

　　她始終記得父母兄長的勸告，不得跟宮中的人走的太近，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特別是這種心思深沉的人，沾不得，更是得罪不起。

　　想到這些，她猛然起身，想說自己擔不起。只是她動作太快，還沒來得及說話，腦袋先暈了一陣。

　　賀望舟忙把她扶穩(wěn)，忍俊不禁。

　　“都說了后勁很大，你怎么不聽?！?p>　　舒言把他推開，開口已經帶了點醉意。

　　“你扶著我干什么？去扶你的紅袖美人去，要不她一會兒又來氣我，說只要哄你開心，我的正妻之位都是她的了?！?p>　　賀望舟冷下臉。

　　紅袖膽大包天，當真是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墨經年抿著酒水，“望舟，你夫人吃醋了呢。不過紅袖那丫頭話多，是該好好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