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里剝花生的劉翠英見宋時庭出院了還有專車送回來高興的直抹眼淚,非要留下袁鵬在家里吃飯。
自從進了村子就開始皺眉頭的袁鵬很禮貌的拒絕了。
袁鵬悄悄的問張云燁:“小兄弟,你在這里是怎么上廁所的?”
張云燁投給袁鵬一個‘你有病啊’的眼神,“沒在農村呆過是吧?找個農村住幾天你就知道了!”
袁鵬討個沒臉卻并不介意,又問張云燁:“小兄弟,你是不是來拍電影的?”
張云燁翻個白眼,大大方方的說了聲“是”,袁鵬聽了后卻沒有什么好奇心了,也不再多問。
他估計這孩子應該是宋珍珠家的闊親戚。大隊部前面宋珍珠說的那些話袁鵬沒有多少印象,只是記得宋珍珠說要他送這個帥得讓人嫉妒的人回家。
在到達宋珍珠家里的時候,袁鵬還在想收多少錢的問題。
袁鵬在宋家院子里站了站,告辭要離開的時候,張云燁也很自然的跟著他上了車。
袁鵬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張云燁和宋珍珠母女告別。
“小子,你坐我的車可是要付錢的哈,看在熟人的份上,給五十就行?!痹i沒有發(fā)動車子,而是提前說價錢。
宋珍珠讓袁鵬等一下,回到屋里找到自己的包,從里面翻出來一學期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二百塊錢,攥在手里跑出來遞給張云燁,說道:“小頑,你的路費?!?p> 張云燁說什么都不要,把錢扔給宋珍珠,說道:“我有錢的,你怎么知道我沒有錢,太看不起人了,租賃公司我都開得起,不用擔心了!”
“有錢先把車前付了咱們再走……”袁鵬在一旁起哄。
“你不開我來開!”張云燁對著袁鵬俏皮一笑,袁鵬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的身子被張云燁一拽,就和他換了位置。
“小子,有兩下子啊哈!”袁鵬突然高興起來,他豪爽大方喜歡交朋友,更喜歡交與眾不同的朋友,也不要車錢了,由著張云燁開著車離開。
“再見,不用送了,這小子交給我了,丟不了!”袁鵬趴在車窗上對已經拉開一段距離的宋珍珠喊道。
“喂,你開慢點,這可不是越野車。”袁鵬關上車窗坐好。
積雪融化的黃土路上車轍腳印都結了冰沒有融化,硬邦邦的。車子行在上面有些顛簸。
張云燁開來的越野車第二天就被城里來的拖車拖走,領著拖車來的人掏出證件給村長看了一下,告訴他這輛車的修車費不用他們管了,雖然屬于人為破壞,也不再追究。
這人還來到宋時庭家看望了宋時庭,給他送來兩箱牛奶兩盒八寶粥說是表達一下政府的關心,祝他早日恢復健康。
他臨走時又從車上搬下一箱蘋果,說這是張云燁讓捎給宋珍珠的,因為他覺得宋珍珠臉色蠟黃皮膚粗糙,應該是缺少維生素。
劉翠英和宋時庭兩個人并不想收下這莫名其妙的禮物,但宋珍珠覺得這都是張云燁的一片好意,應該和什么政府領導的都沒有啥關系,就讓父母把東西全收下了。
在送東西的人走了之后,宋珍珠才想起來自己和張云燁認識只有兩天,除了知道張云燁還有個名字叫張小頑,是離她學校不遠的后街高校的學生之外,其他一無所知,連個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留下。
如果以后想要報答他的幫助,都找不著人。不過,那個少年應該不會計較這些的,因為她覺得,她和他之間有種很熟悉的默契,好像他是她的弟弟一樣。
難道張云燁的前世也是一條同她一起出生的魚,只是投胎早變成了人,所以她才會覺得熟悉嗎?
宋珍珠搖了搖頭,對于想不明白的問題她就不會再去想。
宋小飛還有三天就要期末考試,宋珍珠在他每天放學之后都給他補課到深夜。雖然宋珍珠的學習不是很好,但是小學二年級的課程她還是能教了的。
她發(fā)現(xiàn)宋小飛數(shù)學還勉強可以,語文最后幾課的課文和生字都不會。
宋珍珠十分生氣,訓了宋小飛一頓:“你只請了三天假,怎么拉下這么多課?”
宋小飛眼淚汪汪的嘟囔道:“爸住了兩周的院,那個時候可嚇人了,爸爸還淌了很多血,可能會死的,你什么都沒看到,只會訓我!”
宋珍珠聽著宋小飛的訴說,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劉翠英說的那么簡單。
“那時候打架的人把爸爸送進了醫(yī)院,好幾天都沒有敢來拆咱們家房子,我一個人在家看家,很害怕,直到爸爸醒來之后,媽媽才來看家,我去照顧爸爸?!彼涡★w慢吞吞的說。
宋珍珠摟著宋小飛的肩膀,拍了拍:“沒有事情,都過去了,乖!”他雖然此時看起來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當時一定嚇壞了。
“那時候他們只是要拆咱家的房子,并沒有提填魚塘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忽然來了挖土機,挖了很多土堆到魚塘邊上。我害怕的很,跑去找王大叔,他把我送到了醫(yī)院,媽媽才回來?!?p> 宋珍珠沉默,因為魚塘要出事,她感應到了,所以才會做夢。
對于宋時庭出事,因為和自己沒有關系,所以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小飛,你這次認真考,不用擔心,只要好好考,及格是沒有問題的。”宋珍珠說道“以后姐姐再也不會讓你受這種驚嚇了,你只要好好學習就行。”
“可是,姐姐要去城里工作,家里還是只有我們三個人……”宋小飛的睫毛上亮晶晶的沾了沒滴下來的淚水。
宋珍珠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從來到人間,她的生活都是被動的,被動的做了人,被安排了遙不可及的任務。
做人之后,生活的每一步都是宋時庭給她安排的,上學,一直上學。工作,在省城找工作。都是宋時庭要求的。
如果她不去那么遠的省城找工作,在里家近的縣城,或者更近的地方找份工作,不是就能幫忙照顧家里了嗎?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宋時庭,宋時庭卻說,不行,我們不會拖累你的,你只要好好的生活,照顧好自己就行,家里不用你操心。
只有你過好了,才能照顧家里,照顧我們。
宋珍珠點頭,決定聽宋時庭的話。
可是,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已經無法去城里工作了,洪慶集團要求她去上班,作為她家土地使用的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