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在意
她被辛星河抱著,心跳平穩(wěn)淡定,甚至還能分神判斷打架那兩人之間誰站上風(fēng),她望向勉強(qiáng)招架的衛(wèi)之竹,瞥向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的衛(wèi)君憶,壓低聲音問道,“你確定,是小恩怨?”
她看起來要把你碎尸萬段誒。
辛星河聲音沒有刻意壓著,傳到衛(wèi)君憶的耳朵里,小姑娘臉色變了幾輪,瞪著辛星河,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
姜灼云:“……”
姜灼云掰開辛星河抱著她的手臂,側(cè)頭見到辛星河臉上露出一絲失落,轉(zhuǎn)身后退兩步和他拉開距離。
他薄唇抿起,用不咸不淡的語氣解釋,“我和她們打過交道,他們對我可能有些誤會。”
衛(wèi)之竹這些人是姜灼云死后不久,從群魔亂舞的南疆避入中原的一派,她們根基淺薄,摸爬滾打了幾年,不知何時并入了中原獸宗。
獸宗是以御獸為修煉,門下弟子和契約靈獸宛如血親摯友。
南疆擅長蟲蠱邪陣,蟲群常棲息山野石縫之中,獸宗所養(yǎng)的靈獸,也常愛在林間散步奔跑,偶爾會發(fā)生一些小摩擦。
不是毒蟲咬了靈獸,就是靈獸一不小心踩了毒蟲,兩邊都向著自己人,衛(wèi)之竹她們寄人籬下,在獸宗過的談不上多舒心,只能算勉強(qiáng)度日。
又因某些原因,他們無法離開獸宗自創(chuàng)門派,現(xiàn)在活的很憋屈。
對這些事姜灼云略有耳聞,有幾次獸宗的人為了抓蟲子,還高薪請她算過卦,在什么地方可以把那些蟲子一舉拿下。
姜灼云秀氣的眉微微皺起,不解道:“獸宗離落云山恨不得十萬八千里遠(yuǎn),南疆更是遠(yuǎn)在天邊,他們養(yǎng)獸玩蟲,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辛星河垂下眼,目光落在姜灼云衣擺,“她們初到中原,來投奔過我,被我拒絕了?!?p> 姜灼云想不通:“那也不該有如此大的恨意才對。”
辛星河一臉無辜地道:“我看她們?nèi)松夭皇?,中原對南疆那邊的人多有偏見,好心出了個主意,建議她們?nèi)カF宗?!?p> 姜灼云:“……”
人事兒是一點也不干。
姜灼云還欲說些什么,那邊衛(wèi)之竹和掌柜已分出勝負(fù),掌柜手中算盤叮當(dāng)脆響,帶著颯颯風(fēng)聲,衛(wèi)之竹被他擊中,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在地面,咳出一攤污血。
掌柜掀起眼皮,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無,眼看要給衛(wèi)之竹最后一擊。
“快住手!別殺我?guī)熃悖熓迥憧炀染葞熃?,師姐要死了!”衛(wèi)君憶急地跺腳,求助的目光看向身邊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惡狠狠剜她一眼。
那眼神過于駭人,衛(wèi)君憶打了個哆嗦,眼神下意識避開對方,須臾間,強(qiáng)撐著抬頭和那中年女人對視,臉上中滿是懼怕和哀求。
女人是它們二人的師叔,名叫禾無休。
“師叔我錯了,你快救救師姐……”衛(wèi)君憶見禾無休冷眼旁觀,咬住嘴唇不再求她,倔強(qiáng)地打開竹簍蓋子,吹了聲刺耳口哨。
最后的蟲潮從中涌出,密密麻麻疊成蟲墻隔開衛(wèi)之竹和掌柜。
掌柜翻起算盤欲擊碎蟲潮,姜灼云忍不住開口,“這位……道友,我在客棧里聽道她們是來修秘境的,你若殺了她,這陣子可就收不到秘境里的貨了?!?p> 掌柜猛地急停住,掀起眼皮余光瞥向身后不遠(yuǎn),和辛星河站在一起的姜灼云。
他思索片刻,似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點頭收起算盤,拖著懶洋洋的腳步回到眠星樓。
心驚肉跳的衛(wèi)君憶顧不得找掌柜算賬,她撲向躺在地上,手臂用力撐起上半身的衛(wèi)之竹,扶住她艱難站起來。
“師姐你沒事吧?都怪我……”都怪她不夠強(qiáng),不然早讓那無禮之徒被蟲潮啃成殘渣!
“沒事?!?p> 衛(wèi)之竹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抹去唇角血跡,臉色復(fù)雜地打量剛替她說話的姜灼云,她咳嗽幾聲,反握住衛(wèi)君憶,“扶我過去?!?p> “師姐你要去找辛星河?找他做什么!那個騙子……”
“扶我過去?!毙l(wèi)之竹堅持。
不遠(yuǎn)處被蟲潮毀了大片的客棧,窗口還趴著四五只沒來得及飛進(jìn)竹簍的蟲子,內(nèi)里更是一片狼藉。
透過破碎的門扇,能看到被蟲子啃食只剩骨架的尸體,姜灼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這小姑娘忒毒,年紀(jì)輕輕殺人眼皮都不眨。
感慨完,姜灼云開始發(fā)愁今天晚上住在哪里,她抬起胳膊嗅嗅袖子,郁悶道:“這附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客棧,我晚上還想洗澡,身上都快臭了?!?p> “不如住眠星樓?那個掌柜看起來很好說話?!毙列呛釉谝慌越ㄗh。
姜灼云面露難色,“若是許嬌管的眠星樓,住也就住了,這掌柜我們也不熟,他看起來怪不好相處的,能同意?”
“試試不就知道了?!?p> 兩人正商量著,衛(wèi)之竹和衛(wèi)君憶已經(jīng)走到了他二人面前,衛(wèi)之竹臉色蒼白,一雙欲語還休的眸子先是在辛星河臉上留戀片刻,緊接著才瞧向姜灼云。
“剛才多謝姑娘出言搭救,在下百蟲宗衛(wèi)之竹,這是我?guī)熋眯l(wèi)君憶?!?p> “姜灼云,”姜灼云指指自己,又指向辛星河,“這位是我好友,辛星河。”
她不想和這兩人過多糾纏,客套幾句就打算離開去眠星樓,他們離眠星樓不遠(yuǎn),透過大開的窗欞,能聽到清脆撥弄算盤的聲音。
掌柜算賬算的很勤快,若不是周圍空無一人,店鋪全都關(guān)門怕被牽連,姜灼云真會以為這里生意不錯。
衛(wèi)之竹一張小臉我見猶憐地抬起,扯出淺笑,“辛門主,許久不見啦。”
辛星河直接無視衛(wèi)之竹,他滿眼都是姜灼云,一眼都不曾看臉色愈發(fā)煞白的衛(wèi)之竹。他手指勾住姜灼云衣袖,低頭嗅了嗅。
姜灼云先是一愣,小臉因為這過分親昵的接觸迅速變紅,她惱羞成怒,從他手中扯回袖子怒斥,“你在干什么?!”
“不臭,很香。”辛星河滿臉無辜地抬起頭,回答她。
姜灼云被他氣得沒了脾氣,“……那也要洗澡?!?p> “好,我們這就過去問問,”辛星河挑起眼角,睨著衛(wèi)之竹,“還有事嗎?沒事麻煩讓讓。”
“你怎么能這么對師姐!”衛(wèi)君憶反應(yīng)比衛(wèi)之竹大很多,她瞪大一雙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辛星河,“你都不愧疚嗎,當(dāng)初答應(yīng)娶師姐又反悔的可是你誒!”
哦豁?姜灼云一雙耳朵豎起來,眼里閃著八卦的興奮光芒。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好徒兒居然有了桃花運,姜灼云嘴角不自覺爬上一抹慈祥笑容,讓她聽聽未來徒媳婦和徒弟怎么了。
“那些都是謠傳,你別當(dāng)真?!?p> 辛星河近乎驚慌地看向姜灼云,對上姜灼云隱隱興奮期待的臉,嘴唇緩緩抿成一條冷硬直線。
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辛星河企圖在姜灼云眼里找到一絲醋意,哪怕是偽裝出來的不滿。
那雙眼里有雀躍有驚訝好奇,就是沒有辛星河所期待的東西。
她一點也不在意。
炎九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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