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是我回來了,開門
這身穿灰藍(lán)色長衫道袍,挽著袖子通身很有風(fēng)骨,留著不長的胡渣子,扇著一把羽扇,像是個不羈又儒雅的先生。剛剛原京朔盯了他好一會兒,覺得這位先生看著年紀(jì)不是很大,倒是沒想到是個軍師。
許是他看著實在是有些和氣,讓人看不出什么軍中的血氣。
“無妨的,別聽他瞎喊?!睋u了搖扇子,季云依舊用審視的眼神一直從上而下的盯著原京朔看,笑意溫和不減。
“你是哪個營的?”
“屬下是新兵第十七營的原京朔?!痹┧肺⑽⒋怪^,目光也不敢亂看,就這樣不卑不亢的目視著季云的腹部位置。
季云心里斐然,自己也算不得矮了,這小子還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個頭多,瞧著似是比左明侯斐度還要高一些,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
因為身形高大,季云難免對他的印象深刻很多。
“時間不早了,你到這來有事?”
原京朔猶豫了那么一下,想著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也就說了:“屬下未過門的妻子家中出了點事情,想著離家近,屬下想請個恩典,趁著晚上睡覺的時間回家看看?!?p> 季云聽了這事,皺了皺眉頭又看了原京朔一眼,更加好奇了:“家里出了何事?”
“是屬下的岳母過身了。”原京朔抿著唇,神情還是會木訥悲傷。
季云神色一斂,戚然道:“原是如此。”
“李將軍就在里面處理公務(wù),我先讓人去通報一聲,你且在外頭等著吧?!闭f完,季云便擺手讓身邊的隨從進(jìn)去通報。
沒過一會兒,那隨從從帳子里走出來回話:“將軍說請你進(jìn)去?!?p> 本來原京朔還不知李將軍會不會見他這么一個無名小卒,這下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他感謝的望向季云,向他鞠了一躬:“謝謝大人幫我?!?p> “不必謝了,都是一點小事,就快進(jìn)去吧?!?p> “好?!?p> 季云看著他進(jìn)去后,腦中還在想他這人高馬大的身形,倒是個當(dāng)兵的好苗子。
若有建樹,歸到太子麾下是再好不過的事了。這次南下,太子可不是為了單純的南征的,還有很大一個因素是想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
也是時候讓京城那幫小人心理的武夫好好認(rèn)清現(xiàn)實了,任朝中皇子眾多,但從皇后肚子里爬出來的,除了長公主,可就太子一個。后宮的女人爭的再厲害,也怕爭不過一個死人啊。
嘉慧皇后與今上少年夫妻,一路陪著今上登上至尊之位,只可惜的是,嘉慧皇后最后死在了皇帝最愛她的那一年。
太子外家勢力薄弱,甚至不如諸位皇子背后勢力強悍。就算太子得今上看中,可這一路走來,想害太子的人不知凡幾,季云心中也是壓抑的很。
若是能再得兩個能人,也是一份助力。也好叫京城那種凡夫俗子瞧瞧,少仗著祖上那點祖蔭就看不起人。
再沒有獠牙的虎,那也是虎!追究根本,豈容他們放肆!
原京朔倒也沒有季云這么多心思,進(jìn)去李副將軍的營帳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上司的威壓,硬著頭皮的見了禮還沒開口說話。
李將軍就直接了當(dāng)?shù)暮退f了:“家中有大事,自當(dāng)原囿你。給你派一匹馬,今夜就出發(fā),明日天亮前歸營?!?p> 話音未落,李明輝就抬眸掃了原京朔一眼,凌厲警示道:“若沒按規(guī)矩歸營,按逃兵處死。”
“是?!痹┧反舐晳?yīng)下后,見李明輝疲憊的擺手,他識趣的告退出去了。
出帳子后,門口值守的士兵中分了一個給原京朔。
當(dāng)然是不可能就這樣放他一個人回去的,不過就算是這樣,原京朔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瞬間感覺到了外面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他朝著兩邊看看,都沒有季云的身影。想來應(yīng)該是回去了吧,也是,他不過是個新兵蛋子,這位軍師大人能幫他已經(jīng)算是大恩了。
哪里還會在門口一直等著他啊,下次再見到他,一定要好好感謝才行。
原京朔咬緊牙關(guān),拿著李副將軍給他的令牌去馬廄里挑了一匹皮毛黝黑發(fā)亮的駿馬,然后牽著馬拿著令牌一路出了軍營。
到了外面,原京朔這才一路騎著領(lǐng)來的馬一路往西的方向奔去。
隨行的兵大哥叫李林是李副將軍的親衛(wèi),平日里也是要伺候李副將軍的。
見原京朔話實在是少,他也就沒說的太多。
李林還是第一次見李副將軍能這么好說話的放原京朔回來,可能也是這么多天看下來的吧,覺得原京朔這個人是個好苗子。他跟著將軍巡視的時候,可沒少注意到將軍一到十七營的練兵場就會駐步觀看的久一些。
當(dāng)然啦,這次的新兵里面可不止原京朔一個人出類拔萃的,只是有珍珠在前,其他的難免就遜色了些。
一路馳騁,以原京朔的馬技也算平穩(wěn)的快到家了,他小的時候騎過那種租來的馬匹,只是那種馬大多數(shù)都是年紀(jì)比較大了,騎不快。后來家里拮據(jù),他也是再沒騎過馬了。
沒想到,他還會騎。
從軍營到高灣鎮(zhèn),快馬也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李林跟著他來到一處掛滿白帆的院落前,院落看著就尋常那么大,但比起鄉(xiāng)下已經(jīng)算是好上不少了。
原家的大門緊閉著,原京朔先是去自家敲了敲門,結(jié)果就是沒有人應(yīng)他。
后來想著娘想著應(yīng)該在留家?guī)兔Π?,這心里莫名的卻有些緊張了。
他離家好像也沒十天吧,怎么回家還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原京朔抬手叩門響了門,這時候的留家院子里,留漫允一身白衣,腰間系著麻繩,警惕的站在正對著大門的四方臺階上,精致素凈的小臉透著警惕,手里握著匕首有些害怕的樣子。
她剛剛聽見了有人在敲隔壁的門,剛拿上防身的匕首就有人來敲自己家的門了,這么晚了,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尤其是這把匕首還是東倭狗賊手里得來的,這敲門聲不禁讓她有些心慌。
輕聲走幾步上前,透著門縫,留漫允瞇著眼睛朝外面看,試圖看看是哪里的歹人。
殊不知外頭的人,正垂著頭看向里面那個小巧的黑影,眼眸深邃又清冷。
她害怕的假裝不知外面有人,也不打算開門的意思。
只聽著一道暗啞又清冷低沉的男聲響起:“是我回來了?!?p> “開門?!?p> 話音未落,門便開了。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