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人兒久久不曾說話,飛鸞有些沉不住氣了,笑瞇瞇轉(zhuǎn)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枝狗尾巴草,銀色的草穗輕搔著少女嬌俏的鼻尖。
“谷莠子化成鬼魂找你來了……”
“阿嚏!”白喜喜抬手拂開,“這才不是谷莠子?!?p> 她頂多是將杏花仙和谷莠子二人扇飛到了……十萬八千里應(yīng)該是有的吧?
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點得罪了這兩個人,杏花仙有事沒事地就來惡心她,似乎是存心要和她作對,可白喜喜并不記得和這個女人有過什么糾紛瓜葛。
扇飛就扇飛了,她也沒希望過能和杏花仙和諧相處,最好飛的遠一點,眼不見為凈!
“它確實是谷莠子啊。”飛鸞隨手將狗尾巴草丟棄一旁,“全天下的狗尾巴草,都叫谷莠子?!?p> “可是全天下的桃花,只有一個叫白喜喜?!卑紫蚕仓噶酥缸约海器镆恍?。
“是。不是所有的桃花都叫白喜喜。”飛鸞彎唇,揚眉彎眼,萬種風(fēng)情盡掩于顰笑間。
有時候男人美到了一種極致,便是妖精。
或者是人妖。
“你的傷都好了?”白喜喜問。
飛鸞皺眉:“說好不提那件事。”
“沒提那件事啊。”白喜喜歪歪腦袋,“提傷?!?p> “……好了?!憋w鸞硬聲硬氣地撒著慌,其實他的肋下,一直都在隱隱作痛,“聽說小桃花去西海玩了一圈?!?p> “恩?!?p> “好玩么?”
“好玩,也不好玩?!笨傊@一趟西海之行令她心塞無比。
飛鸞點點頭:“那便是有趣了。”話鋒一轉(zhuǎn),他語氣低沉道:“這一個月來,天界發(fā)生了許多事。”
白喜喜眨眨眼睛:“天狼星又下凡娶老婆了?”
“不是?!?p> “一定是織女們又相上凡間哪個倒霉蛋,對不對!”
“……”食指屈起在小仙子腦門上輕輕一扣,“腦袋瓜子里都裝著什么亂七八糟的,恩?”
白喜喜揉了揉痛處:“那你說,這一個月來發(fā)生了什么。”
天界能有什么大事,無非就是些雞毛蒜皮,有些仙子嫌活的太無聊,甚至以斗嘴吵架為樂呢!
人活久了,就成了神仙;
神仙活久了,就成了奇葩!而且是超級極品的大奇葩!
飛鸞以眼還眼,一記媚眼拋了回去:“你猜?”
“我不猜——文曲星又在天帝面前說饕餮壞話了?!”
“嚇?”飛鸞吃了一驚:“文曲星哪天不說饕餮壞話?!”
白喜喜被他說的噎住。
文曲星的確每時每刻無時無刻不在彈劾龍神饕餮,在眾神眼中,那都不叫個事兒了。
“小桃花,不如你還是搬回千榷閣住?!憋w鸞說道,“饕餮宮不安全,萬一哪天夜里龍神夢游把你給吃了如何是好。”
“饕餮不會夢游。”白喜喜反駁的一本正經(jīng)。
準(zhǔn)確的說,他連覺都不睡,至少白喜喜沒有見過饕餮睡覺的樣子。他永遠擺著一張漠視一切的表情,時而坐在窗邊對著窗外的景色神游,時而弄點小酒小菜一個人自斟自飲,若是心情好了,便順手“賞”白喜喜一些——在她起夜的時候。
說到起夜,又不得不提到神仙是否需要“排泄”這一尷尬的問題。答案自然是不需要的,神仙也好菩薩也罷,都是受人間煙火供奉,不受五谷雜糧的束縛,吃喝只不過是圖個舌尖上的享受。
白喜喜是全天界唯一一個需要起夜的神仙,她擁有全天界唯一一個24K純金打造的黃金馬桶,而這個馬桶則是酷愛金子的飛鸞特意差人打造送給她的禮物。
收到這個“別出心裁”的禮物時,白喜喜氣哭在桃花小筑里閉門不出三天三夜。
我將明月許君心,君送我一金馬桶!
看在那馬桶是純金打造的份上,白喜喜這才勉為其難的原諒了飛鸞。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夢游?莊周夢蝶,夢蝶莊周,興許龍神現(xiàn)在是沒睡醒,等他夢醒了,指不定會把天捅出個窟窿?!?p> “想把天捅破的,只有齊天大圣,可他后來從良做了和尚。”
白喜喜一直想不明白,這天好好的,為啥非得給它捅個窟窿?
“反正我不去千榷閣?!彼V定地說,“這輩子都不要回去了。”
飛鸞一眼看穿了她的那點小心思:“還在生紙鳶的氣。”
“沒有?!彼谧煊?。
飛鸞說:“你從千榷閣逃走后,紙鳶很是自責(zé)?!?p> “真的?”白喜喜眼睛里的小火苗“呼”地跳躍了一下,“紙鳶他跟你說,他后悔了?”
“——后悔沒有把結(jié)界鞏固的更深一些?!?p> 飛鸞突然放聲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最近的男性角色普遍得了抽風(fēng)癥==========
二人大眼瞪小眼在冷風(fēng)中凌亂了許久……
“你瘋了。”白喜喜面無表情地做出評價。
“恩,我瘋了。”飛鸞回答的厚顏無恥。
白喜喜以白眼作為回應(yīng)。
飛鸞道:“天帝派紙鳶去了魔界邊境駐扎大營?!?p> “那是不是很遠,很難回來了?”
不回來好啊,紙鳶不在,就沒有人管她交朋友了。白喜喜樂滋滋地想著,該到哪位仙子家竄門玩呢?
飛鸞沉下臉:“小桃花不問為什么陛下要讓紙鳶去魔界邊境?”
“蒂固兩界友好交誼,促進經(jīng)濟貿(mào)易發(fā)展!”白喜喜朗聲道,魔界的手工丸子味道不錯,“修羅媽媽丸子店”在天界下三重天的生意異常火爆,芳瓔珞去下三重辦公時,偶爾會帶回來一些丸子給白喜喜。
“小桃花果真是不知道,天界和魔界,似乎是要開戰(zhàn)了?!?p> 飛鸞輕飄飄一句話,卻如平地驚雷一般,沉悶地炸開。
“開戰(zhàn)?要打仗?”白喜喜疑惑不解,天界和魔界雖然一直處于政治緊繃的狀態(tài),但井水不犯河水,她才離開了一個月,兩界就鬧僵到要打仗的地步,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魔界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嗎?”
天帝為人處事一向溫和,寬以待人,沒有道理突然決定出軍。
飛鸞道:“這次是陛下先下達行軍令的,魔界此前并無動作?!?p> 目光悠悠瞥向一臉局促不安的桃花小仙,金色燦爛的妖精咧開嘴角牽出一抹苦笑:“紙鳶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