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夏露印象中，這是沈涼第一次露出認真的表情。

　　她心底隱約有些許期待。

　　沈涼手里拿著彈簧刀，在訓練場上走了幾步，停在了夏露身前。

　　夏露瞄準了沈涼的胸口，抬腳。

　　沈涼“撲通”跪下，抱著夏露的腿，倒地不起。

　　夏露被她限制了行動，有些惱怒：“你起來。”

　　沈涼：“我就不！”她騰出一條胳膊朝著周漓揮了揮：“姐妹，你想打倒老師嗎？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話音未落，夏露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再次把她踹飛。

　　沈涼在地上打了個滾，站了起來。她站在距離夏露五米遠的地方，撣去了了校服上的灰。

　　夏露跑向沈涼，沈涼反應很快，她夏露左手邊挪了一步，隨后踩著夏露的膝蓋上了夏露的肩，就在她想要伸腿夾夏露脖子時，夏露抓著她的腳踝，把她甩在了地上。

　　沈涼臉著地，被摔得暈頭轉(zhuǎn)向。

　　夏露很滿意地拍了拍手：“沈涼。站起來，繼續(xù)?！?p>　　沈涼：“我不行了老師，你讓我先歇會兒?！?p>　　夏露走近沈涼，抬起了腿——

　　沈涼手腳并用朝著遠離夏露的方向陰暗爬行：“嘿嘿，老師，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夏露站在原地：“你能不能先站起來。”

　　沈涼在地面上扭曲了一下，她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像是骨頭被抽掉了一樣：“老師，你下手能不能輕點。你剛剛那一腳把我踹得差點靈魂出竅?！?p>　　她在夏露的逼視下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她慢吞吞地靠近夏露，夏露看著她慢慢逼近，也擺出了防守的姿勢。

　　沈涼在觀察夏露的弱點。

　　夏露被沈涼盯得心里發(fā)毛。

　　兩人對峙了很久，突然間，沈涼動了。

　　她收起彈簧刀的刀刃，把彈簧刀朝著夏露眉心扔了出去。

　　夏露躲開，卻被彈簧刀砸到了肩上的一處舊傷。

　　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沈涼朝著夏露做了個鬼臉。

　　夏露知道，沈涼不僅找到了自己的弱點，還預判了自己的動向。

　　沈涼趁著夏露踉蹌的那一瞬，繞到了夏露身后，從她背后給她來了一腳。

　　夏露反手再次抓住了沈涼的腳踝，沈涼被她倒拎起來。她對上了夏露黑色的眼睛，討好地嘿嘿笑了。

　　沈涼企圖用笑容讓夏露手下留情。

　　隨后，她被毫不留情地扔進了花圃。

　　她后腦勺著地，呈“大”字型躺在花圃里。一只鳥被她落地的動靜驚起，它撲棱著翅膀飛走，還順帶在沈涼臉上留下一坨鳥屎。

　　圍觀學生看到沈涼的臉頰，狂笑不止。

　　沈涼嗅到了一絲臭烘烘的味道，心累。

　　“老師，我去洗手間洗個臉?！?p>　　夏露同意了。沈涼轉(zhuǎn)身離開時，聽到了身后某個倒霉蛋被夏露摔在地上后骨頭錯位的聲音。

　　她“嘶”了一聲，抖了抖，加快了步伐。

　　上課時的洗手間是個很適合摸魚的地方。沈涼清潔完臉上的鳥屎后，拆了一根棒棒糖塞入口中，站在洗手間里掏出光腦搜索“斗獸場”。

　　瀏覽器里出現(xiàn)了零星的幾條不相干的消息。

　　沈涼思索了一下，換了個搜索方式。她把星網(wǎng)的定位定在了00155189星，搜索了“尋求刺激”這四個字。

　　依舊一無所獲。

　　沈涼又換了個詞——“機甲單兵”失蹤。

　　映入眼簾的第一條消息是一周前十三軍區(qū)發(fā)的一份公文——《關于機甲單兵私自離開軍區(qū)禁令》。

　　她收藏了網(wǎng)頁，咬碎棒棒糖，雙手插兜，轉(zhuǎn)身回到了訓練場。

　　她歸隊站在了周漓身邊，周漓揉著肩膀：“回來了？”

　　沈涼：“嗯，就去洗了把臉，你肩膀怎么了？”

　　周漓：“剛剛被夏老師摔了一下，脫臼了?！?p>　　沈涼嗤笑：“真脆弱啊你?！?p>　　周漓雙手背在身后，目光緊緊盯著訓練場的夏露，皮笑肉不笑：“被老師摔脫臼的可不止我一個，但被鳥屎眷顧的幸運兒只有你?！?p>　　沈涼的笑容轉(zhuǎn)移到了其他同學臉上。

　　最后一名學生揉著被夏露扭得生疼的胳膊歸隊后，夏露宣布下課。

　　周漓和沈涼并排走向通往食堂的路上：“所以，你昨晚為什么會滿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那里？那個斗獸場又是怎么回事？”

　　沈涼的表情僵了僵：“他們說，陪星獸練也算是陪練?！?p>　　周漓難以置信：“牛的。這種東西能存在？”

　　兩人走進了食堂，沈涼拿了一個盤子，夾了兩個煮雞蛋，端了兩碗面條：“那個地方不僅存在，而且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p>　　夏露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插了進來：“怎么說？”

　　周漓：“老師，你不去教職工食堂嗎？”

　　夏露：“我怕沈涼今晚又去那個地方?！?p>　　沈涼一口吞掉了一只水煮蛋，她看了夏露一眼，搖了搖頭：“不去。那個地方有點黑?！彼垂词种福芾鞙惤艘恍?，沈涼壓低聲音：“我昨晚聽觀眾席上有人說，之前在那里‘陪練’的有十三軍區(qū)的機甲單兵?！?p>　　埋頭吃飯的夏露聞言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她確定沒有人聽到沈涼的話后，語氣嚴肅：“你真聽到了？”

　　周漓：“夏老師，你在十三軍區(qū)服役的時候一小時能拿到一千聯(lián)邦幣么？”

　　夏露搖頭：“拿不到?！?p>　　周漓：“五百呢？我記得好像也沒有吧？”

　　夏露：“確實沒有。”

　　沈涼喝了一口面湯：“換我我也去。一小時五百聯(lián)邦幣，還只是格斗陪練，多好的賺外快的機會?！?p>　　夏露：“周漓，怎么知道不到五百的？”

　　周漓聳肩：“我猜的。能不斷吸引到機甲單兵去‘陪練’總得有個很有誘惑力的條件?！?p>　　夏露：“小周你還挺聰明的。以后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做指揮。”

　　沈涼舀面湯的手頓了一下：“怎么試？她不是機甲單兵么？”

　　夏露：“如果你們能進入正規(guī)軍校深造的話，是可以在通過指揮考試進入指揮系的?！?p>　　回到宿舍后，沈涼縮在床上，拉上床簾，抬手在光腦瀏覽器里輸入了“指揮系”。

　　她現(xiàn)在所在的這所學校網(wǎng)絡年久失修，有點卡頓。瀏覽器加載了一會兒才顯示出搜索結(jié)果。

　　點擊量排在第一的是波弛聯(lián)邦中央軍校的招生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