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遲本想回俱樂部,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接到了好友的電話。
“阿遲,今晚我妹妹的生日party記得來??!”手機里的聲音透著一絲心虛。
“有病啊你,你妹妹又不待見我,你還要讓我去,存心找不痛快呢!”
“哎喲,反正你記得來,禮物也要帶啊,今晚六點盛影宮庭6號包廂?!睕]等楚秋遲回答,電話就被迅速掛斷。
楚秋遲煩躁地抓了抓一頭紅毛,畢竟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不好推辭。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李叔,幫我準備一份送女孩子的生日禮物,今晚就要?!薄皼]有女朋友,是鄭易的妹妹,您就別多想了?!?p> 掛斷電話,楚秋遲也沒了再進去的興致,手機一揣,決定在周圍逛逛。
平時總是一群人圍著,從來不覺得無事可做。盡管有些事楚秋遲自己也不喜歡,但總不至于孤單。
楚秋遲走在街上,此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街上人群擁擠,都在匆匆往家趕。
只有楚秋遲慢悠悠地游走在人群中,走走看看,灼熱的陽光也沒能打擾他的節(jié)奏。
七拐八拐后,他的腳步在一家琴行前停下。
老舊的店面裝修仿佛是一二十年前的模樣,和楚秋遲一身名牌的穿著極為不搭的,但楚秋遲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楚秋遲走進去就看見一位老人正在擦拭一架鋼琴,聽到門口的風(fēng)鈴聲,老人緩緩站起身來。
老人轉(zhuǎn)身,一張異國臉孔映入楚秋遲的眼睛。仿佛是上世紀的意大利紳士,老了之后依舊魅力不減當年,愜意得像午后在公園曬太陽,不吝對每一個路過的人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位老人就是這家店的老板。
老板并沒有對客人的發(fā)型露出其他的情緒,只是說:“小伙子,自己隨意啊?!?p> 說完,又繼續(xù)擦拭鋼琴。
楚秋遲也不覺得怠慢,反而自在。他一件樂器一件樂器走過去,最后停留在一把小提琴前。
許是他在小提琴前駐足了太久,老板走了過來,看到這把小提琴,一臉緬懷地說道:“小伙子,這把琴我可不賣,你再看看其他的吧?!?p> 楚秋遲聞言回過神來。
“為什么?”
“多年前,一對年輕夫婦走進這家琴行,那位夫人一眼就喜歡上了這把琴,想出高價買下這把琴。當時這把琴可是我的鎮(zhèn)店之寶,我是真舍不得賣啊!”老板說著,面上露出回憶之色,“但是,那位夫人說可不可以讓她用這把琴拉一曲,”說到這里,老板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轉(zhuǎn)頭去看楚秋遲。
“我同意了,”老板說著,再次取下琴,“也是這樣一個下午,我將琴遞給她?!?p> 楚秋遲小心接過琴,放在眼前才發(fā)現(xiàn)琴頭有一處極淡的劃痕。
他想起來,小時候母親也是極愛拉琴。有一次母親把琴架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他興奮得不得了,跑去給父親看,卻被呵斥不務(wù)正業(yè)。
算了,反正自己在他眼中,從來不是兒子,一個繼承人而已。不,現(xiàn)在繼承人大概也算不上了。
楚秋遲輕吐一口氣,拉了一段漁舟唱晚。悠揚的琴聲讓人仿佛看到了碧波蕩漾的江水,一位江南水鄉(xiāng)的姑娘一邊唱著漁歌,一邊撐著船,日落余暉灑在江面上,也灑在姑娘的笠帽上。
一段拉完,楚秋遲半晌沒動。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穿進來,一股腦兒撲在琴上,也打在楚秋遲身上,使他半張臉都沐浴在明亮的光里。
老板沒想到他的琴拉得這么好,在心中感嘆了一句少年天才。
“我說的那位夫人也非常喜歡拉中國的曲子,她說這別有一番韻味,沒想到你也是。”老板滿眼欣賞地看著楚秋遲。
楚秋遲微微一笑,倒是讓人一時忘了他染著一頭紅毛。
“老板,我想買下這架琴。”楚秋遲開口就讓老板犯了難。
“抱歉小伙子,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把琴我不賣。事實上,這把琴并不屬于我,它仍屬于那位夫人。所以,我不能把它賣給你?!崩习迓冻鲆粋€抱歉的表情,拒絕了楚秋遲。
“算了,”楚秋遲珍惜地撫過面板,又摸了摸琴頭上的微小擦痕,“看來是我和它沒有緣分?!闭f完,將琴小心地遞回給老板,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
門口的風(fēng)鈴又一次響起,提醒著客人的離去。
楚秋遲出門才發(fā)現(xiàn)這家店的位置有多偏僻,走過一條幽靜的青石巷,兩邊的人家還用著質(zhì)樸的木門,又從青石板階梯下去,再右轉(zhuǎn)走過一條小巷,才看到城市的街道。
“喂,少爺。禮物我備好了,我讓小李給你送過去?!?p> “行,我把定位發(fā)給他?!?p> 楚秋遲又走了一段,找了一家咖啡店,這才把定位發(fā)給李叔口中的小李。
楚秋遲坐在窗邊,注視著街上的車水馬龍,一手拿勺子攪動著杯中幾乎沒有少的咖啡。
一輛熟悉的車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楚秋遲放下勺子,起身結(jié)賬后走了出去。
“少爺?!?p> 坐在大G副駕駛位的男孩就是小李,李逾恩。
李逾恩把手上的禮品袋遞給楚秋遲。
楚秋遲接過后,沒有問也沒有看,而是隨手又放在了一邊。
“少爺,現(xiàn)在去盛影宮庭嗎?”李逾恩問。
楚秋遲現(xiàn)在也沒有事做,索性先去找鄭易他們,便也同意了。
蕭尋遠有些郁悶,自己本來打算趁今天秦云笙還沒開始上班約她出去玩,沒想到蕭女士一通電話打來讓他去參加鄭家小公主的生日party。
秦云笙倒是無所謂,她本來今天就打算和卜月婷一起宅在家。
“阿月,我們今晚吃什么???”秦云笙和卜月婷躺在沙發(fā)上,兩人玩手機玩得雙眼無神。
“烤肉!”
“烤肉吧?!?p>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好姐妹,不愧是我們!”秦云笙整個向卜月婷撲過去抱住她。
“停停停,快去換衣服。”卜月婷被她一個猛撲,毫無防備。
秦云笙哼著歌進臥室換衣服,換了一套黑色運動裝。
“阿月,你說我綁頭發(fā)嗎?”她站在全身鏡前,把頭發(fā)扎起又放下,拿不定主意。
卜月婷走過來半倚在門邊,看著她的動作。
“扎起來吧。”三秒后卜月婷給出了答案。
“可是,我頭發(fā)好像該洗了?!鳖^發(fā)扎好,秦云笙又開始糾結(jié)。
“走了走了”卜月婷怕她又要洗頭發(fā),拉著她就往外走,“等會吃烤肉,你現(xiàn)在洗頭發(fā)也是白洗。”
秦云笙本來還拉著門框想掙扎一下,聽到這話,也松了手。
兩人磨磨蹭蹭半小時才終于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