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花美人
翌日,擬訂位分的圣旨便下來了,花如錦得了個正七品的美人。
這次入選的一共十二人,其中貴人,美人,才人,寶林各三人。
位分倒也還挺平均。
三月初十,天不亮一頂小轎便來接了花如錦入宮。
花父花母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目送花如錦遠(yuǎn)去。
待花如錦走后,花母這才垂下臉來。
花如錦坐在小轎里只覺得心情復(fù)雜。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天大亮?xí)r,小轎終于停了下來,花如錦看著眼前巍峨的朱門大墻,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隔的很遠(yuǎn)的集市。
那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接引的嬤嬤帶著花如錦從朱雀門的側(cè)門入了宮,到了后宮,自有小太監(jiān)過來引路。
領(lǐng)路的小太監(jiān)并沒有輕慢花如錦,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選秀那日皇上對這位的興趣。
再憑這位的顏色,得寵是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小太監(jiān)帶著花如錦來到了甘泉宮東側(cè)殿。
甘泉宮殿前正中央有一汪池子,池子中間有一株海棠樹,帶路的小太監(jiān)說這海棠樹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整個甘泉宮里種了不少山茶花,如今正是山茶花開的季節(jié),滿宮里就數(shù)甘泉宮的山茶花開的最好。
花如錦瞥了眼一旁的春杏,春杏識趣的從袖子拿出一個荷包給了帶路的小太監(jiān)。
“麻煩公公了,這點子心意是我們小主請公公喝茶的。”,春杏笑嘻嘻的說道。
小太監(jiān)也沒拒絕,收了荷包后又說了好些個好話。
“如今這甘泉宮里就小主您一個人住著,這可是皇上欽點的呢,說是小主名諱最襯這種滿了花的甘泉宮了?!保√O(jiān)樂呵呵的打了個千兒。
好生送走了帶路的小太監(jiān),花如錦便讓春杏把東側(cè)殿的宮女太監(jiān)都叫了過來。
美人位分上一共可以有六個人伺候,除去她帶進來的春杏夏荷之外,還有四個人,正好是一個宮女三個太監(jiān)。
幾個宮女太監(jiān)有些許緊張的跪在地上,花如錦也沒叫起,也沒出聲,只是捧著一杯茶神游天外。
幾個宮女太監(jiān)沒有主子發(fā)話,不敢擅自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花如錦這才道:“都起來吧,既入本小主這兒做事,那么就應(yīng)當(dāng)知道忠心二字怎么寫,本小主只這一個要求,若是這點子要求都辦不到,那還不如盡早打發(fā)回慎刑司去?!?p> “奴婢/奴才等唯小主馬首是瞻?!?,宮女太監(jiān)再次跪下磕頭。
“春杏,看賞?!保ㄈ珏\放下茶杯道。
“謝小主隆恩。”,宮女太監(jiān)們識趣的領(lǐng)了荷包退下。
待人都走后,花如錦揉了揉額頭道:“我近身的事情還是由你們伺候,那個宮女多留意著,瞧著有些不對勁?!?p> 春杏夏荷應(yīng)了聲便整理東西去了。
花如錦打量了一下東側(cè)殿的陳設(shè),清新雅致又不失華貴。
只能說不愧是好幾位寵妃住過的地方。
院子里的那株海棠樹如今正值花季,滿樹的桃紅分外惹眼,硬是把墻邊的月季都給壓了下去。
這一室姹紫嫣紅里最惹眼的想必是正殿門口種著的那幾株白山茶了,那陽光一打下去,宛如白玉一般無瑕透亮。
逛了一圈,花如錦只覺得這甘泉宮的確跟她名字很搭,繁花似錦,春放滿園。
回到東側(cè)殿的時候,春杏和夏荷已經(jīng)把東西收拾好了。
花如錦百無聊賴的坐在海棠樹下看著池子里游來游去的幾尾紅鯉。
今兒個是新人入宮,明兒個要給皇后請安,后天才是她們掛上綠頭牌可以侍寢的日子。
這次入宮的人不少,她早就打聽清楚了。
何貴人是太后的侄女,陶貴人是德妃的妹妹,姜貴人出自南嶺姜家,這三位身份貴重,日后必定是還有晉升的。
美人里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蘇美人,一個袁美人,才人里有柳才人,孟才人,蕭才人。
寶林是余寶林,宋寶林,林寶林。
這便是新入宮的所有嬪妃了。
至于潛邸的老人,除了嫡妻皇后,便是德妃和麗妃,這兩位都是皇上潛邸時的側(cè)妃。
以及去歲八月生了一女的馮昭儀,如今有孕的沈充儀,還有兩位容華,楊容華和秦容華。
這些都是明面上不花銀子就可以打聽到的東西。
花如錦轉(zhuǎn)著手腕上的鐲子,細(xì)想著這今后該用什么心態(tài)待在宮里。
想了好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花如錦便不想了。
頭疼的厲害,她不愛想這些。
她喜歡掙錢,她的愛好跟哥哥是一樣的。
想到這兒,花如錦拿出她的錢匣子打開又細(xì)細(xì)的數(shù)了一遍銀錢。
生平?jīng)]有別的愛好,就一個數(shù)錢一個掙錢。
數(shù)完錢后花如錦心情頗好的叫人傳膳去了。
而另一邊,皇上就不太美好了。
聽著底下嘰嘰喳喳的聲音,皇上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今兒個也不知道是誰惹了花御史,逮著人就刺一下。
皇上在上頭默默不吱聲,他總覺得花御史最想刺的是他。
一旁的跟著皇上的胡海盛拿著拂塵頗為感嘆。
?。鄄皇?,這幾位大人的嘴怎么不停啊,這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都插不進去啊。]
皇上在心里默默點頭。
今日也有幾位大人心情不好,所以跟花御史吵的難舍難分,一個早朝都快被吵成菜市場了。
何太傅:“花御史,這事兒本不歸你管,你又何必什么東西都嘗嘗咸淡?!?p> [不想回家。]
花父:“我御史之職本就有監(jiān)察檢舉百官之責(zé),禮部侍郎他有錯我為何不能檢舉他!”
?。鄄幌牖丶?。]
蘇尚書:“哎,太傅此言差矣,花御史從不無的放矢,更何況李侍郎的確治下不嚴(yán),這是事實?!?p> ?。鄄幌牖丶?。]
皇上:“……”
你們不想回家就擱這兒吵架?
李侍郎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看向禮部尚書挺直的背影,李侍郎只覺得心里格外的苦澀。
?。鄄皇?,治下不嚴(yán)跟我一個侍郎有什么關(guān)系,尚書大人才是禮部的頂頭上司啊。]
皇上撐著額頭沒理會底下的人吵來吵去,習(xí)慣就好,習(xí)慣就好。
看著底下舌戰(zhàn)群儒的花御史,皇上不免想起昨兒個不大愛講話的花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