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到了警局,警員姐姐貼心倒來一杯熱水并且出聲安慰,才把陸知知脆弱的情緒完全平復下來。
她交代了自己所看見的全部過程,也沒有看見那個殺人兇手。
“等我聽見王河的慘叫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死了?!?p> 警員姐姐說:“那里的獨棟公寓也有很多,或許他就潛進了哪戶人家里躲藏,我們馬上增派人手過去搜查。”
時遇拉開椅子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或許是他來京市了?!?p> 陸知知握著熱水杯,茫然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什么?誰來京市了?”
男人頓了片刻,無奈搖頭,“不,沒什么,這是最近京師發(fā)生的第四起相同作案手法的殺人事件,我們還一直沒有頭緒。”
陸知知攥緊了茶杯,“王河是我鄰居太太的兒子,他還是個賭徒,外面欠了不少錢,如果可以,麻煩你們最近幾天派點警力過來幫幫她,我想她一定會被追債的,老人家一個人不太能承受這樣的事一重接一重?!?p> 時遇看了她一會,輕笑,“知知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都不顧自己的危險?!?p> 時遇和她是同一批從桐縣考到京市并在這里參與工作的,他們是同鄉(xiāng),小時候見過面還一起玩過,只是后來他們家發(fā)生過不太好的事導致他改了姓。
陸知知雖說到現在都記憶猶新,但對時遇這個人早就不相熟了,來京市四年,這才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
陸知知避開他的目光,低下頭去,掃過他略顯粗糙的手指。
她現在不是很喜歡跟太帥氣的男生打交道,心里上自帶的恐懼感讓她的皮膚上冒出尖刺來。
時遇察覺她的抵觸,靠近她的身體離得遠了些,“我會幫忙的,你別擔心安全。”
陸知知松了口氣,緩和了聲音:“我上午的課程已經耽誤了,但下午肯定要趕回去給學生們上課,我可以走吧?”
“當然,耽誤這么久,我送你吧?!?p> 時遇送她到了學校,又跟她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住的地方不安全,有人騷擾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陸知知沒有拒絕,現下殺人犯就在附近徘徊,她肯定需要一個警察朋友。
“謝謝。”
“不客氣?!睍r遇笑了笑,“那,下次再聚?”
陸知知點點頭,跟著敷衍揚了下唇。
看著她一路進入學校消失在教學樓里,時遇才慢吞吞的收回目光,臉上那溫潤爾雅的模樣也消失殆盡。
他沒急著把車開走,皺起眉,手指按著鈍痛不已的太陽穴,魔鬼囈語的回蕩剛在腦海中散去不久。
他輕聲諷語:“你到底在痛苦什么啊哥哥,你有什么好痛苦的,痛苦的該是我才對,被你纏了一輩子的陰影無法抹去,偏偏你又來了京市,必須殺掉你才行啊,不能讓你接近陸知知?!?p> ...
聽時遇說了連環(huán)殺人事件,一路走進學校的陸知知用手機查了許多相關新聞,發(fā)現這些口罩女無差別攻擊的殺人事件,都和曾經她住的桐縣發(fā)生的一系列事差不多。
說起來,時遇的母親當初就是被嫌疑人闖進家里殺死的,但當時的殺人犯就是隔壁鄰居,也早就被抓獲判了死刑。
那么京市如今的殺人犯,是曾經桐縣出來的人在模仿作案嗎?
“嘶——”
思考的太過投入,準備換平底鞋去上課的陸知知,驟然跌坐在座位里,吃痛將腳從鞋子里拿出來,血液滴答落在地上,是腳底被劃開了一道長口子。
她這才發(fā)現是平底鞋里被塞了一些生銹斷裂的小刀片進去。
湊巧午休結束從外面回來的伊老師看見,立刻從桌上抽了紙巾出來遞給她,見她鞋子里倒出來的刀片,語氣頓然憤怒:“竟然故意往你的鞋子里塞刀片?那群人越來越過分了?!?p> “大概又是我多收了誰的手機惹得他們報復?!?p> 陸知知也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這么大的惡意,腳上鉆心的疼痛讓她剛平復下去的眼眶又要紅了。
伊老師將刀片拿起來看了一眼,發(fā)現上面生了銹,連忙扶著陸知知起來說:“快去醫(yī)務室處理吧,你自己能走過去嗎?還是我扶你去?”
傷口靠側邊,她自己也能走過去,便搖頭說:“我自己去就行?!?p> 伊老師生氣的說:“白醫(yī)生這會也剛來不久,你去正好能碰上,我去幫你揪出罪魁禍首,這群小孩真是無法無天了!”
“白?”陸知知愣了下,“之前不是...”
“哦,之前的醫(yī)生回老家了,白醫(yī)生也是今天早上剛來任職的,正好你們可以認識一下?!?p> “原來是這樣嗎?”
陸知知走到保健室門口,門半開著,她翹著腿探進去半個身子,“白醫(yī)生...”
紗簾晃動的保健室內,一身純白大褂的青年醫(yī)生戴著口罩坐在黑暗中。
布局和氛圍都很奇怪。
這是陸知知的第一感覺。
明明桌子可以靠窗擺放享受新鮮的空氣和陽光,他卻偏偏挪了桌椅要坐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里,還低頭用一把醫(yī)用刀架在自己的手腕上來回比劃。
陸知知還沒來得及奇怪為什么這樣布置,就被那雙放在桌面上的手吸引去了目光。
那節(jié)白如玉骨的手腕,連著纖細修長的手指握著刀,在陰暗里都白的像是上好的凝脂膏,沒有一絲瑕疵,漂亮的不得了。
他想對他漂亮的手干什么壞事!
陸知知都沒經過思考,甚至忽略了腳底的疼痛,疾步過去一把握住了那舉刀的手。
觸碰上男人手指的一瞬間,兩個人都頓了一下,陸知知果真撫摸到一片細膩冰涼的凝脂,好到炸裂的順滑手感讓她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自從她談過一段糟糕的戀愛而開始討厭漂亮男人后,就莫名其妙對好看的手指沒了抵抗力,雖然這種癖好有時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變態(tài)。
陸知知勉強將視線從他的手上挪開,對上那雙抬起來注視她的眼睛又是心中一窒,這是雙很漂亮的狐貍眼,眼尾弧度細長上鉤,虹膜黢黑到連瞳孔顏色都看不清,剩下的五官戴著口罩看不清全貌,卻讓陸知知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