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數(shù)
四年前，桑道長與女鬼殊死一搏雙方都受了重傷，已無法出手的他在女鬼的埋骨地設(shè)下了法陣，便是無法將其誅滅也能將女鬼困住使得她無法四處害人。
重傷的桑道長沒多久便不治而亡，女鬼困于法陣出不來戾氣日漸增長，法陣的威力也逐漸減弱。他們要是晚來十天半月女鬼就徹底自由了，此次壺妤答應(yīng)帶她離開，這個法陣就不得不破。
破陣，這事還得求助老道長。
也不知他是玄門哪個山頭上的，道術(shù)竟這樣高深，女鬼連他半分都沒傷到就被打到在地了。
壺妤秉承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笑嘻嘻地說：“道長，能請您幫個忙嗎？”她神情真摯而誠懇，“畢竟是個厲鬼，總得妥善地送到工布……”
老道長訝異且一言難盡地看向身側(cè)瞧著“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姑娘，斟酌后與她說：“她非普通惡鬼，沾染的無辜之命太多了，下到陰曹地府免不得刀山火海受懲，你何須這般勞心勞力？”
鬼魂生前為人，人者有天理命數(shù)，自古命由天定是你的劫難怎么也逃不過的。
何況她已然死去，罪惡滔天，即使心懷執(zhí)念又如何？
他知曉天下有一類人，名曰“契”，又稱契人。
他們生于塵世行走陰陽，看似與常人無異，實則非人非鬼卻似人似鬼，能與陰魂結(jié)契，受契之陰魂可為其所控，待陰魂執(zhí)念了卻，契得善果功德，修持自身化地成仙。
若說之前沒看出來，這下他是完全明白了，壺妤就是契人。
難怪，初見第一眼就覺得她有怪異，是契人就說的通了。
“我?guī)退?，也想嘗試救旁的人?！彼f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瞄了眼老道長心頭覺得古怪，他的語氣似乎帶著別樣的東西。
老道長目光沉沉地看她，像在思考她的話語，那雙眼眸有刺破黑暗的力量被盯著完全無措遁形。
“是不是太冒昧了？”她渾身都不自在，難得嘗到了忐忑的感覺。
半晌，他說話了：“老道幫你一次，三日后將此女鬼送到你的月下茶舍?！?p> 語氣平靜，她無法猜出他是什么心思，感覺氣氛不是很好，按捺住內(nèi)心疑惑說了感謝。
“你安分點?！钡昧藨?yīng)允的壺妤朝女鬼囑咐了句，讓齊麟跟著她走，接下來的事他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
聽了一肚子狐疑話的齊麟哪敢說不，抱著還在亂叫的公雞跟在她后面。
路上他不是很確定地問：“壺小姐，鬧鬼的事算處理完了嗎？”
“大差不差吧，如果道長還有吩咐你就按照他說的來?！崩系篱L才是主事人，她可不能擅作主張。
“那好，等道長忙完后我找時間問問?！苯裢斫倒泶髣痈筛?，猜想老道長定然也疲累了，他也不愿意再勞動恩人。“我還有一問，壺小姐為什么說我是絕宗絕嗣的命？”
換在平常他只當(dāng)是不喜歡自己的人隨口的詛咒，但親歷抓鬼一事后他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何況壺妤不止一次提到南灣湖的女鬼若魂飛魄散對自己無益且有害。他心里像是有老鼠在抓心般，弄不出個所以然來晚上睡覺都不安穩(wěn)。
“抱歉，我此前可能言論不當(dāng)給齊總造成困擾了?！睕]想到他會提這茬，壺妤思索后先是道歉。
“您這么問我，肯定是找老道長相過面了。雖說命數(shù)是既定的，卻不是人人都會按照命運的軌跡去走，不然怎么會有福祿雙全之人青年橫死呢？如果那不是齊總的命格，就請您日常里多注意下。當(dāng)我是酒后胡言無心之舉，萬望齊總不要介懷。”
這話與老道長說的還真是一樣的，她的提醒齊麟也放在了心上，沒忘記道一聲謝。
兩人打著手電走了一段路，齊麟忽然說：“壺小姐打算什么時候帶女鬼走？我?guī)湍才艡C票酒店。”
“等老道長把她送來我就動身，宜早不宜遲，免得生了亂子?！彼龥]拒絕齊麟好意，畢竟這是在幫他辦事。
齊麟也很利落：“那我明天讓小周聯(lián)系您。”
事情就這么敲定了，第二天李牧來上班時聽說了，當(dāng)即哇哇叫起來：“看看，這是什么？公費旅游?。〈蠛脵C會，老板，您可得帶帶我？”
她昨天睡得晚早上又被快遞電話給吵醒了，導(dǎo)致人還處在不大清醒的階段，聞言瞪他：“人家可沒說讓我們免費玩幾天，辦完事了就回來了。”
這話李牧可不認同：“事兒，五天能辦好，十五天也能辦好，如果不好意思占他們便宜大不了中間的費用我們自己出，反正來回機票是報銷的?！?p> “鬼點子還真多。”她趴在桌上不太想搭理他的模樣。
李牧可不管，一臉討好地湊上來：“老板，我活了二十四年還沒出過省，您可憐我，帶去這一趟雪域高原好不好？大不了所有費用我自理嘛，行不行嘛？”
“你有錢自己就能去，干嘛要跟著我？”怕不是有啥陰謀吧？她滿眼懷疑，只差寫上“你有企圖”。
大呼冤枉的李牧氣咻咻一屁股坐她跟前，學(xué)著她翻白眼的模樣，連聲哼哼：“跟著大師安全系數(shù)高?！?p> 這什么鬼理由？
“我不管，反正您得帶著我，不然我就去網(wǎng)上黑你，無良老板周扒皮工作一年沒有工資……”見壺妤不搭理自己，他兩拳頭握緊兩眼一瞇，笑得好不得意。
壺妤用著看智障的目光“關(guān)愛”他半天，他絲毫不妥協(xié)，非得要跟著去。
“說實話，你要干嘛？”懶得跟他繞迷魂圈，索性直接就問了。
李牧梗著脖子，打死堅持我就是要跟你去旅游，其他的什么也不說。
“呵呵，膽子不小呢，連我都想糊弄。”她左手手指敲擊著桌面，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這次要帶著個紅衣女鬼，她呢不是什么好鬼，已經(jīng)害死過人了。我看你著實閑得無聊，抽空我讓她陪你好好聊聊天兒。”
“別別別，老板我錯了。”李牧臉色大變，厲鬼，紅衣服的，還有人命的，他想活著不想死喂。
她傾身朝前一探，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嘴角上揚笑得像只詭計得逞的狐貍。
“那你說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