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三人一起走到街上,徐采妹和姚志華送走了王老板,兩人一起來到了鎮(zhèn)上的合作社。
說明來意之后,合作社的大叔帶著徐采妹去了辦事窗口。
“來填一下申請表吧?!?p> 填完申請表,徐采妹回了村子。
徐平安知道采妹今天要出門,本來就不放心,在家門口等了半晌,也不見人,急慌慌跑到村口,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接到徐采妹。
“是不是遇到麻煩了?王老板沒收?”徐平安一接到徐采妹,就忍不住問道,“沒事,要是沒收,我?guī)湍阏覄e人問問,咱們換一家?!?p> “收了?!?p> “那怎么發(fā)愁了?也不笑了?”
徐采妹將開辦養(yǎng)殖場的事說給了徐平安聽。
原來,徐采妹他們村屬于貧困村,她本人也屬于低收入群體,申請開辦養(yǎng)殖場有特殊的補貼,申請貸款時也能享受免息貸款,如果能拿到補貼金,那么投資時所需要的費用算下來只要五萬塊。
銀行貸免息款,要求她找到一位擔保人,這擔保人,王老板已經(jīng)答應來當。
但她還需要同村三名以上的合伙人,將這個項目從個人行為上升到集體行為,才能申請到省里給的農(nóng)業(yè)發(fā)展專項補助金。
而合伙人的人選,其實她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人——徐平禮。
他的年紀比徐采妹小兩歲,今年高中剛畢業(yè),目前是村里學歷最高的人,現(xiàn)在在鎮(zhèn)里當會計,這幾天他休假,正好在家,開養(yǎng)殖場的事,可以找他商量一下。
更何況,是這一世的自己,搶到了他前頭,先開了這個養(yǎng)殖場。
不管是出于歉意,還是對他能力的相信,她都想拉徐平禮入伙。
至于剩下的伙伴——
“平安哥,你加入嗎?”徐采妹問。
“這還用說,你的事我肯定會當成自己事一樣去辦啊,你叫我一聲哥,我就肯定要照顧你,不是嗎?”
回家放下資料,兩人便立刻來到村長家。
剛到門口,就聽到徐平禮和徐金富嗆嗆。
“爸,這養(yǎng)殖場是好事啊,如果辦起來了,對全村都有益處呢,你怎么就是不信!”
“沒根據(jù)的事……”
“爸,姚村的養(yǎng)殖場,我去看過,真的可行啊,你怎么就不為大家著想呢!”
“我不為大家著想?難道你為?你要是把大家的血汗錢都搭進去了可怎么辦?”徐金富揮著煙槍磕在桌子上,發(fā)出“砰砰”的悶響,“好了!這件事不許再說了!”
見他們的爭執(zhí)停歇,徐采妹從門外招呼徐平禮過來。
“采妹,找我什么事?”徐平禮的臉紅紅的。
“來找你商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合伙開養(yǎng)殖場?!?p> “養(yǎng)殖場?你們怎么也想辦?”徐平禮一聽是同道中人,黯淡的雙眼立刻又發(fā)起亮來。
“噓,你小點聲,”徐采妹看了一眼警惕聽著這邊談話的村長,示意他跟自己走。
三人一路走,打算先回采妹家再詳細商量,半路卻碰到了徐平禮的哥哥徐平才。
徐平才名不符實,是個連小學都畢不了業(yè)的大老粗,但是為人直爽,做事踏實,又有一把子好力氣,是個能干事的人。
如果有可能,徐采妹也想拉上他一起。
“喲,采妹,平安,”徐平才打了聲招呼,看向徐平禮,皺起眉來,“怎么?又想去拉攏他們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吧,但凡是個聰明人,不會信你這個投機分子的話的?!?p> 徐平禮漲紅了臉,很是憤怒。
“平才,跟我們走一趟唄,帶你看個好東西。”徐采妹招呼道。
“我才不稀罕呢?!?p> 徐采妹從兜里掏出紅色的票子,在徐平才眼前晃了晃,“有錢賺你不去?”
徐平才半信半疑,還是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回到家,徐采妹將從合作社拿來的資料發(fā)到他們手里,給他們講起來相關的政策。
“所以,平禮沒騙人?”徐平才有些吃驚,“真有這躺著賺錢的好事?”
“誰跟你說是躺著賺錢了?”徐平安翻了他一眼,“只是不用出海,但還是要在養(yǎng)殖場里工作,照顧這些蚌,該學的該干的肯定少不了你的?!?p> “當初平禮回家,就空著一張嘴叭叭,那誰能信呢?要不,我把這些資料給咱爸看看,說不定他也想入伙呢?”
“別吧,咱爸那個急脾氣。這珍珠蚌的養(yǎng)殖期最短也要兩年,他哪里等得起。要是一網(wǎng)撒下去沒見著魚,他不得撕了咱們?要是被他攪黃了,那才是真的害人?!?p> “也是,那入伙算我一個?!毙炱讲虐咽峙e得老高,對徐平禮說,“到時候建場,咱們就說是采妹貸款要辦養(yǎng)豬場,找咱們幫忙,咱爸養(yǎng)過豬,肯定不會多問的。”
“養(yǎng)豬,養(yǎng)珠,倒是也差不多,日后敗露了也好解釋,你的主意倒是好?!毙觳擅眯α?,“行,就這么定了。”
找齊了人手,徐采妹和徐平禮第二天就立刻去交了單子。
回到村口,兩人有說有笑,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說真的,采妹,幸好牽頭的人是你,我們才能有王老板這樣的助力,一下子湊齊那五萬巨款。要是光靠我們自己去克服困難,等到把空想變成現(xiàn)實,只怕還要個十年?!?p> “現(xiàn)在咱們就等批示和籌備了,說實話,我摸不著底,緊張得不行?!毙觳擅秒p手交疊,覆在胸口,臉蛋紅撲撲的,笑容明朗。
可這樣美好的笑容卻在撞見同樣剛回村子的徐平艙、宋芝芝二人的瞬間,消失了。
同在的還有徐平崖。
一見到徐采妹和徐平禮,徐平崖“呦”了一聲,調(diào)子拉得老長。
“這不是采妹嗎?哎呦,這是誰啊?平禮啊!我還以為是平安呢?!毙炱窖乱荒槈男?,對徐平艙說,“知道嗎?采妹離了你,身邊可是不缺男人啊,這一天換一個,連村南邊那個雞婆都比不上呢?!?p> “閉上你的狗嘴吧?!毙炱蕉Y厲聲道,“我跟采妹是去鎮(zhèn)上辦事的。”
“喲,你聽聽,人家辦事都得去鎮(zhèn)上呢,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那叫啥來著?哦,對,情調(diào),講究情調(diào)呢?!?p> 宋芝芝聽了,捂著嘴偷笑。
徐平艙聽了皺起眉來,快走幾步,擋在徐采妹面前。
“采妹?!彼钋殚_口,“沒想到你離開我,過得這么艱難,竟然走上了這樣的路……說到底,都是我不好,是我負了你……采妹,回到我身邊吧,我不介意,我只希望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