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徐平艙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只能問向一旁的徐二妹。
徐二妹犯了難,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還是丑事,怎么好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呢?可要是不說,這姚金桂的委屈,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說清了。
她的為難,村長看在了眼里,于是他讓兩個兒子打發(fā)眾人散了。
徐采妹對于徐平艙家的事并沒有太多興趣,本來也想走,可村長卻發(fā)了話——
“采妹,你們留下,一來他家女人多,我們都是男人留在這聽也不方便,你在也能幫個忙;二來呢,正好養(yǎng)殖場的損失一會兒也讓他們家補上?!?p> 徐平艙聽了,也沒有異議,點頭表示附和。
既然村長都開口了,徐采妹只能點頭應了,四人稍微一合計,除了值夜班的徐平才,都留在了這里。
“好了,現(xiàn)在留下的都是自己人,二妹,你說吧,怎么回事?”村長問。
“唉,我是聽到平艙家吵架,才過來的,好像是因為金桂她撞見了……撞見……”
“哎呀二妹!你要急死我!”徐平艙不耐煩地催促道。
“好!我說!金桂撞見你家那個媳婦和平崖在屋里偷吃。”徐二妹翻了他一眼,大聲說,“跟他們吵起來了,我聽見動靜,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抽著倒過去,才趕緊去叫你?!?p>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在了門口。
徐平艙愣了一下,“不可能……”
說完,他便猛地站起身,沖出了屋子。
徐采妹他們不放心,也趕緊跟了出去。
徐平艙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樣暴走,反而哭了,他鉗著宋芝芝的手臂,一遍遍問她究竟是不是真的。
“要我說幾遍啊,關我屁事,自從跟你結婚,你就天天不著家,一回來就倒頭睡,叫都叫不醒。這幾天大半夜的還要偷摸出去,不是在外面有了新的還能是什么?既然你都先偷了,我憑什么不能?難不成天天守活寡嗎?”宋芝芝扭動手臂,想要掙脫徐平艙的束縛。
“你對我就不能有點信任嗎?我每天起早貪黑,不就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嗎?”
“真可笑,你可別忘了,你能和我結婚,不就是因為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嗎?讓我怎么相信你?而且,說到賺錢,你倒是把錢拿來啊,自己欠一屁股債就算了,還想拉上我墊背?沒門!”
徐平艙怔住了。
沉默了好久,他才啞著嗓子說:“芝芝,我真的沒有騙過你,即使夢到你會走,我還是拼盡全力想要你留下來,是我不好,忽視了你的感受……”
“傻逼。”不等他說完,宋芝芝便翻了他一眼,罵了一句,轉身回了屋里。
徐平艙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她這樣的反應算不算“警報解除”。
沒過幾分鐘,宋芝芝又出來了,手里還拉著她來時候帶著的那個黑色的拉桿行李箱。
“芝芝,你要去哪?”
宋芝芝沒有多說,只是拖著行李往外走。
徐平艙過去攔,卻被宋芝芝狠狠甩了兩個耳光。
直到拉桿箱輪子發(fā)出的“骨碌骨碌”的聲音消失在院里,大家也沒看到徐平崖的身影。
也直到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大家才想起來送姚金桂去醫(yī)院。
躺在床上的姚金桂聽說要去醫(yī)院,急的哇哇大叫,一個勁擺手拒絕。
徐平艙像是做好某種準備一般,打開了放現(xiàn)金和存款的盒子,里面空空的,一毛錢也沒有。
“現(xiàn)在去追,興許錢還能要回來……”徐平禮尷尬地安慰道。
“不用了,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毙炱脚摫е凶幼诘厣?,目光空洞。
村長嘆了口氣,摸了摸口袋,將身上帶著的錢放在了徐平艙懷中的盒子里,大概有五六十塊。
“走吧,走吧?!痹诖彘L的指揮下,大家默默地離開了徐平艙家。
“唉,你說他壞吧,是真的壞,可也是真的可憐——我算是懂了什么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回去的路上,徐平禮忍不住吐槽道。
“這么一來,可能就算想讓他賠償養(yǎng)殖場的損失,也不可能了?!毙炱桨舱f。
“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們也不是壞人啊,這雪上加霜的事,咱們還是別干,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毙觳擅谜f,“更何況徐平艙可是那會狗急跳墻的人,咱們還是躲著他吧?!?p> 漫長的夜過去,可徐平艙家的黎明卻沒有到來。
一大早,徐平艙便收到了銀行的通知,他貸款參與詐騙活動的事情敗露,銀行以他沒有將貸款用于約定的用途為由,提出了讓他提前還貸。
徐平艙哪有這些錢,于是只能打電話,試圖向工作人員說明情況。
結果就是,徐平艙用作抵押的房產被強制執(zhí)行拍賣,徐平艙和姚金桂,只能暫時挪去了小賣部的倉庫住。
小小漁村,還是頭回見誰家的房子被貼上封條,一時間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大家看徐平艙的眼神,充滿了質疑和恐懼。
這么一來,就連小賣部,也只能關張大吉。
徐平艙沒了辦法,眼下只有徐采妹這一個人是他可以求的。
于是,他只能硬著頭皮,跑到徐采妹家門口敲門。
徐采妹剛一開門,還沒看清是誰,就看到那人“唰”地跪在了門口。
“這是……徐平艙?!你來干嘛?”
“采妹,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求求你可憐我,讓我在養(yǎng)殖場找個活干吧。”徐平艙說著,哭了起來。
“徐平艙,你先起來,有什么事起來再說?!?p>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徐采妹嘆了一口氣,“徐平艙,這事都是你自己做的,跟養(yǎng)殖場的梁子也是你自己結下的,不管是我,還是其他的股東,都不可能放任一個曾經給養(yǎng)殖場投過毒的人進來當員工,這一點,我希望你理解。”
“我知道我錯了,養(yǎng)殖場的損失可以從我的工資里扣!我可以值夜班,什么臟活累活我都能干!你再考慮考慮吧,采妹!徐場長!求求你!”徐平艙聲淚俱下,涕泗橫流,看得徐采妹心里一陣惡心。
“徐平艙,要我說,你還是去哪里找個工打吧,你我也都不是傻子,這農夫與蛇的故事,演一遍就夠了,次數(shù)多了就不禮貌了……”見徐平艙不依不饒,徐采妹冷冷回絕,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