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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權(quán)貴:三爺野性難馴

第十三章 她不反對金城在外面交女朋友

  劉曼玲殷勤道:“這是我托人從法國巴黎帶回來的一套口紅,跟咱們這里的胭脂不大一樣?!?p>  傅太太捏著手帕,輕輕咳嗽一聲。

  她知道金城在外面有一位很要好的女朋友,聽說是唱歌的,想來就是眼前這一位。

  沈繡婉三年沒懷上孩子,因此她并不反對金城在外面交女朋友。

  只是交朋友是一回事,帶回家里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欺負(fù)了沈繡婉。

  見傅太太無動于衷,劉曼玲的心高高懸起,緊張道:“還……還有,這張唱片是三爺前陣子幫我出的,我特意拿來送給太太,請?zhí)e暇的時候聽上兩句,解解悶兒。這一沓相片是我上個月登上《中外麗人》雜志的時候拍的……”

  薛琴貞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團(tuán)扇,遮著半張臉對薛棋舒調(diào)侃:“這位劉小姐連相片都準(zhǔn)備了,哪像是來賀壽的,明明就是來應(yīng)聘金城的姨太太的。她倒是聰明,知道在姨太太的事情上,沈繡婉只是個沒有實權(quán)的經(jīng)理,媽才是可以做主的董事長?!?p>  傅太太戴上老花眼睛,一張張翻看相片,又抬起頭看看劉曼玲。

  胸大腿長屁股大,看起來像是能生兒子。

  她點頭:“長得倒是標(biāo)致?!?p>  得了這句贊揚(yáng),劉曼玲頓時眉飛色舞,猜測自己當(dāng)姨太太的事情,約莫八字已經(jīng)有了一撇。

  她欣喜若狂地望向傅金城,對方卻意外地面無表情。

  她心里不禁一咯噔。

  中午的筵席很盛大。

  沈繡婉沒什么胃口,用了半碗米飯就去了盥洗室。

  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那根翡翠項鏈像是華麗冰冷的枷鎖,緊緊緊勒著她的脖頸,把來自南方小城的她,牢牢困在傅公館這個金碧輝煌卻又陌生的地方,逼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她眼圈發(fā)紅,試圖摘下項鏈,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那個過于精巧的搭扣,折騰了半天,連指腹都被金屬鎖頭戳紅了。

  她放棄地低下頭,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

  直到外面?zhèn)鱽砼靷兘Y(jié)伴而來的說笑聲,她才勉強(qiáng)止住哭聲,抬起通紅濕潤的眼睛,對著鏡子假裝無事地補(bǔ)妝。

  她嫁過來之前,媽媽說女子嫁去婆家,就連哭都得躲著人。

  她從前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如今倒是嘗到了個中滋味兒。

  午后,眾人陪著傅太太去看戲。

  傅公館的后面是一座走馬樓,當(dāng)年傅老爺子迎娶傅老夫人的時候,因著老夫人是南方的小姐,于是特意為她建了這么一座家鄉(xiāng)的建筑,四周是回廊通行的木雕朱漆樓屋,整座建筑寬敞而古樸。

  前兩年老爺子攜著老夫人回了西北老家,這座建筑便空置了,后來起火燒了小半,在傅錫樓的主持下重新修補(bǔ)。

  傅錫樓是個不愛管事的,等回過神的時候,工匠已經(jīng)稀里糊涂的給走馬樓裝上了一扇扇繪有圣經(jīng)故事的彩繪玻璃花窗,雖然風(fēng)格不搭倒也因禍得福,兼有了東方和西洋建筑之美。

  傅家另在這里搭建了戲臺,逢年過節(jié)會請戲班子來家里表演。

  第一出戲是《牧羊記·慶壽》。

  那戲子在臺子上咿咿呀呀地唱:

  “壽筵開處風(fēng)光好,爭看壽星榮耀。羨麻姑玉女并超,壽同王母年高。壽香騰,壽燭影搖,玉杯壽酒增壽考,金盤壽果長壽桃。愿福如海深,壽比山高……”

  云珠坐在沈繡婉身邊,輕聲道:“這些戲得唱到晚上去,我是一句也聽不懂。我和女校的同學(xué)去看電影,等他們唱完了再回來。三嫂,你去不去?”

  沈繡婉是兒媳婦,不敢像她這樣自由。

  她道:“我聽著還好,你去吧?!?p>  云珠瞧了眼坐在第一排的母親,躡手躡腳地走了。

  等這一支曲子唱罷,傅太太便叫其他幾位體面的太太各點一支。

  輪到薛家太太,她點的是《牡丹亭》里的一出《游園驚夢》。

  劉曼玲趁機(jī)霸占了云珠的位置,隔著沈繡婉,對傅金城嬌聲道:“三爺,他們都偷偷溜到隔壁打牌去了,咱們也去?這樣咿咿呀呀的曲子,一句唱詞恨不能掰成十句來唱,我聽著很是不得勁兒?!?p>  沈繡婉本來看戲看得好好的,突然被這兩個人夾在中間,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

  而金城意外的沒有搭理劉曼玲。

  他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盯著戲臺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劉曼玲不死心:“三爺,您聽得懂?”

  金城仍舊沒理她。

  劉曼玲鬧了個沒趣,只得坐直身子繼續(xù)看戲。

  這一出戲唱得極好。

  連傅太太都贊不絕口:“好些年沒聽過這么地道的唱腔了?!?p>  劉曼玲打了半天瞌睡,此刻剛睡醒,聽見傅太太的話,連忙擦去口水附和稱贊:“唱的真是好!”

  “為了媽五十大壽,我和錫樓特意從南方請來的戲班子,自然地道?!毖η儇懻惺质疽饽切蜃由锨?,“太太夸你們唱得好。”

  她又從里面拉出扮演杜麗娘的花旦:“你們瞧,她這扮相像誰?”

  那花旦生得明艷嬌小,雖然是笑著的,卻有種清冷感在身上。

  劉曼玲立刻邀功似的接話:“活像三少奶奶!”

  話音落地,頓時無數(shù)目光落在了沈繡婉的臉上。

  沈繡婉白著臉,坐在那里沒吭聲。

  戲子卑賤,被當(dāng)眾比作戲子,自然不是光彩的事。

  “是了!”薛琴貞笑聲清脆,“說來也巧,她和繡婉還是同鄉(xiāng)呢??丛谶@一層關(guān)系上,我是無論如何都要打賞她的?!?p>  她從女傭手里接過一盆銅錢,“嘩啦”一聲,全撒在了戲臺子上,引得戲子們連忙彎腰撿拾。

  薛琴貞拍了拍花旦的臉蛋:“本就是賞你的,你還不快去撿?可憐見的,鄉(xiāng)下來的姑娘,想來平日里不曾見過這般場面。在我們家多撿一點錢吧,出了這個門,可就沒有了?!?p>  這樣意味深長的一句話,令沈繡婉不得不聯(lián)想到自己。

  她捏緊手帕,暗道這些人以為她嫁到傅家是她攀了高枝兒,肯定經(jīng)常在背后猜測她往娘家挪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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