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是個寬宏大量的好姑娘
瞧著沈季禮那副討巧賣乖的模樣,麥小米其實也沒那么氣了。
畢竟,她是個寬宏大量的好姑娘,輕易不會跟人計較。
就算計較了,只要對方誠懇道歉了,她一般也會酌情欣然接受的。
這不,沈季禮這邊只要是誠懇跟她道歉,她就會選擇不跟他計較的:“再有下次,我剁了你?!痹儆邢麓?,她真的不介意剮了他的。
沈季禮豎起手指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鼻浦缟媳粐樀降哪歉笨蓱z模樣,只此一次他便已經(jīng)心疼至極,哪里還敢再來第二次。
有些事得提上日程了,不能在讓他的小姑娘跟著他受委屈了。
麥小米聽著就笑了:“信你一次,只此一次?!痹儆邢麓?,她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麥小米有著一雙水靈靈好看的眼睛,睫毛又濃密又卷翹,皮膚更是吹彈可破白的跟嫩豆腐似的,每次一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個娃娃似的,好看死了。
以至于沈季禮拉著她的手不知不覺就看呆了,手都舍不得放開了,甚至還越握越緊。
沈季禮:這丫頭的手軟若無骨,摸著真舒服,不想放開想一直牽著。
麥小米:這病秧子怎么拽著她的手還不放呢?這是又憋著什么壞?
猛不防的,麥小米一腳跺在沈季禮完好的那只腳背上,然后頭都不轉(zhuǎn),心情很好的哼著小調(diào)往屋內(nèi)走去: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fēng)光,好風(fēng)光…
疼的沈季禮一時沒忍住,哇哇呼痛喊叫的出來:“麥小米…”這丫頭居然又踩他腳,疼死他了。
罷了,自家丫頭自己寵著。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那一通鬧騰,從回到東院,甚至到了晚飯的時候,沈季禮一直都表現(xiàn)的很正常,期間并沒有再發(fā)病。
回想起早上沈季禮動作麻溜的那一幕,雖然他說知曉的越多,對她不是個好事,麥小米還是忍不住好奇了。
趁著屋內(nèi)只有她跟沈季禮兩個人的時候,麥小米靠近沈季禮耳邊,小聲的問了句:“沈季禮,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耳邊傳來溫軟的呼吸,讓他的心癢癢的:“今年冬天不會死?!毖酝庵?,他還是會死,只是能活過今年冬天。
麥小米凝著眉頭:莫非是她推算了?沈季禮真的活不長久?
麥小米:“能跟我說說么?”
沈季禮:“你關(guān)心我?”
麥小米知曉沈季禮信不過她,但是既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夫妻了,有些事情還是知曉的比較好,畢竟沈家一大家子沒一個好的,她知曉的越多,有時候也不是個壞事。
“我與你是夫妻,關(guān)心你不應(yīng)該么?”倒不是真的關(guān)心他,畢竟在她一個現(xiàn)代人的思想中,即便他們已成親,但是仍然不熟。
只不過本著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而已。
自從見了他的書房,她有了有求于他的點,這才好奇了一把而已。
僅此而已。
沈季禮就盯著麥小米,凝視了好一會,才幽幽嘆息口氣:“娘胎帶下來的病,后來又中毒了。”好多種毒。
好在沈家家大業(yè)大,這些年用盡名貴藥材吊著他一條小命,換做尋常人家,估摸著早就死了。
沈季禮的話不像是作假:“所以,你是真的要死了?”
沈季禮苦笑,言語神情中無不落寞,甚至還帶著淡淡的憂傷與凄涼:“怎么?你怕我死了?”
盡管沈季禮表現(xiàn)的很無所謂,甚至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但是麥小米仍舊能感受到他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悲涼。
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悲涼是作不得假的。
莫非,是她早上猜測錯了?他是真的有病,也是真的要死的,只是暫時死不掉而已?
麥小米這個人就這一點不好,容易同情心泛濫,見不得人在她跟前賣慘。
雖然沈季禮這廝沒賣,偏偏就是他這副看淡生死卻不想死的凄涼,更讓她同情可憐:“我們是夫妻,我當(dāng)然怕你死了?!?p> 他畢竟是東院的少東家,他若完好,她這個少夫人在沈家才會有一席之地的。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自然盼著他無恙。
當(dāng)然,別再對著她發(fā)瘋了,只是幾天而已,她便已經(jīng)受不了。
若是再被他類似今早這樣發(fā)瘋幾次,她怕她會控制不住她好姑娘的脾氣跟性子。
沈季禮聽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就握上了麥小米擱置在桌面上的手:“好,那我便努力活著。”
這話聽著好傷感,以至于麥小米沒有將手從沈季禮手中抽出來:“是不是他們想害你,所以你是故意時不時發(fā)瘋的?!?p> 這丫頭真是好生聰明,沈季禮寵溺的點了點麥小米小巧的鼻尖:“知道越多死的越快?!?p> 好吧,這樣的回答已經(jīng)是最好的回答了,已經(jīng)很隱晦的承認(rèn)了。
不過既然他這么有誠意,她自然也會回以相等的誠意,深知隔墻有耳,麥小米忽而將腦袋伸到沈季禮跟前,笑意盈盈:“沈季禮,我會配合你的?!?p> 沈季禮越發(fā)緊了緊手里的力道:“丫頭,我若挨過了這個冬天,你便跟了我吧。”
麥小米深知沈季禮這句跟了他什么意思,沒吭聲,雖然已經(jīng)成親,但是這樣的承諾她給不起。
她還是想回家,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孤兒院。
這一晚,沈季禮跟麥小米是很安靜很友好的相敬如賓的。
更甚至,晚飯過后,沈季禮還帶麥小米去了沈家的后院看戲。
也是去了沈家其中一個后院,麥小米才知曉,原來這戲臺子是為了慶賀他們新婚之喜,沈家請來唱三天三夜的。
今天已經(jīng)是第三天,最后一場戲了。
聽著戲臺子上的咿咿呀呀,臺下只坐著她跟沈季禮,甚至連伺候的奴仆也就沈季禮的兩個屬相奴仆大貓跟二狗。
其他人膽小,麥小米便做主讓他們先回去了。
其實她也是有點唏噓的:“人家都說,最后一天的戲,最好別看?!?p> 在她的老家是有那么一種說法的,一方唱戲四方來聽。
唱戲的前兩場是唱給人唱給神明來聽的,最后一天戲是給阿飄的。
所以,一般人看戲只看前面的幾場,最后一場戲是沒人看的。
偏偏沈季禮這廝偏生帶她來看最后一場戲,這個歌頌他兩自己么!
沈季禮明白麥小米的意思,歪過頭朝她笑笑:“怎么?小米兒害怕?”
麥小米只是想起來覺得有些瘆得慌,但若是說害怕她是不怕的。
畢竟這世道,往往都是活人比死人可怕:“不怕?!彼莻€勇敢的好姑娘。
沈季禮就緊緊握著麥小米的手:“嗯,不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