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她第一眼看見那個背影從樓梯下上來的時候,她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這么多年了,她終究還是沒有忘記他,她終究還是記得他的一舉一動。
當(dāng)他轉(zhuǎn)過臉來,沒錯,就是他,就是那張曾經(jīng)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
猶如一道閃電,劈中了別紫晴。這么多年來,她原本以為,自己修煉得百毒不侵,可萬萬沒想到,在曾經(jīng)相愛過的人面前,她還是那個弱不禁風(fēng)的18歲女子,不戰(zhàn)自敗,潰不成軍。
她強作鎮(zhèn)定:你也在這里?
他笑笑,說:是啊,好巧。
她的淚,忽然就不爭氣地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巧你個大頭鬼啊。
她在心里說。
只是,這一次,真的不再是刻意的安排。
不變的是對白,變化的是心境。
別紫晴把自己關(guān)在洗手間里,鏡子中的她,淚流滿面。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原本以為,再也不會與他相見。
只是,命運的安排,竟然讓他們在這樣的場合重逢。
那一刻,兩個人的內(nèi)心,都是翻江倒海,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章嘉澤拍著他的肩,看著剛剛轉(zhuǎn)身進了洗手間的別紫晴,問他:“中剛,怎么,你們……認(rèn)識?”
他,就是王中剛,研究生畢業(yè)后去了電臺做節(jié)目主持人。
王中剛木訥地應(yīng)答著:“認(rèn)識……你忘了,我們也是校友呢?!?p> 章嘉澤說:“哦?也是N大的?”
王中剛說:“是啊是啊?!?p> 章嘉澤說:“真是太巧了!紫晴是雅竹的閨蜜,你又是我的死黨,可萬萬沒想到,我的死黨跟我老婆的閨蜜竟然早就相識了,實在是太巧了?!?p> 王中剛說:“巧你個大頭鬼啊?!?p> 章嘉澤壓低嗓門,神秘地問道:“嗨,我說哥們兒,你們不會……那個過吧?”
王中剛故意揍了章嘉澤一拳:“少胡說啊,我們可是純潔得很啊!”
章嘉澤說:“純潔不純潔,等會酒桌上再說,哼,我這雙眼睛可是火眼金睛啊,勸你還是趁早坦白吧!哎對了,嫂子怎么沒來啊?”
王中剛說:“你嫂子今天忙,加班,來不了?!?p> 章嘉澤說:“好好……里面請,里面請——”
在背后聽著他和章嘉澤的對白,別紫晴的心,終究還是沉淪了下去。
他終究還是結(jié)婚了。
也許,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
愛情已死,就讓它埋葬吧?
包間里,其樂融融,如沐春風(fēng)。
每個賓客的臉上,都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不管是真笑,還是假笑。
至少,今天能聚在一起的,都是宋雅竹和章嘉澤的摯友,因為這本就是一次小范圍的聚會。
觥籌交錯中,醉意闌珊。
從王中剛和別紫晴的眼神中,宋雅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了。
其實,從這兩個人剛一見面時的那種呆狀,憑借一個女人的直覺,她就知道,今天這聚會,還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形式收場吶。
趁章嘉澤出門叫服務(wù)員的機會,宋雅竹也跟著走了出來。在包間外的走廊里,宋雅竹捅了捅章嘉澤:“呆子,你為啥不早說?”
章嘉澤莫名其妙:“什么叫我為啥不早說?說人話!”
宋雅竹說:“你明明知道王中剛和別紫晴是一對,你還偏偏請他來!”
章嘉澤瞪大了眼睛,說道:“我啥時候知道他們是一對了?我跟王中剛雖然是大學(xué)認(rèn)識的好友,但他從來沒給我說過這些啊。再說了,你跟別紫晴不是同寢室的好友么,你怎么不知道?”
宋雅竹也是把眼一瞪:“我咋知道?她從來都沒跟我們說過!”
章嘉澤兩手一攤:“怪我咯。”
宋雅竹揪了一把章嘉澤的耳朵:“我可給你說好了,今天可不許他倆鬧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