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記錄在冊的‘夢境奇聞’書名為《尋夢錄》只因它夢境鮮活又有通靈之蝶,人們又叫它《彩蝶化鳳》。從此便在民間廣泛流傳。
開篇詩曰:
著色山河濃墨彩,
浮生若夢醉蝴蝶。
簫玉相合仙羽化,
蠟骨紅顏丹青鳳。
——錦玉《彩蝶化鳳》
白云蒼狗,云卷云舒,輾轉(zhuǎn)又是一年。
初春之始,萬物蘇醒,微風(fēng)徐徐,碧水藍天。人們沐浴著朝陽,享受著人間美好與幸福。
這時從云霄飛來一只白色蝴蝶,有緣的人會聽到它在唱歌,歌聲輕盈如羽翼,它唱:
我只是一只在花間飛舞的蝶
呼吸著清馨氣息
依戀著花的香味是那么純情
從此我追隨風(fēng)去
甘愿留在這平凡的世界里
化身鳳尋求安逸
在花枝間起舞
在梧桐枝棲息
心之城消失在幻影里
…………
一只白色的蝴蝶哼著歌慢舞著飛過學(xué)堂,里面?zhèn)鱽砝世首x書聲:“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它帶著懵懂的翅膀飛過溪邊,聽到婦人邊洗衣服邊清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陣清風(fēng)吹過,纖手?jǐn)n過發(fā)絲露出一臉幸福。
河邊垂柳飄絮,院內(nèi)杏花花白。門前金黃迎春,道旁綠草幽香。樹下老叟對弈,庭院老婦紡織。春燕接泥筑巢,簾內(nèi)帕秀春色。
它停駐在一間優(yōu)雅的閣樓棱窗上,注目著坐在琴前的女子,一身白底碎花裙,外套粉紅錦緞,一臉憂容。琴音凄涼,輕聲低吟:“三生石界處,留著紅樓夢。蝶蝶欲雙飛,化作鳳滿樓。”
“三生石,紅樓夢。蝶雙飛,鳳滿樓?!彼啬钸哆@幾句。
直到小丫鬟來送藥。一身水綠碧波裙,腰系紅色飄帶,端著白色雪瓷藥碗,道:“姑娘該喝藥了?!?p> 女子接過藥碗眉頭一皺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藥忙用手帕捂著嘴嬌咳了幾聲。
丫鬟接回藥碗放到外間桌上,倒了杯水復(fù)進來。
鳳錦玉就著丫鬟的手漱了漱口,靠在椅背上伸長了脖子柔弱的喘著粗氣,轉(zhuǎn)目卻看見雕棱窗上有一只白色的蝴蝶,在陽光的照耀下色彩斑,熠熠生輝。傷春之感、悲春之情,又想到自己弱不禁風(fēng)的身體,不覺淚涌了上來。
“落日青絲斷,花散頸根枯。即使天降雪,霜也冷春秋?!?p> 在這春之初始,萬物蘇醒之時,她竟然說出如此凄涼之詞,難免驚動天人。
此時,窗外杏花樹上一只麻雀被她一驚,撲凌凌地飛起,撲落片片花瓣,花瓣好似雪花般紛紛揚揚。
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今又曰德才不可缺??上Ъt顏多薄命?;ㄈ锲袉蜗嗨?。
蝴蝶已有靈性,卻也只能無奈地繼續(xù)飛舞著。直到月上柳梢頭,才翩然落在一片梨園之中。
只見亭內(nèi)一白衣少年依亭柱而坐,癡癡地盯著天上的圓月映著一片梨花。
半響才喃喃道:“春時風(fēng)光別,吹落孤燈。梨花冷暗渡銷魂。淺醉游夢絕飛燕,任舞東風(fēng)。月有恒娥兮?拂袖笑爾??赡谓裆婊懀德湟黄潆x情,夢碎山河?!?p> 說完提起左手邊的酒壇猛灌起來。右手拔出長劍,一個縱身從亭內(nèi)跳到空地上。一口酒,一式劍。
唉!又是一傷感之人。
正在感嘆之際只聽‘啪’的一聲酒壇應(yīng)聲而碎,一驚忙飛離。
一襲白衣背影驚鴻,長劍上下翻飛。仿佛時間都定格在這一刻。
他突然收起長劍伸出左手,似笑非笑道:“小蝴蝶來,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也許是因喝醉了酒的緣故,月色朦朧中深邃的眼眸有些迷離。
它深信不疑停佇在他的指尖,心里卻還是有些害怕。慢慢的他們便成了朋友,白天陪他一起舞劍看山山水水,晚上便停在案前看他寫寫畫畫。
他給它取名紅豆,帶它看日出日落。還為它寫詩:
“紅豆斜夕陽
緣隨默默
秋起南風(fēng)落
末了殘花依別紅
霜降別離冬
飄絮未染織雙花
素卷風(fēng)塵兩不知
梨落白生生
生別離
死別離
驚鴻若初見”
就如他所言,寒風(fēng)穿透了它整個身體。在也不能像以往舞步花間,早看朝陽幕看晚霞,聽他吟風(fēng)弄月、談吐心聲了。
寒風(fēng)是那么的刺骨,即使房內(nèi)爐火通紅。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捧在手心,眼角似有淚花。聲音有些哽咽:“小蝴蝶你不要死好不好,還記得我說過要帶你暢游山水,看遍群花的?!?p> 過去的種種如過眼煙云,卻歷歷在目。仿如昨日般讓我不能呼吸。他把我當(dāng)做朋友、知己,而我卻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今生的知遇之恩,來世定當(dāng)報答。
努力掙扎著飛離他的手心,拼著最后一口氣飛到鳳府,鳳府一片暗沉。因為鳳府千金體弱成疾已回天乏術(shù)。
腦海中猶記得那曲因果奇琴音:“三生石界處,留著紅樓夢。蝶蝶欲雙飛,化作鳳滿樓。”
可如今真是天妒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