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尊此語,登時怔住了王衍,他當即回首向山下望去,忽見身旁鬼司更進一步,同樣向山下瞭望,想必是也感受了那個與他相當?shù)拇嬖冢?p> “沒有皇極劍,那金丹修士,如何進得來皇極秘境的?!”王衍心頭,疑竇陡生!
威脅,也帶來了希望!
“好像是,駐界使?!”陸晃道人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觀察片刻,猛然猜疑道。
“哼!八成,是那齊君老賊請來的!”王衍忿然道。
“這駐界使明顯就是沖著我來的,而且對此地情況很是熟識!”
駐界使態(tài)度狂妄,根本沒有把王衍等人放在眼里,行進的聲勢極為浩大,路線也極為清晰,王衍不難分析出對方的目的。
“可他為何不從山后直接飛上,偏偏要走著前山布滿陣法禁制的道路呢?”王衍又疑道。
“后山?哼!他倒是敢??!”鏡尊語氣不屑道,“你馬上也要從后山遁走,到了那兒,你一看便知何故!”
聞言,王衍當下也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叫上二人,即刻便要踏入面前的法陣。
“等一下!我來那駐界使留下點兒禮物!”踏入陣法之前,王衍又驀然停下了腳步。
“很快就好,你二人且稍候片刻?!蓖跹苻D(zhuǎn)身快步走去,頭也不回道。
“是!”鬼司自當遵從,陸晃道人此時也唯王衍馬首是瞻,默然站立在原地。
“你是想布陣?”鏡尊猜道。
“沒錯!正好拿這金丹境界的駐界使練練手?!蓖跹芴┤坏馈?p> 他這邊不僅有鏡尊和令將兩位絕世高人指點,更有與那駐界使修為相當?shù)墓硭敬嬖?,倒也沒什么可懼怕對方的。
布置陣法,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就能完成的事情,但王衍當下的舉動,也沒有那般繁瑣。
他眼前,不是有大把現(xiàn)成的陣法嘛!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苦修,王衍已經(jīng)基本明悟了陣法一道的竅門,雖說還稱不上融會貫通,深諳此道,但也算得上駕輕就熟!
只見他的身影,不斷穿梭游走在先前,推敲琢磨過的一處處陣法外圍,無需進入,一切工作都在陣外完成!
他這是要盡全力,將那些散落的陣法,重新衍化,最終,加以復合!
這樣疊加后得到的效果,便是連鎖大陣,威力絕對驚人!
即使手頭改造的都是些一到十甲,境階不等的凡陣,但經(jīng)過復合疊加,王衍也有信心,阻礙那駐界使半晌的行進,為他爭取更多的有利時間!
穿行間,王衍不時移動一塊塊巖石的方位,撥弄一株株植物的朝向,甚至于伐木、挖渠!
這些,都是陣法最為基本的風水相位改造,如此,便可連接散陣!
這一步,也被陣道大家稱作,奪地利!
至于另外兩步基本的布陣條件優(yōu)化——搶天時和創(chuàng)人和,王衍眼下還未有機會施展。
“好了!完工!”不多時,王衍便結束了行動,轉(zhuǎn)而返身回到原先的法陣前。
沒有停頓,王衍當先一步跨入,鬼司和陸晃隨即跟上。
“你二人跟緊我的腳步,萬萬不可踏錯!”進陣的剎那,王衍肅然吩咐道。
“是!”身后二人旋即響應。
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這法陣深處。
“哼!這小子看到本大人殺將過來,倒也干脆,竟直接鉆進了法陣之中!”此刻,那駐界使已然來到了陣法禁制山下,就要飛身上山。
金丹修為的他,自然感應到了王衍一行人的舉動,不免嗤笑道:“呵呵,也好,老實的待在里面等死,倒也給我省事了!”
言未盡,人已去,那駐界使說話間便已身形爆閃,向山上追去!
······
雖然自從海天慘案事發(fā)后,神隱大陸上便一直不曾安寧,可皇城內(nèi),繁華熙攘,依舊是這座大陸首都之城的主旋律。
皇貢苑,是皇城內(nèi),規(guī)模最大,也最有名氣的一家酒樓。
據(jù)傳,他們的酒水飯菜,都是直接供奉皇國統(tǒng)治者們享用的,因此客源頗豐,來此吃飯喝酒者絡繹不絕,且都是些達官顯貴。
此時,在其樓上的雅間獨座內(nèi),正有三人,享用著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
“熊貓,你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駱幽筠頗為不滿道,“哎!你跳上桌子干什么?!”
這頓飯,與其說是他們?nèi)送?,倒不如講是熊貓一人獨吃,只見他左一筷子山珍,右一勺子海味,直往嘴里胡吃海塞,忙得不亦樂乎。
“熊貓,這都已經(jīng)是我們到達皇城的第二天了,該吃的也吃好了,該喝的也應該喝好了吧,你倒是辦點兒正事兒啊,快說說,咱們要如何救出你大哥?!”
駱幽筠忍不住催促沒有絲毫緊迫覺悟的熊貓,一旁的星源也放下碗筷,看向熊貓。
不過,面對兩人的急切,熊貓卻是漫不經(jīng)心,撕下一只鶴爪,塞進嘴里,含混不清道:
“你倆著啥急?。肯瘸院煤群?,再議談不遲?!?p> “熊貓!你給我下來!”駱幽筠怒意橫生,揪住熊貓的耳朵就拽下餐桌。
“哎哎哎,我還沒吃完呢!”熊貓急道,順勢又抓來了一大塊鵝肝,含進嘴里,吧唧吧唧的吃起來。
“你要明白,咱們這回來皇城,可不是為了吃喝玩樂的,你大哥眼下正處在水深火熱的境地中,咱們得要盡快搭救他才是!”
駱幽筠看著熊貓那一臉呆萌的樣子,又不忍地苦口婆心道。
“嗯嗯,我知道?!毙茇堃琅f在咀嚼那塊鵝肝,絲毫不為所動。
一旁的星源看著面前的情景,險些笑了出來。
“熊貓??!”
“停停停?!毖劭瘩樣捏蘧鸵l(fā)作,熊貓頓然道。
“駱姐姐,你看,這窗外的風景多美啊,小橋流水,漁船畫舫,不時還有悠揚的笛聲傳來,再配上這面前的一大堆山珍海味,咱們不好好享受一下,未免太過浪費此等絕佳意境,人生得意需盡歡嘛。”
“你得意個屁??!王衍看不到,管不著,我可得替他管管你!也太不知道輕重了!”駱幽筠怒嗔道,忍不住爆了粗口,說著就要站起身來動手。
“得得得,我說還不行嘛?”熊貓捂著腦袋連聲道。
他此生不敬天地,不懼鬼神,還就怕駱幽筠這樣的美女,對于她們的一切舉動,真就是毫無抵抗力。
“這還差不多?!瘪樣捏扌从种匦伦讼聛?。
星源也終于有機會插上話了,道:“熊貓啊,你也是,來到這皇城,什么也不交代,整日的吃喝玩樂,這兩日,把我也待得有些毛躁了?!?p> “我知道你心里有譜,可總也得對我們透露透露,也好讓我們安心啊?!?p> “星源,你少來這一套,這幾日,我也沒見你少吃少喝啊!”熊貓不快道。
對此,星源只是摸著腦袋,尷尬地笑了笑,并未反駁。
“駱姐姐,皇宗大比照常進行并且已然結束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兀然間,熊貓向駱幽筠問了個看似毫不相干,甚至有些怪異的問題。
“這個我當然知曉,那入門的百人名單不是早就刊出了嗎?”駱幽筠將信將疑地回道。
“哼!不過可笑的是,那些所謂的年輕天才們,竟無一人敢于號稱此次大比的榜首!呵呵,他們心里倒也明白,那個位置,早就有人預定了!”轉(zhuǎn)而,駱幽筠又冷笑道。
“大哥出手,自當如此!”星源補道。
“那你倆說,那些帶著弟子參加皇宗大比的門派來人,是不是都應該帶著落榜的弟子,離開皇極山,回歸宗門了呢?”熊貓接著問道。
“從情理上講,該當如此!”駱幽筠答道,星源也點頭贊同。
轉(zhuǎn)而,駱幽筠又扭頭回問道:“不過,你說這個干什么?”
一旁的星源同樣也是一臉茫然。
“可有一人還沒出來呢!”熊貓凜然道。
“誰?!”駱幽筠和星源一同發(fā)問道。
“岳山派掌門——黃杭道人!”
“此人是誰?”二人蹙眉道,對他倆來說,這是個絕對陌生的名號。
駱幽筠和星源對王衍離開海天城后的行蹤并不了解,自然也就不清楚他還有個掛名的師父。
“大哥自從離開海天城后,便改頭換面,易名:楚念清,拜入了岳山派掌門——黃杭道人門下,也順利獲得了岳山派參加皇宗大比的三個席位之一,從而潛入皇宗!”熊貓解說道。
“那又如何?”駱幽筠不解道。
“那黃杭道人知道大哥的真實身份!”熊貓回道,“他是自己人!”
“什么?!”駱幽筠和星源同時驚道,“以王衍的修為,這黃杭道人是如何看破的?”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令將前輩是這么告訴我的?!毙茇垷o奈聳肩道。
“我之所以讓你們在皇城內(nèi)等候,是因為,黃杭道人應該馬上就快要被皇宗放出了!”熊貓繼續(xù)說道。
“有些情況,我們必須要向他了解之后,再能做出判斷,進而,行動!”
聽罷,駱幽筠沉思少頃,開口道:“你這么說來,倒也有幾分道理,不過··”
“不過什么?”熊貓追問道。
“不過咱們真的只能干等著?什么都做不了?”駱幽筠反問道。
“也不能完全肯定的這么講吧,畢竟,我也不確定黃杭道人究竟何時才會被放出,只不過是算著日子,應該快了而已?!毙茇垜?。
“必要時,咱們還是要出手的!三日之內(nèi),如果黃杭道人仍不出皇極山,咱們就主動出擊,親上皇宗,救出他來!”熊貓又狠厲道。
“但是眼下,我們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熊貓故作正經(jīng)道,手掌卻偷偷伸向了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