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算是一種試探嗎?
祖母見她來壽安堂時只帶了喜兒,便讓身邊的采瑩幫著拿東西回去。
經(jīng)過長廊,臨近梧桐院時,便聽到院里傳來說話聲。
“大姑娘這是怎么了,自己身子還沒好,竟又去靈堂哭喪,又給老太太請安的,莫不是憋著什么壞吧!”
“是呢,你還記得她落水之前,不是跟三姑娘搶吃食,就是搶首飾,要么就是說話夾槍帶棒的刺激三姑娘發(fā)病。”
“我也聽說了,因為這事,別說大娘子老訓(xùn)斥她,就連老太太也不正眼瞧她?!?p> 院里的說話聲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沈念他們的耳朵里,她微微有些尷尬,不聽他們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以前什么德行了。
“一群刁奴?!毕矁簹獾臏喩碇倍哙?,正在沈念猶豫著要不要借機收拾一通時,旁邊一直默不住聲站著筆直的采瑩突然咳嗽了一聲。
聲音驚醒了院里坐著聊天的奴仆,沈念見他們起身看了一眼后,為首的劉媽媽立馬帶著其他人討好的迎了上去。
“采瑩姑娘,你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吩咐嗎?還是大姑娘她……”
劉媽媽話說一半,瞥了眼站在一邊始終不說話的姑娘,不知他們在外面站了多久,聽見了多些。
“大姑娘身子嬌弱,老夫人體恤,賞了不少珍貴藥材,補身子用的,特讓我來送一趟。”
采瑩說完,看了一眼站在她旁邊的大姑娘,沈念低眸微笑,順著話說著:“是呢,難得采瑩姐姐來一趟,你們都去忙吧,喜兒留這伺候就行?!?p> “是,姑娘?!眲寢屗麄冃型甓Y,又偷偷的瞥了一眼喜兒,匆匆的離開了。
“采瑩姐姐請”沈念輕聲說道。
“大姑娘客氣了,叫我采瑩就行?!?p> “采瑩姐姐可是祖母身邊最得力也是最出色的丫鬟,光看我這院子,真真兒是沒得比啊。”沈念說完,沖著采瑩笑了笑。
采瑩想起剛剛劉媽媽他們的那番話,確實有些不入耳,心里有了主意,面上不露,隨著喜兒去了庫房,放下藥材后,又順著她去吃了茶,準(zhǔn)備回去時,大姑娘還賞了她幾碎銀子。
回去的路上,采瑩想起劉媽媽的話,心里感慨這大姑娘跟以前確實不太一樣了。
壽安堂的院里,林媽媽聽完采瑩的回話,轉(zhuǎn)身便往主屋走去,一進屋,看見老夫人側(cè)坐在榻邊正準(zhǔn)備取大娘子新送過來的松木香得香丸,林媽媽知道,老夫人最愛品香,這香焚燒起來最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便決定站在一邊等著老夫人做完。
“怎么了?不是有事要說?”老夫人把香丸放進一旁的熏爐里后,隨手拿起放在矮桌上面的手帕擦了擦手,轉(zhuǎn)過身看著林媽媽。
“剛剛采瑩來報,說是大姑娘院里的人刁鉆刻薄,說話也不把姑娘當(dāng)回事,反倒是對她比對大姑娘還要客氣,偷懶?;?,不像樣的很。”
林媽媽回完話,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沒別的了?”
林媽媽自知瞞不過老夫人,索性便把采瑩說的都說了出來“老夫人覺得大姑娘變化大,采瑩去了之后也發(fā)覺了這件事,不僅性子好轉(zhuǎn)了,說話也溫吞吞的,完全沒有剛來那會兒的跋扈?!?p> “到底是跟剛來那會兒不同,還是跟落水前有很大的區(qū)別,我這孫女是我親手送到鄉(xiāng)下的,她剛回來時有心人把那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與她聽過,你見她何時跟我親近了?以前她事事都顯面上,如今落了水,說話都有所指了?!崩戏蛉巳粲兴嫉恼f著。
林媽媽在一旁聽著也不免有些心驚,但還是回道:“大姑娘有改變是好事,擱誰在那湖里走一遭也都得有些變化?!?p> “但愿吧,但愿我這孫女別讓我失望。。?!?p> 沈念自給老太太請安后,便回去開始整理她的妝奩。
第一天,她頭戴花卉鎏金銀簪,手腕上戴的是赤金芙蓉手鐲,坐在廊下,手拿詩經(jīng),打掃的婆子路過,都忍不住側(cè)眸看她一眼。
第二天,她頭戴鎏金云雀紋銀簪,手腕上換了白玉金絲紋鐲,打著傘,在雨中漫步。
喜兒這兩天已經(jīng)被她家姑娘的精神狀態(tài)整懵了,就連打掃的婆子跟她搭話,她都回答的云里霧里的。
直到第三天,大娘子早早的就讓人來叫姑娘,她家姑娘才換了身素一點的行頭,慢悠悠的出了門。
“大娘子,大姑娘在外面候著呢!”
“嗯!”大娘子喝著早茶,還不忘給坐在一邊的沈明月夾菜“多吃點,一會兒還得見你父親呢!”
沈清月在那兒喝著粥,聽說要見父親,撇了撇嘴,滿臉的不情愿。
大娘子就跟頭上有眼睛似的,沒好氣兒的說著:“收起你那副不情愿的嘴臉,你父親這次回來應(yīng)該是因為公主選陪讀的事,待不了幾天,都老實些?!?p> 沈父在府里辦完喪事后,就被皇上派到江南一處去巡視,這次回來也是大娘子的書信里說到了給公主找陪讀的事,本來不用他回來的,但不知為何,主君很在乎這次陪讀的人選。
大娘子吹著碗里的熱氣,心里憤恨的想著:【明明已經(jīng)在書信上寫了她想讓誰去陪讀,但無奈主君不松口,只能等了?!?p> 沈念在外面吹著冷風(fēng)等了近半個時辰,終于見母親身邊的王媽媽走了出來,沖著她笑著說道:“大姑娘等急了吧,我們大娘子才收拾妥當(dāng),這不讓我趕緊把您請進去,三姑娘和四姑娘都等著急了呢!”
沈念深呼吸一口氣,略過她時,開口回道:“她們等著急了也不是因為我,主要還是母親太慢了!”
說完,也不在看王媽媽驚訝的神情,帶著喜兒進了屋。
她剛剛在外面站的渾身都是涼氣,一進屋,喜兒就緊忙把披風(fēng)拿了下去。
頓了頓,她調(diào)整了下面部肌肉,甜甜的喊了聲:“母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