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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美人末法封神

12.放出來了

旗袍美人末法封神 云蓮生 2296 2023-11-27 08:00:00

  山里冷清,江云桐的房間里壁爐燒得旺,噼里啪啦響,極暖的火光把整個房間照得溫馨。

  鶴沖天放輕腳步走近江云桐,母親似乎睡著了。

  她才六十出頭,就已滿頭銀絲,是操勞過度。

  鶴沖天單膝跪在地上,提起母親滑落的毛毯。

  江云桐睜開眼,目光慈祥溫和,聲音也溫暖:“回來了?!?p>  “母親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要緊事?”

  江云桐搖頭嘆息:“十三不在了,要幫他操辦個體面的喪禮?!?p>  十三,母親領養(yǎng)的第十三個孩子。

  書院多是有些問題的孩子,偶有夭折。

  原本鶴沖天不覺得如何,他們這些人,遇到母親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多活一天賺一天。

  但十三極其崇拜他,天天纏著他說要快點長大,百煉成鋼后像他一樣厲害。

  江云桐見鶴沖天沉默:“物競天擇,這點苦吃不順,不如早入輪回脫離虛弱軀體的垂累?!?p>  “明白。”

  江云桐點點頭,干癟的手摸向鶴沖天的頭頂:“多請些人來吊唁,酬得善款,給書院的設施換換新,也許十三的悲劇就不會重演了?!?p>  鶴沖天悶悶的嗯了一聲,“十三怎么沒的?”

  “練身法的時候不小心失誤了?!?p>  鶴沖天愣出神,想到自己小時候練身法,踩木樁過刀山火海的驚險。

  現(xiàn)在只有高高的木樁,沒了那些火盆和尖刀。

  十三是摔死的。

  “不說傷心事,這么久不回來,最近怎么樣?”

  “一切都好,母親,您想我隨時叫我回來便是?!?p>  江云桐搖頭:“牽掛,是羈絆。你查的事有沒有什么進展?”

  鶴沖天收斂了笑,“沒有大進展?!?p>  江云桐也收斂了笑,目光里的慈愛瞬間收得干凈:“該不是錦衣玉食讓你懈???”

  鶴沖天鄭重回說:“沒?!?p>  “再富有也不能過得太舒服,會消磨意志。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敗。你要做什么,便只做什么?!?p>  “記得?!?p>  江云桐捋了捋自己的白發(fā),直起身:“若想成事,必然褪去一身凡骨,痛,也忍著。”

  鶴沖天點頭抬起結實的手臂,“我知道,母親,我扶您去休息?!?p>  送江云桐回房后,鶴沖天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幾年不?;貋碜?,但房間一直保持著原樣。

  小小的床,甚至放不下他整個身長,腳懸在外面。

  人活著,不能太舒服,得吊著口心氣兒。

  欲望和怒火是驅(qū)動。

  母親叫他做的事,他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容易。

  鶴沖天調(diào)出沈香引傳給他的彩信。

  靠半張臉,能找到么?

  ……

  湖面斂著微微辰光,沈香引走斷腿終于到了。

  僅僅幾天,溫度驟降,腳尖剛碰到水,冰得人直打顫。

  不管了,她朝湖的深處走,及腰的時候,咬牙一個猛子扎進去,水面不多時恢復平靜。

  陰天,日出的太陽被云遮著,整個湖面寬闊陰沉,像只沉寂的巨獸把她吞沒。

  沈香引進入水中,憋著氣,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

  她試著感受沈月英在雁行湖里溺死的感覺。

  在水里絕望死去,真痛苦。

  穿過厚重的水藻層,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指的傷還沒好就沾了水,她總覺得這水里的腥味變重了。

  通過黑洞洞的暗河甬道,來到那塊石墻前。

  沈香引這一次仔細看了字,像梵文又不是,和她見過的所有字體都不一樣。

  這石頭應該是控制水流或者生態(tài)之類的,怎么會刻上字?

  像極了一個門,后面有什么?

  沈香引拿出老虎鉗,夾在旁邊的鋼筋和鐵索上,大力出奇跡。

  腳瞪著甬道內(nèi)壁,她推開石墻。

  沉重的石墻緩慢下沉跌落,激起水流涌動后重重沉在水底。

  沒有石墻擋著,河流水洶涌奔騰,沈香引瞬間失去控制,被沖得跌宕。

  水中激起大量氣泡,遮擋視線。

  身體失控讓她頓感無助。

  沈香引雙手捂住臉,生怕被什么劃花了,及腰的墨發(fā)也被沖散,和湖中的海藻一般漂浮波浪。

  混亂中,湖水沖進她的鼻腔,令她忍不住想要呼吸。

  得上岸,可是水流太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

  腳腕被甬道的石頭擦傷,她順勢蹬了一腳,試圖找回平衡。

  下一秒,被擦傷的位置忽然被更加冰涼的什么包裹。

  黏膩、刺骨。

  還有什么,比這將要入冬的湖水更冷?

  沈香引看過去,頭皮發(fā)麻!

  是一個渾身灰白,穿著白裙子的女人!

  沈香引奮力掙扎,繼續(xù)被水流裹挾著。

  直到出了甬道,水流小了些。

  她再看抓著自己小腿的女人,除了死死握著她的腳腕,沒有任何動靜。

  好沉,像是拽著她下墜!

  憋氣到極限,她必須上去換氣。

  另一只腳用力蹬,半天都蹬不掉那只手,用手掰,紋絲不動。

  女人僵硬得厲害。

  是尸體,還是邪祟?肉眼看,沒有絲毫腐敗。

  沈香引無助的吐出空氣,控制不住的大口呼吸讓她嗆入湖水,鼻腔生疼,想要咳嗽但咳不出來,任她怎么吸,都沒有氧氣,只有腥氣的湖水和窒息。

  沈香引本能的向上蹬水,那女人拽著她直直下墜。

  痛苦到極點的時候,無聲的水中,忽然有冰涼的聲音傳進耳朵。

  忽遠忽近,細碎可怖。

  “她,就是這么痛苦死去的——”

  “你為什么要裝人呢?——”

  “害怕么?當你變成黑暗,便不必再懼怕黑暗——”

  “無盡的黑墨滴入水中擴散,你阻止得了?——”

  如墜冰窖,沈月英臨死前的恐懼、痛苦她悉數(shù)體會。

  是昨晚在小陳家里碰到邪祟。

  話音落,腳腕的重量忽然變得輕飄,但是沒有松手。

  沈香引猛力向上游,帶著邪祟一起。

  沖破水面的瞬間,腳上的手松開了。

  不多時,水中隱約飄起白色的布料,女尸慢慢飄上水面,臉朝下,無比詭異。

  她整個身體慢慢悠悠轉向她,頭朝著她的方向一點一點靠近。

  沈香引劇烈咳嗽,快速逃離。

  退到岸邊,沈香引抱著膝蓋,渾身發(fā)抖,腳腕上的擦傷嚴重,上面還覆蓋著清晰的五指印。

  空氣中的水腥味濃烈,讓她渾身不舒服。

  抬頭看,雁行湖上方氤氳著一層晦暗的水汽。

  有不好的預感。

  她,是不是不小心把什么東西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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