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頓時間便引起臺下嘩然一片。
尖叫聲、悲鳴聲交錯渾然,鳴鷹聽后更是想沖上去撕碎這個沒有人性的惡獸。這一指令頃刻間在廣場上化為末日的符號流傳開來。人們開始瘋狂逃竄,場面瞬間失控,前推后擠蜂擁而上,全部都朝著身后的通道大門處狂奔。
可在大家失去理智般往后擠時,臺上的俾斯麥望向夜空仿佛沉醉其中,又叫喚道:“罪魁禍?zhǔn)讉?!這場勝利是我們偉大的帝國最可愛的將士們用鮮血換來的,就讓你們的血來祭奠佩羅大帝國最英勇的戰(zhàn)士們吧!”
他兩手一揮,邊邊角角,墻上的士兵舉起槍,墻下的士兵們開啟光屏障阻擋來人,上上下下齊開生物掃描儀,開始放開手地掃射,絕不吝惜子彈,仿佛廣場上的人都與他們非情非故,淪為最痛恨的敵人。
在慌亂中,鳴鷹依然死死地抓住小孩的手,絕不放開。他轉(zhuǎn)身一望,往大門方向沖的人群一排一排地倒下,鮮血染紅了地板,染紅了后續(xù)的人群。兩邊也開始被鮮血浸泡,彈道漸漸向自己逼近,眼看在雜亂的人群中,似乎無處可逃。
再看高臺,順著交錯的支架仿佛能爬上去,即使跟著人群往死亡里奔跑,為何不能把威脅也同時帶給這頭沒人性的禽獸呢?他帶著孩子逆著人群的方向,開始向高臺方向跑去。
爆炸聲、慘叫聲、鮮血噴灑的聲音通通沒有停頓,全部都在鳴鷹的耳邊無限循環(huán),他第一次感到這種末日感居然那么接近自己,甚至都不敢回頭看那一排排應(yīng)聲倒地的悲民。高臺下漸漸變得空擋,鳴鷹帶著小孩來到下邊,讓他雙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接著鳴鷹背著他爬上支架。
爬的路上槍炮聲依舊不斷,鳴鷹依舊不敢回頭看,小孩正要回頭就被鳴鷹叫停,跟著兩人艱難地往上爬。鳴鷹的雙手被捆著,爬得非常吃力,只能一步一步來。
過了好一陣子,槍聲沒有那么頻繁了,而鳴鷹也已經(jīng)爬的一定高度了。就在此刻,“鏗”的一聲,子彈擦過鳴鷹手邊的鐵柱,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被瞄準(zhǔn)了,更是不能回頭,接著奮力往上爬。
擦邊的子彈越來越頻繁,再這樣下去遲早都會被射中,鳴鷹更是抓緊著加快速度。但不幸的是突然間他聽到了中彈的聲響,一發(fā)、兩發(fā),接著是孩子的慘叫聲。
他猛地回頭一看,小孩子正撕裂地大叫著,鳴鷹難受著痛恨著,但目前的形式非逼得他繼續(xù)往上爬。鳴鷹含著淚輕聲說著:“再堅(jiān)持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大哥哥,我····”
“我們就到了??!”話音剛落,小孩子的身軀開始下滑,雙手卡著鳴鷹的脖子瞬間往下拖。孩子已經(jīng)不動了,孩子無力的手從他的脖子上滑落。鳴鷹回過身抓住了孩子,是恨讓他仍堅(jiān)持著,即便再痛苦也要拉著這個已逝的孩童。
鳴鷹吱啊地叫喚著,死死不肯松手,臉變得血紅。他擺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全場突然變地安靜了起來,而且沒有人在對自己射擊,鳴鷹沒有在意。但是他再也堅(jiān)持不住了,終于···從高高的支架上摔了下來,鳴鷹自知自己爬的距離,這種高度摔下去想必是一擊斃命。
在下墜的一瞬間他仿佛感到悔恨,又仿佛感到了釋然······
可是掉落了一半后突然看到自己反方向穿過了眼前的一個大洞,大洞的另一邊看到了方才爬得支架。剎時,他摔到了地面上,壓住了小孩的尸體。
鳴鷹急忙撐開手,看了眼孩子,果真已經(jīng)魂歸天際。鳴鷹抓住他的小手,只能低下頭默默哀傷。
這時身后走來一身影,他看向遠(yuǎn)處的風(fēng)景說道:“不知道這個量能不能填滿皇宮的帝池呢?”
鳴鷹順著這句話轉(zhuǎn)頭望了望臺下,正如一股雷電打穿自己的心臟一樣,即便痛,也已沒有知覺;即便淚,也已流不出來了。
燈光的照射下是一望無盡、堆積如山的遺體,火焰與血染盡了整個大廣場,血液匯聚成泉,從高到低川流不息。從此,再也聽不到慘叫聲與槍炮聲了,整個世界一瞬間猶如萬物俱靜。心也是靜的令人恐懼,鳴鷹緩緩回過頭來看著這個人,正是方才發(fā)號施令的毒手——俾斯麥。
“你應(yīng)該很好奇你還活著吧?”他看著鳴鷹,神情輕松。
而鳴鷹則勃然大怒道:“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下地獄!!”
“行了行了,別整天死死死的,我都聽那些叫聲聽了兩天了,夠煩人的了?!?p> 鳴鷹心頭一震。兩天?下邊的那些無辜之人難道不是唯一的一批???想到這里鳴鷹立馬撲了上去,“你這個變態(tài)!那可是上萬條人命??!”
他剛沖上去就被俾斯麥一招風(fēng)墻推倒在地,俾斯麥迎面而來露出蔑視的笑容說道:“省省吧鳴鷹·艾文,我是有重要的事才不讓你死,你帶著手銬反抗也沒用,像你這么弱你又能救得了誰呢?”
鳴鷹含恨而怒視著他,可惜體乏而無力,絕望纏繞著自身。接著被身邊的士兵帶走了······
直到恢復(fù)意識后,鳴鷹看見自己身處燈光昏暗之地,四面鐵壁圍繞著自己。眼前十步距離四周隔著光屏障阻擋,自己坐著的位置直對密室的大門口,門口的攝像頭完全不用遮蔽,緊緊地瞪著屏障里的犯人。
鳴鷹正身處其中,手銬雖取下來了但他眼神已無光,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中母親留下的吊墜。
心里開始后悔當(dāng)初不該懷有那種單純結(jié)束的戰(zhàn)爭的念頭,也許死心塌地的造反,或許蘭亭,故鄉(xiāng)的人民不用遭此血光之災(zāi)吧?
又或許一切都是因?yàn)樽约旱奶煺?。默默地想把?zé)任往自己身上推以求安慰,悔恨是自己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但那些更是冤枉被慘遭虐殺的同胞們他們到底哪里錯了?為何與這場戰(zhàn)爭無關(guān)的人也要走上血洗之路???
鳴鷹壓住自己的額頭,靜默了許久。他得不出答案,也許答案也不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