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走出金色家園又給白朔打了電話,讓他去一個地方等她,她要見他。
白朔趕了過來,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人。
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咖啡館,他沒有多想。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見忍冬從外面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是……夏其。
*
忍冬:“夏總,您知道您父親并不是上吊死的嗎?”
夏其將目光射向忍冬:“什么!?”
“是被人用絲巾勒死的?!比潭值?。
夏其怒:“你在胡說什么?!”
忍冬忽然一笑:
“您母親沒有瘋,那些醫(yī)生當(dāng)然是治不好想裝瘋的人了?!?p> 夏其:“那你用的藥草和機(jī)械表在干什么?”
“那東西是真的在催眠沒錯,只是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罷了,但是沒想到唐婉裝瘋裝到騙過自己去了?!?p> 忍冬又道,“但她還是騙不過我。”
“她不想醒來,但我從她的記憶里看到了一些東西。”
“夏溫暖出事的第二年,她因?yàn)閷懽饔忠淮握褡髌饋?,剛寫書第二年就發(fā)表了一篇代表作。”
忍冬頓了頓。
“一切都變得好起來。您母親的情人您的親生父親歐陽靖宇一直在找人盯著夏溫暖,看到這一幕受不了,他不想讓她變好,成為夏家的繼承人,于是想再次找法子毀了夏溫暖的精神。然而沒想到夏信午調(diào)查了霍昕,知曉了歐陽家的計(jì)劃,回家和唐婉大吵一架。唐婉在巨大的打擊之下暈了過去,卻沒想到歐陽靖宇此時在夏家,見事情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勒死了夏信午。”
夏其上前猛的掐住忍冬的脖子。
“你放屁!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么!”
“咳咳……我有沒有胡說,夏總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忍冬直視著夏其。
“夏總,您是您母親的兒子沒錯,但不是夏溫暖的哥哥?!?p> “您父親是金城歐陽家的現(xiàn)任家主歐陽靖宇,您難道不是早就有所察覺了嗎?”
夏其松開了忍冬的脖子,仿佛在自我否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么,仿佛找到了支撐點(diǎn),大聲道:“你胡說!我母親那么疼愛夏溫暖?!?p> 忍冬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慢慢道:
“假象罷了,演戲誰不會呢,若是真疼愛,她就不會在歐陽靖宇想要害夏溫暖的時候而選擇裝瘋,默不作聲地幫忙掩瞞真相。所以夏溫暖失蹤沒有人懷疑到她身上,自然也懷疑不到歐陽靖身上?!?p> “他覺得解決掉夏溫暖就可以為你輔路了,真是一個稱職的好父親啊,您母親也默不作聲,真是一個好母親啊。”忍冬嘲諷道。
夏其終于斂起了神色,眸中的憤怒被陰沉替代。
“沒想到啊,一屆小小的科學(xué)家,竟然知道這么多,你究竟是什么人?!?p> 夏其嘴角微揚(yáng),語氣變冷。抬手,門口便進(jìn)來一群訓(xùn)練有素的武裝人員。
“把她給我?guī)Щ厝?。”夏其走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
“夏總,不得不說,您也遺傳了您母親良好的基因,要不是我去見了霍昕,就要被您的長相騙過去了。你和霍昕長的真像,夏信午竟然沒懷疑什么,也對,你被唐婉一直放在國外發(fā)展,他也見不了你幾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忍冬眸色帶上了猩紅色,想再次激怒夏其。
“忍冬,我母親并沒作惡,夏溫暖去了哪里我們誰都不知道,你不該知道這么多兩大家族背后的秘辛。他們是不是幕后黑手,僅僅憑你的推測嗎?我父親的死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也由不得你一張嘴亂說?!?p> 夏其頓了頓又道,“我本來還挺欣賞你的?!?p> “帶走!”夏其抬手。
“住手!”房門被推開,一到低沉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白朔聽到這里就突然明白忍冬叫自己過來的目的了,他出聲阻止夏其。
夏其聽到這個聲音身體僵了僵,整個心臟不受控制的加速顫抖起來,他慢慢轉(zhuǎn)過身去。
“……阿朔?!毕钠溥鲞?,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活氣。
白朔扶額:“夏其,放了她?!?p> 夏其:“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我們?nèi)炅说谝淮我娒婺憔褪莵碜柚刮?。?p> 白朔:“她是我?guī)熋?。?p> 夏其:“怪不得,難怪她也會那些奇怪的東西。”
白朔:“趁著夏家和歐陽家的事情你還沒有插手太多,收手吧,夏其,不然我也護(hù)不了你?!?p> 夏其:“阿朔你錯了,我已是局中人?!?p> 白朔:“你曾經(jīng)和我說,你想一輩子做自己認(rèn)為善的事,不作數(shù)嗎?”
夏其:“承諾也可以不作數(shù)的,你曾經(jīng)也說要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
忍冬聽到這里便惡狠狠地道:“為善?夏其生來便是惡?!?p> 過了一會兒,忍冬又一字一句吐道
“夏其,你就是在惡念的之下誕生的產(chǎn)物……”
“忍冬!夠了!”白朔阻止了忍冬繼續(xù)說下去。
夏其聽到白朔維護(hù)自己,才仿佛有了一點(diǎn)生氣。
*
白朔繼而又對忍冬道:
“你難道不是為了一己之私嗎?說是為夏溫暖討回公道,還原真相,你就是在向眾人宣泄你的無能!你找不到夏溫暖卻攻擊一群無辜的人,真是……自私懦弱,你不恥夏家,你和夏家又有什么區(qū)別?”
忍冬抬頭大笑:
“白朔,真是笑死我了,師父教我們?yōu)樯?,你一直護(hù)著的又是什么人,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好意思說我自私懦弱……”
“夠了!”白朔揉了揉眉心,又道,“忍冬,我會和夏其一起幫你尋找夏溫暖,還原真相,這樣可以了吧,不要在胡攪蠻纏了,你最近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p> “夏其,走吧。”
白朔拉住夏其的小拇指。
夏其感受到指尖的觸感,微微一怔,便帶人離開了咖啡館。
等人全部離開以后,忍冬終于忍不住栽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呼著氣,還是太急了,接下來她應(yīng)該會很快就會被被歐陽家鎖定。
她不是不相信白朔,而是不相信夏其,歐陽家一定在夏其身邊安插了人。
這邊白朔和夏其回到了江南小筑之后。
夏其上前迎面抱住了白朔。
“阿朔,我找了你好久……”夏其眷戀的在白朔懷里蹭了蹭。
白朔身體一僵,回抱住夏其。
“嗯……”他悶聲道。
“當(dāng)年你離開之后去了哪里,為什么這么多年杳無音信,我真的好想你?!毕钠湔Z氣里帶上了濕意。
白朔:“我……你母親來找過我?!?p> 夏其:“她?她……對你做了什么?!?p> 盡管夏其仍舊對忍冬的話半信半疑,但他心里對母親的濾鏡已經(jīng)存在了一絲裂縫。
白朔:“她先是找我,讓我離開你,我沒同意,之后就有一批人開始追殺我了,有一次我沒能逃過去,拖著最后一口氣逃跑,失去了意識,后來被我?guī)煾妇攘??!?p> “再然后我聽到夏溫暖的事情,你已經(jīng)回國了,我順著所有線索去查,發(fā)現(xiàn)這一切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忍冬,也不敢去見你?!?p> 夏其:“這……這……我沒想到,難道我妹妹的失蹤真的是歐陽家和夏家之間的陰謀嗎?”
白朔遲疑道:“恐怕不止,我們查下去吧,就當(dāng)幫幫我?guī)熋谩!?p> 夏其這個時候頭都大了,他點(diǎn)頭又搖頭,最終還是同意了。
忍冬拿走實(shí)驗(yàn)室里的東西之后離開了江南,她打算回到師父身邊,她已經(jīng)很久沒收到師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清湪山中一長串鴿子飛過,留下了敲鐘的聲音。山中央坐落著一座鏤空停閣,閣中有一人端坐誦經(jīng)。
清月一身青色道袍,頭戴斗笠,飄飄然如遺世獨(dú)立的仙人,仿佛要羽化登仙而去。
“師父,我回來了?!比潭⑽⑿卸Y。
清月停止誦經(jīng),緩緩開口:
“回來就好,我又撿了一個破爛回來,你去幫我照看一二。”
忍冬不禁失笑,師父真是喜歡撿人,自己和師兄都是被這樣撿回來的。不知道這次撿回來的又是經(jīng)歷了什么的可憐人。
忍冬邊想邊向樓上隔間走去。
只見木床之上躺著一個滿身是血,衣衫襤褸的少女,被褐紅色的血跡污染的衣裙看不出是什么原色,只依稀從邊角處認(rèn)得出來是簡單至極的白色。烏黑的頭發(fā)被燒去一般,有一半容顏也被毀去。
看到這番景象忍冬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這個眉眼對于她來說,真的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