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只帶血的繡花鞋
左府。
原本安靜祥和的府邸炸開了鍋!原因是月稀扛回了一個臟兮兮的女乞丐!
在白日里還聽說,自家將軍被女乞丐給輕薄了,這會月稀便扛著一個女乞丐回來,這該不會是……
就在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之際,左念欽卻叫丫鬟搜了女乞丐的身,從而搜出了一只半舊的繡花鞋來。
左念欽看了一眼,從丫鬟那里拿過繡花鞋,仔細一看,上面竟沾有早就干透了的血跡!
左念欽眉頭半蹙,問丫鬟:“就搜出這樣東西,沒有其他了?”
“沒了。”
“嗯,你下去吧。”左念欽屏退丫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乞丐,心里的謎團卻是越滾越大了。
薛以淮一張開眼,便看見一雙波瀾不顯,略帶冷漠的眼眸正盯著自己看。
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虛張聲勢地說道:“你這人怎么這么陰魂不散啊,玉佩都已經(jīng)還給你了,怎么你還這般陰魂不散!”
“你是誰?你和薛以淮到底是什么關系?你為何會從她的木枕里偷拿了這只帶血的繡花鞋?”
一連串的問題讓薛以淮愣了愣,良久后才回過神來,這個瘋男人是在問她與薛以淮什么關系?
她就是薛以淮呀!不過是換了一副軀體罷了!
可這說出去誰信哪!
“那你又是誰?你又和薛以淮什么關系?等等——你剛才說到繡花鞋……”后知后覺的女人此時才完全反應過來,趕忙伸手往懷里摸了摸,果然繡花鞋已經(jīng)不見了!
薛以淮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繡花鞋竟攥在這男人手里,一時怒火攻心,以為是他從自己懷里拿出來的,情急之下大罵出口:“你這個色狼!登徒子!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么下流無恥!你還我鞋子!”罵著罵著還上了手,試圖將繡花鞋搶回來。
左念欽又怎么會給她機會近自己的身?輕快的腳步晃了幾下,便輕易躲過了薛以淮的攻擊。
“我再問你一遍,你進去薛以淮的房間,偷走她的東西是意欲何為?這繡花鞋究竟有何深意?你又是如何知道它藏在木枕里的?”左念欽低沉的聲音比之前多了幾分不耐煩。
見他提及那個死去的自己,她的心頭快速閃過一些異樣的感覺,反問道:“那你先說一下你和她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打聽她?你如實告訴我,我便也會告訴你。”
“她是我死去的夫人?!?p> 像是被雷電劈到,又像是腦子被驢踢了,薛以淮覺得這短短的一天,過得比她過去的十八年還要精彩,這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都夠唱一出戲了!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她在死前和我說過,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就去她房間將這繡花鞋給拿回來,想辦法埋在她墳前??蓻]想到,她后來真的死了,嗚嗚嗚……”
薛以淮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也不知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到位,反正在左念欽看來,是有那么一些楚楚可憐。
“她再不濟,也是丞相府的一個小姐,又怎么和你一個乞丐交朋友?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呀!以淮她生性善良,我曾有幾回接受過她的施舍,這一來二去的我們便成了好朋友。你還不信?那我和你說,以淮她爹是當朝宰相,她親娘已經(jīng)死了,她是家中庶女,排名第二,有一個惡毒的嫡姐,還有一個十二歲的胞弟,這些都是以淮和我說的,這下你可相信我的話了?”
“那她還對你說過什么?你對她的事還知道多少?”
“咕嚕?!被貞竽顨J的,是一陣大而響亮的肚子餓的聲音。
“那個,照這么說來,我是你亡妻的好友,也算是和你沾親帶故了,你能給我一口吃的嗎?我已經(jīng)餓了一天了。至于與她有關的事,等我吃飽喝足,再美美地睡一覺之后,再告訴你怎么樣?”
“不行,現(xiàn)在就說。你知道的所有與她有關的事,我都想知道。”左念欽眸色暗沉,寫滿了固執(zhí)。
事到如今,他只想趕快查清薛以淮死亡的真相,以堵住悠悠眾口,還他左府的清白。
切,裝什么深情,大婚當日面都不露一下,她死后也沒給她收尸,這會又在扮什么癡情男呢?
薛以淮心有不滿,卻也沒有表露出來,想到自己目前無家可歸的處境,若是好好利用此次機會在將軍府留了下來,也算是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再說,她若想調(diào)查清楚自己為何會墜樓,想辦法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
這么想著,薛以淮便多了幾分耐性,笑瞇瞇地說道:“要我說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讓我在你府里留下來,我只需要半年時間,半年后我自會走人。”
“我府里不養(yǎng)閑人,你若是留下來做個丫鬟,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機會?!?p> “丫鬟?”薛以淮撇撇嘴,在心里不滿地嘀咕著:“這給人端茶倒水的活,我可不想干?!?p> “怎么,不愿意?”左念欽手里把玩著繡花鞋,漫不經(jīng)心地補充道:“若你不愿意,你就走吧。不過這鞋子嘛……你是拿不回去嘍?!?p> “愿意!我當然愿意!丫鬟就丫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薛以淮咬咬牙,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鞋子你可以還給我了吧?”
“這東西也只有你當寶貝,在我這,分文不值。不過,它暫時還不能還你。”
“不是一文不值么?怎么又暫時不能還了!”
“到該還你的時候自然會還你?!弊竽顨J說著便將鞋子遞給了站在身邊的月稀,“還有,你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是你主子,和主子說話,要自稱奴婢?!?p> “好的。奴婢記住了,主子。”薛以淮心里不痛快,卻也只能暫時屈服,嘴角還勾起了一個戰(zhàn)略性的假笑。
左念欽看著面前這個臟兮兮的,臉笑皮不笑的女乞丐,有些煩躁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沒有名字?!?p> “……”
左念欽沉思片刻,說道:“那就叫可宜吧。”
“好的。那奴婢以后就叫可宜了?!?p> 薛以淮不知道他為何給自己取這個名字,卻也不想深究,不論她現(xiàn)在叫什么,她都是薛以淮。
“你先下去將自己洗干凈,再到書房找我。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弊竽顨J說完,便叫來一個丫鬟,囑咐了幾下后便帶著月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