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活該！”
故安大吼道。
“死的都是那些該死的鳳凰族和龍族的后代！他們就該死！誰讓他們生下來就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反正都是被欺壓一輩子，我至少還給了他們一個痛快！”
蘇輕玉皺了皺眉，再不想多言。
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權(quán)華倒是不覺得故安有什么問題。
如果是他，在相同的情況，他也會選擇自己的愛人，而不是選擇其他人。
立場不同，他并不打算評價。
但是故安的行為已經(jīng)影響到鳳蘇了，他必須得管。
“魂魄復(fù)原的陣法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住了，你也看到了，如夢的能量在慢慢流逝，如果這次她的魂魄再次消逝，那她這個人，就再也不可能輪回了。”
“也就是說，將來你死后，就算想在來世再續(xù)前緣，也是不可能的?！?p> “因為你的自私，她的魂魄一直無法得到安息，也無法轉(zhuǎn)世投胎成為新的人?！?p>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讓她再消失一次吧?！?p> “還是說，你要繼續(xù)讓她的靈魂在世間游蕩，然后再來一次魂魄復(fù)原？”
權(quán)華很明確地告訴他現(xiàn)在的處境。
橫豎這次是不可能讓他用魂魄復(fù)原復(fù)活如夢了。
“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大部分跟曾經(jīng)的你一樣，都是一個國家的普通青年?！?p> “他們有父母，有愛人，也有朋友?！?p> “因為你，他們的親人朋友，也無法再見他們一眼。”
“你還要制造這么多的悲劇嗎？”
他靜靜地望著故安，眼眸里是審視。
“我不想再當一次那個被一劍殺死的如夢了，我只想和我的孩子去下一個世界，不想再和你再續(xù)前緣了，我們之間本來就是一場鬧劇！”
如夢眼中含淚，腦中浮現(xiàn)起之前的種種。
但那終究是過眼云煙了。
“如夢，為什么，我只是因為愛你……”
故安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人是他愛了一輩子的人。
她明明那么膽小聽話的。
“你只是讓世人都承認你沒有輸給那些拆散我們的人而已，為什么要這么折磨自己呢？你撐了這么久，你也早就到極限了吧……”
如夢瞥了他一眼。
故安的容貌逐漸變得蒼老無比，如同即將死去的老樹。
“你一直在用保持容顏的靈術(shù)，因為沒有靈力了，你就只能求會靈術(shù)的人對你使用，好讓你一直都看起來那么年輕，讓別人真的相信你因為創(chuàng)造血脈篡改后得到了天界神明的眷顧，得到了永生?！?p> “讓別人真的相信血脈篡改是沒有問題的，然后愿意把自己的靈力都給你。”
蘇輕玉在旁邊接上如夢的話。
“你的確是受害者，但你不應(yīng)該把自己的悲劇強加到別人身上?！?p> 愛的沉重，但這份愛實在是太令人窒息了、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
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
如夢抱著孩子，安靜地等待著。
看著自己逐漸消散，她的心里說不出來的寧靜。
能獲得自由了。
故安站在旁邊，眼中有不甘，但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
他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
“蘇輕玉？”
如夢試探性地喚她的名字。
“怎么了？”
除了傷感和惆悵，蘇輕玉不知道此刻還應(yīng)該露出怎樣的情緒。
如夢的一生實在是令人唏噓。
“我馬上就自由了，也希望你能獲得屬于你自己的那份自由?！?p> 柔白色的光全部散開，如夢的身影已經(jīng)消散。
天空也亮了起來。
好像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一天一夜了。
身為念靈者，一日三餐偶爾不規(guī)律倒也沒什么，所以權(quán)華和蘇輕玉并沒有什么不適。
本想撐著回去再說，蘇輕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咕~”
打破寧靜的聲音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然后權(quán)華大笑了起來。
“我餓了！”蘇輕玉漲紅了臉，跺了跺腳，似乎是在抗議權(quán)華笑得太過于猖狂。
“余下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看來我們也應(yīng)該休息休息，去往下一個地方了?！?p> 旁邊的故安已經(jīng)被跟過來的侍衛(wèi)壓了下去，等待他的將會是漫長的牢獄生活。
不用說他也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但他看著眼前笑得明媚的兩個人，心里不免一陣一陣的刺痛。
“龍族和鳳凰族的詛咒，雖然不是我們主動求的，但是它的威力你們已經(jīng)見識到了，無論是龍族后裔被火焰灼燒的慘痛，還是鳳凰族后裔為愛癡迷的模樣，想必你們都看到過……”
“你們也是鳳凰族和龍族的后裔，你們的結(jié)局只會比我和如夢更糟糕，這是絕對的！”
雖然如夢沒有用靈魂和天界神明做交換，但不可否認的是，天界神明的確降下了詛咒。
給每一個龍族和鳳凰族的后代。
蘇輕玉原本還笑著的臉瞬間變得僵硬。
這件事，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她更有發(fā)言權(quán)。
不管是蘇念還是蘇婉還是蘇怡，似乎都逃不過跟愛人天人兩隔的宿命。
蘇家的女人，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權(quán)華。
權(quán)華也靜靜地看著她。
眸色平淡如水。
“在擔心嗎？”
故安離開之后，權(quán)華把蘇輕玉攬進懷里，按了按她的后腦勺。
聞著獨屬于他的蘭香，蘇輕玉輕輕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也注意到了，我們蘇家的女人，在愛情上，還真的比較慘，我母親那種善良的人，最后也沒能和父親長相廝守，我小姨那種惡毒的人，也被迫和不愛的人結(jié)婚，最后就連這個不愛的人也因為愛她，拼命保護她，也被殺死在她的面前。”
比起什么婚約，她更希望權(quán)華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陪著她一起振興鳳蘇。
她那時候太過于沖動，強行用凰炎之誓把權(quán)華綁在身邊，現(xiàn)在想想，真的是太過于著急。
如果因為她，權(quán)華出了什么事，她怕是真的會愧疚一輩子。
“我不怕，我會一直陪著你，就算死在你手上，我也心甘情愿?！?p> 權(quán)華眼底全是深情。
“就算最后會死在你面前，我也不會后悔自己愛過你。”
多少是有些令人后背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