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冷宮相見
鳳玉雨將蕭虞忠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好一個俊俏的王子,眉清目秀,儀態(tài)萬方,比傳言中還帥!
后宮麗人們都知道蕭虞忠的帥,但礙于禮節(jié),又都沒有親眼見過他。
她又看了看宋靈素,一個字:美!兩個字:舒服!
自宋靈素從冷宮出來后,她就覺得宋靈素是后宮最漂亮,氣質(zhì)最好,最有魅力的女子。
她也不明白為何明明是同樣一個人,但感覺截然不同,氣質(zhì)變了,神態(tài)變了,說話也變了,變得有魅力了!
只見她掩口輕笑,調(diào)侃道:“我覺得你倆挺般配,莫非你們是真愛?”
宋靈素不屑道:“般配?真愛?拜托?!庇止首魃鷼獾溃澳阒朗裁词钦鎼蹎??什么都不懂,只會瞎說欺負(fù)我?!?p> 鳳玉雨討好道:“才沒有欺負(fù)你。開玩笑也不行嗎?還不是跟你學(xué)的,從前你就總愛調(diào)侃我?!?p> 蕭虞忠見她倆站在這里說話聊不完的樣子,說道:“鳳貴人不如去妙意閣坐坐吧,大家坐下來聊?!?p> “今日恐怕不行,我這會兒得去見太后呢?;噬虾笕沾蠡?,太后召集了我們姐妹幾個去福壽宮訓(xùn)話。明日吧,若明日有空,我再去。好啦,姐姐,我得走了?!兵P玉雨說完腳步匆匆地離開。
宋靈素目送鳳玉雨遠(yuǎn)去,轉(zhuǎn)過身來,沖蕭虞忠一笑,道:“你看,大家都很忙,就我倆閑著。好啦,走吧,我們也回去吧?!?p> “她就是你說的好朋友鳳玉雨?真羨慕你倆的關(guān)系這么好?!笔捰葜业?。
“是么?那你的好朋友是誰?”她笑問。
“你啊,現(xiàn)在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彼V定笑講。
“真的?”聽到她這樣的回答,她一點也不意外。
他用力點點頭,睜大眼睛“嗯”了一聲,又問:“那你還有別的朋友嗎?”
宋靈素?fù)u搖頭,道:“沒有了,這后宮里每個人臉上帶著笑,肚子里藏著刀……”在她說這句話時,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一個人的影子,于是話鋒又一轉(zhuǎn),道,“差點忘記了,其實我還有個朋友叫老酒兒?!?p> 關(guān)于老酒兒她又對他絮叨了一番,然后感慨,“若是……”她立刻期待地望著蕭虞忠,說,“王子殿下,我可以讓老酒兒來妙意閣當(dāng)差嗎?只怕他現(xiàn)在冷宮里受苦呢。冷宮里是左香槐,糟了!還不知道左香槐怎么欺負(fù)老酒兒呢?!?p> 猶記得左香槐的狠戾,想起來就后怕,她暗叫不妙,立刻想要去冷宮找老酒兒。
宋靈素和蕭虞忠來到冷宮,本以為會看到老酒兒被左氏刁難的情景,可現(xiàn)實完全相反。
只見老酒兒沖左香槐揮來喝去:“這里——”,他又指指那里,“那里——”。
他砸吧了一口酒,又道,“好好把院子打掃干凈,我要一點灰塵都看不到。你這種女人活著還有什么用處,連地都掃不好,還想著做妃子?我看你根本就沒有那種命!你連做人都不配!”
宋靈素聽著老酒兒說的這些話,很是熟悉,因為曾經(jīng)她在冷宮的時候,老酒兒也這樣罵她,甚至比這還難聽的話都有。
雖然話不好聽,但都是對的。不然為何別人不來冷宮,單單她就來了。
想著老酒兒對冷宮的人揮來喝去,對上面的人又諂媚討好,她不由得有些討厭這樣的他,雖然能理解他不得不這樣。
所以有時她也很討厭自己,在不同人面前是不同的表情。
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也是一看守冷宮的太監(jiān),還不一定比他做得好。如果自己也是一伺候人的宮女,也一定沒有他做得好。
在葳彩苑的那幾日,老酒兒對她的體貼入微真是沒有話說,他當(dāng)差經(jīng)驗豐富,做事比那些年輕的宮女強百倍。
老酒兒還在喋喋不休地對左香槐灌夫罵座,左香槐埋頭掃地,不敢吭聲。
她看上去消瘦了不少,頭發(fā)凌亂,衣服破舊,和從前光鮮的模樣判若兩人。
還好老酒兒沒有被左香槐欺負(fù),宋靈素暗暗慶幸。
想當(dāng)初,她自己也被老酒兒拳打腳踢來著,好在她會些拳法才沒有被他欺凌。
她嗯哼了兩聲,叫道:“老酒兒——”
瞇著眼睛,坐在門檻上喝酒的老酒兒以為是左香槐在叫自己,不滿道:“不知道叫大爺嗎?叫我大爺!”
左香槐見是宋靈素,眼神一睖,揮舞著掃帚朝她招呼來,嘴里叫嚷著:“姓宋的死蹄子,我跟你拼了!”
宋靈素蹙眉厭惡地望著她,身子輕輕一閃,讓左香槐撲了個空。
本來想出手的蕭虞忠,見宋靈素有幾分身段,驚訝不已。
撲了個空的左香槐,氣急敗壞地嘶吼道:“姓宋的,你等著瞧!有朝一日我從這里出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宋靈素見她現(xiàn)在的狼狽,本心生同情,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一點不假。
看看左香槐死性不改的樣子,她深深痛惡。
她冷眼哂笑道:“我?guī)湍阊a充一句‘做鬼都不放過你’。我還以為你去天上做仙女了呢,沒想到還活著——不過是孤魂野鬼罷了!還有什么底氣來叫囂?想想怎么珍惜你悲慘人生剩下的日子吧?!?p> “姓宋的!別欺人太甚!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你給我等著!”左香槐掃把一揮,指著老酒兒,“還有你!你們都得死!”
老酒兒見宋靈素來了,連忙起身,一個斗腿就朝左香槐掃去,怒斥道:“放肆!”
左香槐雖然有躲老酒兒這一腿,但她行動笨拙,還是被他狠狠踹了一腳,痛得她抱著腿在地上大叫。
宋靈素見老酒兒在左香槐面前如此威風(fēng),解恨不已,恨不得自己也上去踢她幾腳,但她不是乘人之危的人。
“老酒兒,你還好嗎?”她淺笑問。
“好啊,很好。就是酒,酒不夠喝。你,你怎么來啦?”老酒兒喝了些酒,說話也有了絲醉意,見是故人,臉上泛笑。
“我就是順道來看看。見你活蹦亂跳的,我就放心了。哈哈?!币娎暇苾喊踩粺o恙,宋靈素心情大好。
“是嗎?放心放心。你好好過,我很好。走吧,走吧,這地方別呆久了?!崩暇苾簞e過頭去,甩甩手,示意他們走。
“好吧,那改天再來看你,給你捎酒來。今日匆忙,沒有來得及準(zhǔn)備?!彼戊`素歉意一笑。
“別來看我了,也不用捎酒給我。你自己好好過就成?!崩暇苾罕硨χ麄?,看也不看他們。
“好吧,那我走啦?!彼戊`素識趣地和蕭虞忠離開。
老酒兒見他們走了,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意味深長嘆了口氣,暗嘆:有你這番心意就夠了,酒就當(dāng)我已經(jīng)喝了。
他呵呵一笑,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道:“好酒!”又瞪了左香槐一眼,“還不快給我掃地!”
離開冷宮,宋靈素問蕭虞忠:“你覺得老酒兒怎樣?”很怕老酒兒剛才的粗暴令蕭虞忠不滿。
雖然是她的意思要老酒兒到妙意閣,但妙意閣的主人是蕭虞忠,所以她想聽聽他的看法,這同不同意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