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侍寢
安陵容又驚又喜,芳若姑姑前來通知她,說是皇上今個晚上原本要翻莞常在的綠頭牌,可莞常在身體抱恙,轉(zhuǎn)頭皇上又問起了惠貴人的牌子,沈眉莊也身體抱恙,皇后將這兩人的綠頭牌給留存了。
皇上好不容易南方巡回水災(zāi)回來,等到太后的生病身體復(fù)原,多久沒有翻牌子叫嬪妃侍寢了,現(xiàn)在一個、二個都身體抱恙,皇上拿不定主意,皇后便向皇上推薦了夏如春。
皇后說夏如春雖腿疾未好,可不影響侍寢,侍寢不就是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等皇上臨幸嗎?
皇上當(dāng)時說朕又不是工具人,還是等夏常在的腿疾好了再侍寢。
皇上當(dāng)時就問道:這宮里我記得還有一個人與莞常在和惠貴人交好的。
皇后接過話頭道:是延禧宮的安陵容吧,安答應(yīng)。
皇上道:那就她吧!
皇后說:她是最末的答應(yīng),排在她前頭的常在還有許多未侍寢的。
皇上說:不選了,叫蘇培盛,今晚就安答應(yīng)了!
“恭喜安答應(yīng)!”芳若姑姑恭賀安陵容。
安陵容意外又驚喜,沒有料到一樁意外成全了自己,她做夢也沒有料到自己侍寢會這么快。
上世自己被包裹在被里送到皇上的養(yǎng)心殿,當(dāng)時太緊張,全身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面癱了,被皇上嫌棄,有哪個嬪妃不是日夜期盼著得到皇上的臨幸,其它嬪妃緊張又興奮,而當(dāng)時她想笑,硬是沒有擠出一絲笑容。
于是,大清朝后宮最為尷尬的事情發(fā)生了,她成為了第一個侍寢被皇上原封不動退回的嬪妃。她包裹著被子,被兩個太監(jiān)扛著送出養(yǎng)心殿時,蘇培盛宣了另一個唱昆曲的余鶯兒進(jìn)了養(yǎng)心殿。
當(dāng)兩名妃子身體交錯而過的那一剎那,安陵容恨不得就地深挖三尺,那屈辱啊,現(xiàn)在想來依然令人頭痛欲裂。
這次,還害怕么?不怕!緊張嗎?緊張什么!
對皇上來說,她是新人,可對自己來說,皇上是故人。
安陵容悠悠哉悠哉地坐上了專門來接嬪妃侍寢的“鳳鸞春恩車”,還哼起了曲子。
曲調(diào)悠揚,曲風(fēng)溫婉,歌聲如黃鸝鳥一般悅耳動聽,聽者精神一爽。
富察貴人道:“安妹妹,從未聽你唱過曲,怎唱得這般好聽!”
夏如春從窗戶里探出個頭來:“皇上也太偏心了,我是常在,安妹妹是答應(yīng),怎的,她還排我前面去了?!?p> 富察貴人道:“夏常在,就你這模樣,還想侍候皇上?你不怕有去無回嗎?腿都沒有好,著什么急?”
富察貴人潑了夏如春一盆冷水。
安陵容坐在車轎上,悄悄塞了銀子給芳若姑姑,然后問她:“芳若姑姑,我第一次侍寢皇上,很是緊張,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新規(guī)矩沒?”
當(dāng)然是問新規(guī)矩,舊規(guī)矩自己已知曉。
芳若姑姑道:“不用緊張,安答應(yīng)跟在我身后,我會告知你的?!?p> 到達(dá)養(yǎng)心殿,芳若姑姑再次幫安陵容梳起頭發(fā),一根一根去除碎發(fā),她說皇上不喜歡侍寢女子頭發(fā)落龍床上。
安陵容躺在龍床上,四下觀望,龍床鳳枕,金鋪玉砌,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同上世一般無二。
后宮女子最祈盼的時候,莫過于侍寢之夜了,于皇上說,只不過是與一位女子度過平凡的一夜,只為皇家綿延子嗣,可對于后宮女子來說,這是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初涉人世,經(jīng)爹娘的養(yǎng)育,初長成人,把自己完整地交付給另一個男人,她們企盼這個男人值得托付終生,從此往后,這個男人是丈夫,是她在宮中乃至世上唯一的依靠。
安陵容依然有小許緊張,皇上是先帝的第四子,現(xiàn)太后的親生兒子,甄嬛口中的四郎。
床簾微動,皇上來了,他只剩下一套貼身的內(nèi)衣,站在床前,俯身往下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安陵容幽幽嘆氣,天生的貴氣隨著他的俯視帶著壓迫感一并襲來,長身玉立,天子皇威,令人不敢直視。
安陵容靜靜地別過了目光,溫聲道:“皇上萬福金安?!?p> 皇上道:“朕記起你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個聲音極其好聽的安答應(yīng),嗯,聲音不錯?!?p> 皇上除去鞋襪,靜立于燭臺前,靜靜地挑著燭火,安陵容靜靜地看著皇上。
她想看看,皇上會留下幾盞。
皇上一盞一盞地挑熄了燭火,房內(nèi)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
還剩下五盞,皇上繼續(xù)手中的動作。
還剩下四盞,皇上猶豫了,撥拉了好一陣子。
最終又熄滅了二盞。
只剩下一左一右兩盞燭火,一明一滅的燈光照著房間。
安陵容懸掛著、忐忑不安的一顆心落地,她很感動。
她聲音有幾分神似純元,可在皇上那兒,她不是替代品。
安陵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皇上,快過來睡吧,天氣涼,別凍壞了身子?!?p> 皇上王玄凌,聽到眉間一暖,低眉淺笑。
這一晚,安陵容與皇上沒有再說話。
安陵容身上涂滿了自制的香粉,皇上很喜歡聞,湊在她耳邊,發(fā)際貪婪地聞個沒完沒了。
他會伸出手,不斷撩撥著她的頭發(fā)。
安陵容有些反感,他白天忙于政事,很是疲倦,可她依然縮在他的懷里,像只貓兒一般,熨貼著他。
皇上漸漸不安分起來,安陵容朦朦朧朧中,覺得皇上抱她的力氣越來越大。
她被箍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安陵容使勁掙扎了一陣子,她本以為皇上會松開手,讓她透口氣。
誰知皇上像一頭被喚醒的獅子一般,整個身子以泰山壓頂之勢罩了上來。
安陵容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只剩下雙耳一片轟隆聲。
等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安陵容望著窗外微白的晨光,春霄一刻值千金!
她早上醒來時,身子還蜷縮在皇上的懷里。
安陵容臉色一紅,忙掙脫出來,可皇上還未醒,又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眼還未睜開,問道:“說吧,你想要朕賞賜什么給你?”
安陵容一怔,想起了端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