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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那咋了?我酒樓開遍全國

第5章 苦澀

  叢鐵義被戚三娘抓住,他大腿上挨了好幾腳,卻依舊倔著臉盯著阿玫。

  “還我家錢!哪個東家有你這樣吸人血的?”叢鐵義皺起鼻子,惡狠狠道:“要不是她,我早就能念書了!”

  “那是主子!你不要沒大沒小的!”戚三娘見攔不住義兒,一時心急,高聲喊。

  “主子什么主子!她娘是被和離的,是被趕出徐老爺家的,她是個沒爹沒娘的!”

  啪——

  響亮的一聲,叢鐵義只覺得眼前天昏地暗,耳邊也沒了聲響。

  戚三娘“撲通”一聲跪在了阿玫跟前,哭道:“小姐,是義兒不懂事,你莫要怪他。”

  她剛才那巴掌打得實,阿玫是看在眼里的。

  阿玫上前把戚三娘扶起,淡道:“孩子是要慢慢教的?!?p>  末了,她又道:“我會把這些年欠下的銀子還給你們?!?p>  戚三娘抹著眼淚,“小姐,你莫要往心里去,當年若不是你,夫人也不會救下我。”

  阿玫想起了和娘親相處的那些時光,心中有些酸澀,當下不再言語。

  叢鐵義見娘掉了淚,也不吭聲了,抱著膝蓋縮在書堆里,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阿玫。

  待到魚湯上桌,一個男人也走了進來。

  “爹!”叢鐵義飛奔出去,阿玫也放下手里的賬本,揉了揉眉頭。

  來人長手長腳,皮膚粗糙,膚色偏暗,不說話時的眼神里像是有無數(shù)把弓箭蓄勢待發(fā)。

  鋪子里昏暗,他沒看見阿玫,目光先落在了門口的桌子上。

  “今兒怎么把這魚給燉了?不是說留給義兒過生辰用嗎?”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把叢鐵義拉到自己身邊,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時怔了一下。

  戚三娘沉著臉從廚房里出來,指著叢鐵義道:“回屋里去,今天沒的吃!”

  他委屈巴巴地看了眼爹,見他爹毫無表示,只能乖乖進了鋪子里,路過阿玫時還悄悄伸出腳,打算踢她一下。

  他故意走的很慢很慢,算好時機果斷出腳!

  咦?怎么是空的,難道角度錯了?

  叢鐵義不信邪,立刻縮回打算重踢,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

  “你想做什么?”往上看,瞧見了阿玫那張經(jīng)過風吹日曬的臉,他心里一慌,馬上用蠻力去收,卻一個不小心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憤憤地爬起,頭也不回地跑進了里屋。

  聽到鋪子里的動靜,叢寬問:“有客?”

  “小姐來了?!逼萑镄÷暤馈?p>  叢寬沉默,他盯著眼前的魚湯,心里的火氣剛升起,又被這魚湯給澆滅了。

  他心中的不滿早已壓抑許久,三年來,他們種田的那點糧大多數(shù)都投進了這家書鋪里,偏偏東家是個已成親的女子,無暇顧及此處。

  若不是照顧夫人的心情,他早就把這書鋪當出去了,也不至于沒銀子供義兒念書。

  他垂著頭,直到感覺有人坐下才深吸一口氣,打算和東家好好說一下這幾年的不易,順便讓她另請伙計。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

  不得不說,她生得很像她娘。

  只是目光落在她蠟黃微黑的臉龐時,叢寬突然沒了動靜。

  若不是模樣像她娘,誰還敢認她就是徐家小姐?

  在四年前,他也跟著夫人遠遠地看過徐阿玫的面容,雖然算不得貌若天仙,卻也養(yǎng)得嬌貴,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她與其他人的差別。

  可現(xiàn)在,坐在他面前的這個婦人,與田間做活的人沒任何差別。

  一塊巨石壓在叢寬的心口,他倒了杯茶水,慢慢喝下。

  茶早就被沖得沒了色,可他卻覺得,這杯格外苦。

  “小姐,這是我夫君叢寬。”戚三娘笑著給阿玫遞了一個碗,眼底有點不安。

  她總怕叢寬會當面翻臉。

  但出人意料,他垂著頭吃完了這頓飯,又回田間做活去了。

  阿玫則不顧戚三娘的阻攔,和她一同收拾。

  在把最后一只碗洗刷干凈后,阿玫拉著她到門口坐下,細細地端詳著她,“我爹怎么肯把你放出來了?”

  在她娘和離后,她與一眾下人都被拘在徐府中做最臟的活,就是她成親那年,這些下人也沒能尋到機會離開徐府。

  能把戚三娘放出,也是奇事一樁。

  見阿玫問起徐府的事情,戚三娘嘆了口氣,“小姐成親那年,徐老爺又納了一良妾。”

  “那妾室本有心選之人,可偏生被徐老爺搶回了徐府,于是日夜郁悶。”

  “在得知我也與夫君分離時,她便去求情,將賣身契還了我?!?p>  “出來后我沒急著來書鋪,夫人叮囑過,切不可讓徐府的人知曉這書鋪,不然小姐的退路就沒有了。”

  “只是這退路……”戚三娘臉上浮現(xiàn)茫然之色。

  阿玫搖搖頭,岔開話題,“我會把欠下的都還回去的?!?p>  -

  天色漸晚,戚三娘見阿玫還在書鋪里忙碌,沒有回去的意思,便以為她是忘了時辰。

  “小姐,已經(jīng)酉時了,霧鳴村離此處有些距離。”她看了眼阿玫的眼色,“我?guī)湍熊嚕俊?p>  “不了,書鋪里還有多余的房間嗎?”阿玫說著,手里的動作不停。

  她腦子好用、動作麻利,不過一下午的時間,整間鋪子煥然一新。

  “有是有,只是過于陰冷?!逼萑镎f著,打開叢鐵義那屋,將他拎了出來。

  “要不你和小姐換一個屋?”

  阿玫一轉身,就瞧見叢鐵義的臉鼓得像個小肉包子,心里有些發(fā)笑,“罷了,陰冷又算不得什么事,我早就不是那個嬌慣小姐了?!?p>  她說得云淡風輕,隨手把書塞進架子里,卻不小心碰掉了旁邊那本,差點砸到她的頭。

  她拿下來瞥了一眼,見沒有封面,又打開來翻了幾頁。

  “這書怎么這么?。俊逼萑餃愡^來一看,見內(nèi)頁里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文字,“難道是鄰國的?”

  阿玫沒吭聲,她摩挲著手中的紙張。

  容國的紙張厚重,極難書寫??砂⒚凳种械倪@張紙輕薄平滑,紙上還壓了林檎的花紋。

  再看這紙上的字,字體細長,秀麗娟細,確實不是容國字。

  但也不是鄰國的。

  據(jù)她所知,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在這樣輕薄的紙張上寫這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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