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渝，你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面前的人?”

　　“爸！媽！”

　　被叫的兩人點頭答應(yīng)，接過兩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

　　二叔又問：“你要從他們手中接走新娘子，你應(yīng)該對他們說什么？”

　　“爸媽！佳佳還是你們的女兒，就是搬了一個家住?！蔽猜曔€沒結(jié)束，周圍就響起一陣爆笑，張之渝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恨不得當(dāng)場給自己這張嘴一巴掌。

　　“我們可沒說過佳佳嫁過去后，就不是我們的女兒了，那不是嫁女兒，是賣女兒。”陳母笑著道。

　　“媽，”陳佳正想替張之渝解圍，卻被他打斷?！皨?，我是說佳佳嫁給我后，我會對佳佳好的。

　　“多好？”這次開口說話的是陳父。

　　“像你們對家佳佳那么好。”

　　“也就是說，父母對孩子的好了？”

　　“不是……”

　　“爸，”陳佳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笑盈盈道：“當(dāng)然是一個丈夫?qū)ψ约簮鄣钠拮拥暮美??！?p>　　張之渝點頭附和。

　　陳佳父母沒再說說話，各把一個紅包給面前的兩人，“別讓佳佳受委屈?！?p>　　“不會的！”說著就把紅包塞進(jìn)口袋里。

　　“準(zhǔn)備接新娘子走!’”二叔高喊。

　　陳佳從伴娘手里接過捧花，陳母握著她一只手說：“待會出了門口別回頭，知道嗎？”

　　“知道了，媽。”

　　聊了沒一會，就要走出去。

　　丸子頭伴娘拿著紅傘撐著她，剛出大門，兩邊的人拉一下繩子，禮花從天而降，一些落在地上，一些落到傘上。

　　出了門口幾米，伴娘收起傘，送她到車上，張之渝也隨之上來。

　　其他幾個伴娘從車窗塞零食給陳佳：“在路上吃點，別餓到自己了。”

　　陳佳對此哭笑不得：“知道了?！?p>　　車慢慢啟動，風(fēng)景被甩在后面，沒開多久，車又停下來了。

　　前面一群小孩把大路都攔住，嘴里大聲喊著:“不要紅包要喜糖，不給喜糖不讓過?！?p>　　兩人先是一愣，再是相視一笑。

　　張之渝從袋子里拿出一些糖果下車給這群小孩。

　　小孩們收到后把中間的路讓了出來，笑著說:“祝新郎官和新娘子百年好合！”

　　張之渝應(yīng)了聲后便上車，車?yán)飪蓚€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你覺得哪個游戲比較好？”

　　張之渝思考了片刻，說道：“第二個吧，都挺開心的?！?p>　　聊了沒一會，車停在指定的停車場，張之渝先下車伸手牽陳佳的手。

　　其他人也陸續(xù)下車，兩位新人走在前面，接親團落后他們幾步。

　　“捧花我來幫你拿吧。”

　　張之渝伸出空出來的手。

　　陳佳搖搖頭，“也沒多重，我拿吧?！?p>　　“真的？”張之渝在心里琢磨了一次意思，再次確定陳佳話中的意思。

　　“嗯！真的！珍珠都沒有這么真！”陳佳點頭。

　　停車場離兩人的婚房不遠(yuǎn)，沒幾步就到了。

　　婚房在城里，經(jīng)過裝飾后，更是漂亮了不少。

　　門口旁邊擺著陳佳和他的婚紗照，下面還寫著一句話：張之渝新郎官和陳佳新娘子今日結(jié)婚。

　　彩帶和各色的氣球綁成半圓圍著門口裝飾了一圈，樓上的陽臺扶手上也綁著彩帶和氣球。

　　門口兩邊人各排一一排，手里拿著禮炮，中間放了紅毯，一直延伸到里面。

　　兩人快到門口，他們就拉繩子，花瓣向天射出，和兩人的步子一樣落在地上。

　　進(jìn)去后，門口和屋里其他地方貼了許多喜字。

　　賓客和幫忙的鄰居在邊上看著這一對新人走進(jìn)來。

　　讓陳佳沒想到的是里面也有這個環(huán)節(jié)，一路排到客廳門口滿天花瓣落在地上，落在肩膀上，落在裙子上再滑落到地上，落在兩位新人的頭發(fā)上。

　　客廳內(nèi)，里面的人自覺的在中間讓出一條路。

　　兩人走進(jìn)客廳互相把對方頭上的花瓣給弄掉，才繼續(xù)往里走。

　　二叔不知道什么時候進(jìn)去的，此時和張父張母站在前面。

　　不同的是，二叔站在旁邊，張父張母站在正中間。

　　站到三人前面幾步的位置才停下來，手也在弄掉花瓣時松開沒再牽了。

　　沒多久，二叔的聲音在客廳回蕩：“一拜父母，感謝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

　　兩位新人照做，一同躬身。

　　“二拜高堂！”

　　兩人再次躬身。

　　“夫妻對拜！”

　　兩人面向?qū)Ψ?，同時鞠躬對拜。

　　“送入洞房！”不知道說誰突然來了一句，引得周圍的賓客都笑出聲。

　　緊接著一群人往二樓的房間走去，沒一會，房間就變得擁擠起來，但床周圍還是留著一些些空間。

　　張之渝看著床上躺著的‘早生貴子’四個字想起他媽媽昨天和他說把這些收起來或者分人。

　　他剛要行動，陳佳已經(jīng)把干果分出去了：“來來來，沾沾喜氣！”

　　張之渝也把干果分出去，沒一會干果就分配完了。

　　他們吃著東西起哄道：“交杯酒！交杯酒！”

　　張之渝笑著和陳佳走到桌子前坐下。

　　桌子不大，是那種可以收縮的，它上面套了塊桌布。

　　桌子上面擺了兩瓶還未開封的啤酒。

　　陳佳問：杯子呢？是不是忘記放了？”

　　“用什么杯子啊，直接對嘴喝！”其中一個人答。

　　“一整瓶都要喝完嗎？”這次是張之渝問。

　　“哎呀，那也不用，新娘子喝幾口就好了?！?p>　　“行，開酒器呢？”

　　“哎喲，新郎官用什么開酒器啊，用自己的力氣來開啊，向新娘子展現(xiàn)你男子漢的毅力！”

　　“就是就是?！?p>　　開個酒，關(guān)男子漢的毅力什么事？兩者都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張之渝心里是這么吐槽，手上開蓋的動作不停。

　　瓶口磕向木凳，張之渝稍微一用力，咔嚓一聲，瓶蓋飛起掉到地上。

　　現(xiàn)場響起大驚小怪的聲音，“新郎官可以?。　?p>　　純屬是閉眼吹捧了。

　　張之渝一手放酒瓶，一手撿地上的瓶蓋，他看了看瓶蓋。

　　“新郎官，中獎沒？”

　　張之渝笑笑，“沒，運氣哪有那么好?！?p>　　“哈哈哈哈哈，這不是想著雙喜臨門嘛?！?p>　　張之渝把瓶蓋放到桌上，接過陳佳遞過了的酒瓶，幾秒鐘，又開了一瓶。

　　不同的是，這次中獎了。

　　“中了，還真雙喜臨門啊？”張之渝感慨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真被說中了?！?p>　　“給你們吧?！睆堉逭f著扔向入群，最后不知道落到誰手中。

　　張之渝拿起酒瓶和陳佳碰了碰，隨后繞過她的手和她喝了起來。

　　現(xiàn)場又是一陣起哄聲：“哇喔～”

　　“爽快??！新郎！”

　　冰鎮(zhèn)的酒水灌滿嘴巴咽下去，微苦的味道在嘴里散開，接著又一口。

　　連續(xù)喝了幾口后，兩人才放下酒瓶。

　　“新郎官你把酒都喝完??！”

　　張之渝聞言把自己的那瓶啤酒喝完，又拿起陳佳那瓶給喝沒了。

　　“呼呼！新郎官好酒量！”

　　接下來就是伴郎伴娘接新娘的捧花，其他人紛紛讓出門口的位置，陳佳拿著捧花走到門口，閉眼往前輕輕拋，她睜開眼看是丸子頭伴娘。

　　后者看到是自己她先是一愣，后才微笑地接過捧花。

　　儀式都走完，群眾也都離開這里了，只剩下兩位新人，二樓瞬間變得寬大。

　　兩人這才看到了房間的布置。

　　床從原先的單調(diào)白色系變成鮮艷的紅色，原先床上擺的“早生貴子”已經(jīng)被分出去了。

　　床頭上方擺放著他們幾天前拍的婚照，陳佳身穿潔白的婚紗，頭發(fā)一絲不掛地盤在后腦勺，閉眼面向他。

　　兩人換好敬酒服就出去敬茶。

　　兩人跟著長輩到處敬酒，從樓下到樓上。

　　“這是二姑。”張之渝介紹酒桌前的一位中年女生說道。

　　二姑把一個紅包放到籃子里，隨后拿了一些糖果，接過茶喝了一口。

　　陳佳舉起茶喊了聲二姑就喝了一口茶。

　　茶是甜的，甜味從嘴里漫開。

　　接著又去敬下一桌。

　　這一桌都是年輕人，男生對張之渝來說，挺面熟的，都是高中那幫人，女生應(yīng)該是他們的對象。

　　“呼呼！老渝！新婚快樂??！”一個男生開口道。

　　“哈哈哈哈，你們都來了，我以為你們有些人會有事沒來的?！?p>　　“怎么可能！才畢業(yè)能有什么事。”

　　“而且你結(jié)婚，不來怎么行?！?p>　　“就是啊?！?p>　　“這是張燼，是我的的高中同學(xué)?！睆堉彘_始給陳佳介紹。

　　“你好！”

　　“他是老卦。”

　　“這是楊謙景。”

　　“這是張靜涵，他的女朋友?！?p>　　張之渝把一桌子的人一一介紹給陳佳，陳佳都一一點頭問好。

　　他們紛紛把準(zhǔn)備好的紅包放到籃子里，隨手抓了一把糖果，接過茶和兩位新人一起喝。

　　張之渝和他們閑聊了一會就又去敬下一桌。

　　這一桌人是陳佳請來的人，是她高中的人。

　　陳佳一一給他介紹：“這是蘇辭，”說的是一個扎著魚骨辮的人，“是我高中室友，是我的好朋友?！?p>　　蘇辭的左側(cè)坐著一個瞇眼男生，“這是秦時，是我高中同學(xué)?！?p>　　蘇辭右側(cè)坐著和她扎同款發(fā)型的女生：“這是肖琳琳，也是我的高中室友。”

　　“她身旁的是這位男生，是我的高中同學(xué)?！?p>　　“這是張佳琪和張佳藝，也是我的室友?！?p>　　“這是陳婉秀，這是陳斯雅，這是蘇妙晴，她們都是我高中室友?！?p>　　張之渝一一和他們打過招呼，敬茶。

　　陳佳眼神飄向下一桌，“我先去那邊敬酒哈，你們吃好哈，菜不夠就叫人再上一碟?！?p>　　“知道了，去吧去吧。”

　　忙完一切，已經(jīng)差不多夜幕降臨了。

　　客廳內(nèi)，燈全開，燈光照亮整個屋子，穿著正裝的兩位新人正低頭吃飯。

　　張母把最后一碟菜端到桌子上，熱騰騰的熱氣升起。

　　“吃飽就去洗澡。我和你爸回去了啊?！睆埬傅馈?p>　　兩人點頭應(yīng)了一聲。張之渝率先吃飽，躺沙發(fā)上瞇了會，陳佳吃完后輕手輕腳的去拿衣服洗澡。

　　陳佳洗完澡出來，張之渝已經(jīng)把桌子上的碗已經(jīng)收拾好了。

　　陳佳蓋上被子躺床上，閉眼放空腦袋。

　　張之渝回到房間時，看到陳佳睡得正香。

　　她眉眼舒展，嘴揚起孤度。

　　張之渝看了會，不知不覺嘴角彎了彎，他輕輕掀起被子一角，躺床上蓋好，抱著陳佳沉沉睡過去。

　　……

　　張之渝在光線昏暗四面封閉的墻壁走廊內(nèi)，毫無目的走著。

　　他憋著尿意想上廁所，可目的地卻不知道是哪里

　　前面分成了三條道路，張之渝憑感覺選擇了左邊，拐角看見右邊和盡頭的門緊閉著。

　　他直往前走，打開木門，里邊是間狹窄的空間，墻上裝著瓷磚，地面上有一個蹲坑。

　　張之渝剛解開褲子就醒過來。

　　他掀開被子，火急火燎地跑去廁所

　　陳佳被他這動靜弄醒，坐起來打個哈欠，拿起床頭桌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1:41。

　　張之渝上完廁所回來，看到坐躺在床上玩手機的陳佳，輕聲說了句：“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說著就鉆到她身邊，摟著她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睡夠了，自然會醒來。”陳佳側(cè)臉看向張之渝。

　　雙目對視，鼻息交錯，兩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只要稍微有點動作，就會擦槍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