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跪著
柳望雪按著許青松說的,順著荷莖摸下去,一種涼涼的、有點類似膠狀物的觸感立刻通過橡膠手套傳達過來。
但是她摸了好一會兒,又換了幾根荷莖重新開始,要么是淤泥,要么就是還未腐爛的荷莖。
杜云凱那邊也是這種情況。
轉頭看看其他人,新手都一樣,毫無所獲。三個老手卻接二連三地出成績。
柳望雪問:“就是這么一根一根地順著找嗎?挑選荷莖是不是有什么竅門?”
幾人聽到后,紛紛直起身,看著眼前連成片的綠。
文熙說:“這長得不都差不多嗎?都是一根桿上頂片葉子?!?p> 杜云凱問:“難道是通過高矮胖瘦來辨別?”
文熙覺得不是:“我看是憑運氣吧?這又是水又是泥的,跟開盲盒一樣?!?p> 李虞體能廢,這么一會兒已經累了,叉著腰深呼吸:“開盲盒還好了,畢竟你確定能開出個東西來,但是這一手摸下去,連個藕節(jié)都摸不著啊?!?p> 那邊岳承開玩笑說:“姐夫,你們是不是藏私了?快點,把訣竅交出來!”
柳望雪問許青松:“所以真的有訣竅?”
許青松攤攤手,笑著說:“我運氣一直很好,不要訣竅?!?p> 文熙摘了一朵荷葉當帽子戴在頭上:“看吧,我就說了是憑運氣。”
陶華宇把前面的幾朵蓮蓬摘了仍在泡沫浮板上,說:“確實有訣竅,姐夫,麻煩你講解一下嘍?!?p> 于是大家都朝姐夫那邊圍攏,姐夫折斷幾個荷莖,指著中間那個剛露出水面的荷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那種,說:“這樣的荷葉下面肯定有,而且藕節(jié)生長的方向跟葉子的朝向是相反的。”
他說著就彎下腰,摸了幾下,果真挖出來一根。
方法真的很簡單,大家各自散開去找,沒一會兒,所有新手的成績都從0變成了1。
陶華宇又挖了一根出來,說:“這么干挖沒意思,咱們搞個比賽怎么樣?正好,現在是三個小分隊?!?p> 岳承跟著起哄:“比賽那得有彩頭啊!”
“行,彩頭我出?!倍旁苿P來了興致,他已經從許青松那里了解到,這些人都是《大昭二十一案》的玩家,“我和青松下一步想要搞個端游,贏了的,我給內測。”
“好哎!”眾人一起歡呼。
李虞打了個岔:“可是青松哥和杜老板本來就是一家公司的,如果他們贏了,那內測不就只有一個名額了嗎?”
“對啊對啊,這樣可不行!”眾人鬧著要求人員調整,最后許青松和陶華宇換了一下。
比賽規(guī)則簡單粗暴,就是稱重,結束后哪一隊挖出來的藕最重,哪一隊獲勝。
另外還會評選出“藕王”,蘭曉希提議說:“聽說東北每年打魚的時候都會選出魚王,咱們也搞一個?!?p> “彩頭呢?”文熙問。
柳望雪說:“跟小瓷貼貼怎么樣?”
“這個好!”大家紛紛同意。
因為小瓷除了柳望雪以外,對所有靠近它的人無差別貓貓拳攻擊,就連文熙也不給摸。
李虞頓時充滿了干勁,他是最想抱抱小瓷的,一想到可以擼貓了,體能再廢也得干。
不過,這種彎著腰的勞動確實挺累人的。防水服雖然是背帶連體褲的樣式,但是也不透氣。再加上淤泥里也確實不太好走,不一會兒,每個人都是滿頭大汗。
清晨的太陽雖然沒那么曬人,但照在臉上也的確會熱。眾人紛紛學起了文熙,摘了朵荷葉戴在頭上。
岸邊的碰碰本來是趴著的,小瓷在它背上睡得就跟一塊毯子一樣一動不動。突然碰碰站了起來,把小瓷也晃醒了。
它伸出前爪想去夠田里的荷葉,但是距離有些遠,它碰不到,就朝著柳望雪的方向“汪汪”叫。
一旁的姐姐也不知道這狗怎么了,生怕它帶著貓往荷田里跑,就喊柳望雪。
柳望雪回頭一看,就笑了,說:“姐,你給它摘片荷葉戴頭上就好了。”
姐姐瞅著碰碰的腦袋,摘了一片差不多大小的給它戴上,碰碰立即安靜了,邁著腿走了幾步,就又趴了下來。
小瓷見碰碰頭上多了頂帽子,就伸著爪子去撓了撓,然后看著姐姐“喵”了一聲。
從未養(yǎng)過小動物的姐姐突然福至心靈,摘了一片更小的,給小瓷戴上,小瓷“喵”了一聲,繼續(xù)趴碰碰的背上睡了。
她覺得這簡直太稀奇了,看了又看,這真的就是只貓和狗嗎?掏出手機咔咔拍了幾張照。
荷田里的比賽還在進行著,姐夫那一隊率先放滿了浮板,岳承就推著走到岸邊,姐姐幫著放到塑料筐里。這一浮板放進去,瞬間填了一半。
他拉著浮板走回去的時候,引戰(zhàn)似的說了一句:“看來我們隊的贏面很大??!”
陶華宇立即表示不服:“你等著!”說著又放上一根,浮板也快到極限了,就推著往岸邊走。
許青松也推著他那隊的浮板跟上。
杜云凱直起身,捶了捶后腰,這么總是彎著,即便他日常健身的人也有些吃不消:“怪不得都說農民辛苦,這么一體驗,確實很辛苦?!?p> 柳望雪和文熙他們幾個也是,轉了轉腰,活動一下。就李虞還在不停地找啊找摸啊摸。
文熙說:“小魚,你歇一下呀,小心累傷了腰。”
李虞抬起頭,一張嫩臉熱得通紅:“我想拿‘藕王’。”
“那也不能累到啊?!绷┮矂袼粫骸?p> 姐夫聞言笑了,他是憨厚的長相,田間勞作風吹日曬的,皮膚黝黑:“累了是吧,可以這樣?!?p> 他說著就跪在了荷田里:“這樣就不會累到腰,防水服里的熱氣也能被擠壓出去,很涼快的?!?p> “哎,這是個好方法?!痹莱懈鴮W。
姐夫從后背托了他一下,說:“要跪著,別坐,上身直立,不然水會進衣服里。”
“哦,好的?!痹莱姓{整了一下姿勢,看向其他幾人,“真的哎,既省力又涼快,你們試試啊?!?p> 然后,大家一個接一個的都跪在了荷田里。
不知道誰突然笑了一聲,你傳染我,我傳染你,笑聲飄蕩在荷田上方,被風吹散在荷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