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日,莊子里產出的兩百公斤大小白菜競相售空,農戶們歡天喜地地上門來道謝。
薛含香這會兒子正在屋子里算賬,聽到外邊亂糟糟的聲音,連忙將賬本合起,出門查看。
莊園里很熱鬧,像是過年般,大家你挨著我,我擠著你,都在相互打聽彼此賺了多少。
莊子里的雇農們也很高興,因為薛含香說,謝絕也允許他們這些簽了身契的雇農也參與承包,所以大家都在西市賺了些銀兩,只是不多。
因為擔心兜售不出去,每個人都只是承包了少量的菜,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誰知這新鮮的菜品一上市集,竟然都不用她們解釋什么,就一搶而空。
不過,她們有些雖然只賺到了幾兩銀子,但這幾兩銀子已能抵得上今年整畝地的收成。
“謝就不必了,主子忙,不常來莊里,你們在外走動時切記嘴風要把緊些,否則這份好事,就再也落不到你們頭上了?!?p> 農戶們紛紛應好。
這會子大家心里都清楚了,也是真的相信小主人是在讓利給他們,所以對薛含香的話都是說一不二,記在心中。
有些心思活絡的農戶,看著地里新翻種的菜種,好奇問:“這些白菜成熟期這么短,小姐能不能也賣些菜種給我們?”
“是啊是啊,能不能讓俺們也跟著種些?”
薛含香暗道自家主子真是料事如神,故意為難了一陣,后緩緩說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主子有一個要求?!?p> “什么要求?”農戶們七嘴八舌問道。
薛含香拿出謝絕事先擬定好的契書,“若有愿意跟隨我家主子種菜的,菜種我們長期免費提供,大家只用負責播種與販賣,期間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來找我?!?p> “但每人必須簽署一份契書,這契書并非是賣身契,而是承包契書,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大家可以理解為,這是我家主子的規(guī)矩,既然決定了要合作,那必然是要守些規(guī)矩的?!?p> 要不是大伙兜里剛揣著賣菜掙來的銀子,這會兒只怕又要說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了。
農戶們問:“小姐為啥對俺們這么好?”
薛含香笑道:“不是對你們好,而是互惠互利,簽了身契后,大家每月需得繳納當月利潤的十分之一。”
“每個月份?這不可能啊……”農戶們一時表情各異,難怪會連菜種都免費提供了,這不比每年上交給朝廷的地租和口賦還要高!
薛含香耐心解釋道:“為何不可能?我家的菜種,就是一月一熟,如若不信,你們大可以拿一些回去試試,下個月想清楚了再來和我簽?!?p> 他姿態(tài)不卑不亢,既沒有坑騙這些農戶們一定能賺錢,又大大方方的把要分的利潤講清楚。
農戶中,一個年紀偏大的忽然提聲道:“做買賣,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先來,我來簽!”
再接著,便是一聲接一聲的附和。
薛含香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契書一一發(fā)放到愿意合作的農戶手中,又一個個看著按了手印,方才將簽好的契書折好收到一處,放到一個褐色的木匣子中。
隨后換上了謝絕送他的那身禾綠色的新衣,往謝府去。
府上的管事并不認識薛含香,“你是何人?可有拜帖?”
薛含香眉眼如畫,周身有一種淡雅若菊的氣質,但卻不是管事認識的熟臉,故而那管事對他的態(tài)度,算不上好。
他也沒有生氣,只是溫溫和和答道:“小人是二小姐雇在北郊莊子的管事,今兒個突然有件要緊事,需要向小姐請示,勞煩您幫忙通傳一聲?!?p> 管事見他氣度不凡,但唯恐有什么不干凈的人混進了院子,于是沉聲對他道:“二小姐上學去了,還沒有回來,你且在這兒等等吧。”說罷,便將兩扇門“咚”地一聲合上了。
薛含香垂下眼,身形后撤了幾步,靠著墻壁站得筆直。
他很不愿想起從前的種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眸已恢復如初,無欲無求。
他這一等,直等到黃昏后,江右提著先前給他開門的管事衣領,一腳踹開了門。
謝絕臉上帶著幾分薄怒,卻在與薛含香眼神相匯時壓了又壓,“你這傻子,我不是給了你公牌嗎?你只管拿出來就是,這些下人們不長眼,行事也不知分個輕重緩急,快進來?!?p> 說著,她又問:“你來多久了?”
薛含香動了動僵直的腿,正要回答,卻聽那管事討好道:“是來了好些時候了,午時便來了,二小姐莫要動怒,這事實在也怪不得小人啊,小人不認識他,也不敢輕易將人放進府中不是……”
先前還一臉趾高氣揚的管事,如今頭發(fā)也被扯蓬了,衣襟也斜斜的,好不狼狽。
他收回視線,柔聲道:“主子不必怪罪這位管事,是小人忘了將您的公牌拿出來。”
謝絕嘆了聲氣,轉頭對那守門的管事道:“正好,認認臉吧,這回兒您可要看仔細了,別下次又把我請來的管事晾在外邊兒,日頭雖不大,卻容易涼了人心?!?p> “是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
得了謝絕的指示,江右松開手,那管事啪嘰摔了個四腳朝天,卻面上掛笑,直到她擺了擺手,管事的才匆忙退下。
“走,你今日來得正好,一會兒叫我徒兒給你露兩手,嘗嘗我創(chuàng)新的菜?!敝x絕抬手,替他拂去肩上的灰塵,忽的腳步一頓,又看著他贊道:“果然,我就說這個顏色很襯你的氣質。”
薛含香低頭道:“主子說笑了,奴是下人,哪有什么氣質,不過是仗著您給的權利,狐假虎威罷了?!?p> 謝絕已知曉了他的身世,也知道他前半生過得很是奢靡,如今卻落敗到給別人家為奴,心中自是有些傲氣與落差在,也不與他計較。
張羅著把人迎進她的庭院,又在小花園的六角亭中布了好大一桌菜。
沒一會兒,周聞溪便聞著味來了。
遠遠地,周聞溪瞟了一眼,見亭中好似坐著一位身穿綠衣,背影纖瘦的男子,戳了戳江右的肩膀問:“這是謝二新收的小侍?”
這是一只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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