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抓內(nèi)奸
是夜。
夜涼如水，一似去秋時。半空中懸掛著一輪朦朦朧朧的月牙，點(diǎn)點(diǎn)星光點(diǎn)綴著漆黑的夜空。
幾道挑著燈籠的身影正急匆匆的趕路。
“快！……一定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父親！顧婉灀竟然這么大的膽子，敢將主母的嫁妝偷運(yùn)出府去，看她這次還有何理由！”嬌媚的臉上爬滿了陰毒，聲音中難掩興奮。
“當(dāng)時海棠跟奴婢說起時奴婢還不相信，畢竟這可是偷盜，多大的罪過??！若不是奴婢親眼瞧見他們的人將倉庫里的箱子搬走了怎敢跟您匯報此事?！备S在身后的大丫鬟滿眼得意，雀躍說道。
“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等扳倒了顧婉灀我定要好好賞你！”
“奴婢不敢討賞！這都是奴婢應(yīng)當(dāng)做的！”顧府內(nèi)誰不知道老爺疼愛大小姐卻討厭二小姐！雖然那二小姐是嫡出，卻天生眼盲，能夠跟隨在大小姐身邊才有前途！
“若此事能成我就將前幾日爹爹賞的那支瑞云翡翠金釵送給你！”
“奴婢謝小姐賞賜！”雖然嘴上說著不需要賞賜，可聽到這話還是雙眼一亮！那可是金釵?。∩洗我娦〗愦骶褪至w慕，翡翠祥云下銜了顆寶珠，陽光下輕輕晃動金光閃閃的極為耀眼！只是想想戴著朱釵的情形就忍不住笑意。
“還有一事，不知小姐可否答應(yīng)？！”丫鬟面露難色，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
“何事？”
“海棠不止一次跟奴婢提起想回來您的身邊伺候……”
“嗯，此事也有海棠的功勞，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吧！畢竟以后顧婉灀也用不到這么多人伺候！”
“奴婢替海棠謝過大小姐！”
一行人來到顧季的居所，顧婉婷上前跟管家低語了幾句，管家連忙入內(nèi)稟報。
“什么？！這個逆女！快去備馬車！”不一會兒屋內(nèi)傳出了顧季震耳欲聾咆哮的聲音。
“是，奴才這就去備車?！?p> 站在門外的顧婉婷面色一喜，唇邊露出了一抹陰鷙的笑。
“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回府吧……”白薇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漆黑如墨的夜色，經(jīng)歷了上次的事情她再也不敢冒險了。
站在河岸邊的顧婉灀將身上的斗篷攏了攏，算一下時間差不多了……
“快！就在那……”
“二小姐也在！”
不一會兒兩輛馬車疾馳而來，白薇有些愕然，喃喃低語道：“小姐，他們真來了……”
顧婉灀嘴角一掀，扯出了一抹譏誚的笑。
“來了！”他們不來接下來的戲如何唱下去？！
顧季和顧婉婷下了馬車向顧婉灀的方向走了過來。
“灀兒給爹請安，給姐姐請安！你們?yōu)楹螘磉@里？！”顧婉灀滿眼驚訝的問。
“二妹妹大半夜的不休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顧婉婷故作驚訝的問。
“哦，最近置辦了些東西就安置在此處，有些不太放心這才過來看看，怎么姐姐大半夜也睡不著嗎？！”
擰了擰眉，顧婉婷嗤之以鼻的說道：“置辦了東西？！置辦了什么？家里那么大的宅子安置不下你的東西？！依我看你置辦的東西見不得人吧！”
“請大小姐慎言！小姐她……”白薇連忙上前解釋。
“放肆！大小姐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
“行了！到底是什么東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季打斷了兩人的爭執(zhí)，目光冷冽的撇了一眼顧婉灀，從她身邊經(jīng)過沒在看她，向身后租用的倉房走去。
幾口大箱子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角落里，管家領(lǐng)著幾個小廝率先走過去，將上了鎖的木箱一一打開。
“這……怎么會？！”
“竟然是……藥材！”
箱子全部被打開，就連箱底都被翻了個遍，可這幾個箱子里竟然裝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幉模?p> 幾人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和不敢置信！
顧季目光狐疑的看向了呆若木雞的顧婉婷，等著聽她的解釋。
顧婉婷緩過神來，咬牙憤恨的指著顧婉灀叫嚷道：“顧婉灀！你把母親的嫁妝轉(zhuǎn)移到哪去了？！這……怎么都是藥材！好好的你買這么多藥……”
“什么嫁妝？！母親的？母親的嫁妝不是都丟了？剩下的也該放在母親的庫房里，怎么會在這呢？！我囤藥材自然是想要售賣……”
“售賣？！顧婉灀你當(dāng)我傻瓜嗎……”
“夠了！你們別再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顧婉灀你……”顧季不耐煩的打斷了兩人。
“老爺！老爺……不好了！府邸走水了！夫人的庫房失火了……”一個小廝焦急的跑了進(jìn)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跪地稟報道。
“什么？！”顧季目光轉(zhuǎn)到顧婉灀的臉上，卻見她依舊面不改色，皺了皺眉說道：“此事是你的手筆？！”
“灀兒今夜一直待在這里，還請父親明查！萬不能著了有心人的道！父親不妨想想母親的庫房被燒會對誰最有益處？！畢竟庫房一燒母親就算想要追查嫁妝丟失之事也無從查起了！”顧婉灀有些焦急的說。
觀察了她片刻，顧季才嘆息一聲。
她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那今夜之事……
顧季惱怒的瞪了顧婉婷一眼，氣急敗壞的說：“走！先回府！”
一轉(zhuǎn)身，先行離開了。
“顧婉灀！是你擺了我一道對不對？！”顧婉婷氣急攻心的怒吼道。
“姐姐這話妹妹聽的糊涂，不知到底何意？！咱們可是親姊妹，我又豈會害你呢？你說是嗎？！”顧婉灀盈盈一笑，說完也不等她回復(fù)，轉(zhuǎn)身離開。
顧婉婷，這就受不了了？！咱們的帳……慢慢算！有時候獵物死的太快反而沒了樂趣！
憤恨的跺了跺腳，顧婉婷呲目欲裂的瞪著雙膝跪地求饒的隨身丫鬟。
“木槿！這就是你辦的好事！讓本小姐丟這么大臉面……”
“奴婢求大小姐饒命！奴婢也是聽了海棠的告密才……”
“閉嘴！你不是說你親眼看著他們將裝著嫁妝的箱子搬到此處？！嫁妝呢？！”
“是奴婢親眼看著他們將箱子搬來的……奴婢還派人一直在外面盯著！就怕他們跑了……”
“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從明兒個起你就是雜役丫鬟！不……今兒你就去雜役房！”丟下了這句話顧婉婷抬步離開。
“是……奴婢遵命！謝大小姐！”木槿連忙扣頭謝恩。
目光含恨的瞪著顧婉灀離開的背影，早晚有一天她會報今日之仇！
院子里的丫鬟小廝提著水桶一桶一桶的將水澆在火海中，奈何火勢太大，這些水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沒什么用處，眼見著小院內(nèi)的庫房被驚濤駭浪般的火蛇吞噬！
“快……大家向后退！火太大……沒法救了……咳咳……”眼見著火勢越來越大，管事的吸了幾口濃煙，知道如果再留下去恐怕火沒救下來，人還得受傷。
“是……咳咳……火勢太大了……”其他人也趕忙退出了院子，臉上，衣服上都被熏黑了。
還好這處院子偏僻，燒了一夜倒也沒燒到它處，只是將火全部澆滅院子也全毀了，除了殘垣斷壁再看不出其他。
顧季負(fù)手而立，看著眼前荒廢殘破的慘狀。
“這火什么時候起的？”
“啟稟老爺，火亥時左右開始燒的，直至卯時才將火撲滅。”管家連忙回復(fù)。
“可抓住了放火的人？”
管家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天色太晚了，看守們都睡了……等發(fā)現(xiàn)著火已經(jīng)晚了……”
顧季皺了皺眉，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此事只能到此為止了！
“小姐，東西都藏好了！請小姐放心！”茯苓趁著朦朧的月色潛了回來。
“嗯，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鳖櫷駷撀冻鲆荒ㄐ牢康男Α?p> “小姐，奴婢不辛苦！”茯苓連忙搖頭道。
“好了……先下去休息，明兒還有事安排你做，莫不是想要偷懶？”顧婉灀故意板起臉。
“沒……好吧！奴婢告退，您也早些歇息?！?p> 等茯苓離開了，顧婉灀才笑著搖了搖頭。
“忙了一夜倒是辛苦這丫頭了！”
“小姐，您不是也跟著熬了一夜？！”白薇一臉戲謔的看她。
“嗯，都辛苦了！對了……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稟小姐，奴婢查到海棠跟澤蘭兩人的行跡極為可疑?！卑邹滨久颊f道。
“哦？！海棠可是顧婉婷的暗線？”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顧婉灀不著痕跡的問。
“正是！派去跟蹤的小廝看見她兩日前去跟大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木槿見過面，雖然時間很短，但除了她并未發(fā)現(xiàn)其余人有接觸過他們院子里的人?！?p> 點(diǎn)了點(diǎn)頭，顧婉灀繼續(xù)問：“那澤蘭跟誰有過接觸？”
“澤蘭跟胡姨娘院子里的牡丹接觸過，不過胡姨娘那邊沒有動作恐怕只是巧合……”
顧婉灀搖了搖頭，說道：“繼續(xù)盯著，應(yīng)該不只是巧合。”
若澤蘭是胡姨娘的人就說得通了，上一世她記得澤蘭通過胡姨娘的關(guān)系做了父親的通房，只是當(dāng)時她并未往這方面想，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不是巧合。
“是，奴婢這就去辦！只是那海棠……”
“繼續(xù)盯著便是，她……還有用處！”顧婉灀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了一抹狡黠。
“是，奴婢告退。”白薇將她一臉小狐貍得逞的模樣看在眼中，邁出門檻后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她們的小姐變了……
變得……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