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棠又睡了個回籠覺,天亮了,她爬起來,匆忙洗漱。
李秀梅起得很早,給她做了碗香噴噴的雞蛋面。
“謝謝媽,”安海棠笑嘻嘻道謝,鼻子深吸一口,“好香!”
李秀梅笑笑,這個兒媳婦這兩天變得好有禮貌了,之前煮好面送她手里,還嫌三嫌四的,沒個好臉色。
文武也起來了,他行走已經(jīng)很自如了。
“你起這么早干嘛?”安海棠端著面碗問。
文武看她一眼,去她的房間給她拿行李。
推開門,他吃了一驚,房間溫馨整潔,還有淡淡的女孩子香味,不敢想這是那個懶惰邋遢的女人的房間。
她的行李歸納在一口箱子里,他拿起來,扛在肩膀上。
安海棠看著他肩上扛著行李,手里提著一袋大米出來,開心地問:“你要送我嗎?”
“嗯?!彼樕脸?,一副高不可攀的拽樣子,大步流星出了家門。
劉秀梅高興地說:“海棠,文武去送你,第一讓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傷好了,第二也打破你們夫妻不和的流言蜚語,以后你們要好好過,把這個家過得紅紅火火的?!?p> “哎!”安海棠答應(yīng)著,拿上她的小包包,屁顛屁顛跟在文武身后。
她一早還在煩,那會的行李箱都是老式款,也沒個輪子,她扛出去已經(jīng)夠嗆,還得提一袋子大米去換飯票,現(xiàn)在文武送她,真是太好了。
安小茶也出來了,她扛了口木箱子,提著一袋子大米,看著都怪狼狽的。
看到文武能大步流星地走路了,還給安海棠扛箱子提東西,她真是又恨又嫉妒。
安海棠追上安小茶,偏要氣她,提著小包包邊走邊轉(zhuǎn)個圈,還哼個小曲兒,就是不給她搭把手,幫她提一樣。
安小茶一口牙都咬碎了,僅僅兩三天就能把文武治好,那絕對不是她塑造的白癡安海棠能做到的,她已經(jīng)百分之九十九肯定,真正的安海棠穿越過來了。
欲哭無淚。
文武先到了橋頭,路上和不少村民打了招呼,話不多但特別亮堂:“送媳婦去參加培訓(xùn)!”
安海棠心里美滋滋的,緊緊跟上他,化身小鳥依人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愛。
組織去培訓(xùn)的女干部到了,看到文武很高興。
“文武,你都好了嗎,這可太好了!”
“我媳婦給我治好的,她自學(xué)成才?!蔽奈鋽堉埠L牡募绨?,一聲聲‘媳婦’喊得安海棠心顫顫的。
女干部點頭:“不錯不錯,好好培訓(xùn),爭取拿證,服務(wù)村民?!?p> 安海棠答應(yīng):“我會努力,謝謝您的鼓勵?!?p> 丁嫂子和丁屠戶昨天從醫(yī)院回來了,丁嫂子送兒子出來,看到安海棠,噗通朝她下跪,嚇得安海棠趕緊扶住她。
“海棠,這次幸虧你,不然你丁叔這會可能見閻王爺爺去了,”丁嫂拉著她的手,滿眼感激,“我下次再不罵你了,再罵你天打雷劈?!?p> 半路上接到安小茶的嬸娘肩上扛著箱子,不屑地瞧一眼丁嫂子,撇撇嘴哼了一聲。
“你要好好學(xué),不要再讓著那個顯眼包!”嬸娘叮囑安小茶的聲音不小。
丁有財小聲嘀咕:“不如人家就承認(rèn),嘴硬什么呢?”
他陪著笑臉對安海棠說:“海棠,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我這個倒數(shù)第二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
“哼!”安海棠傲嬌臉。
接他們的車來了,是一輛手扶拖拉機,安海棠還從來沒坐過這么接地氣的車,充滿新奇地跑了過去。
文武幫著把她的行李搬上去,叮囑司機,路上慢一點,平穩(wěn)一點。
“我媳婦懷孕了,拜托您了?!?p> “行,沒問題?!彼緳C師傅答應(yīng)。
安小茶的箱子她老娘提上去的,她挨著文武時嘀咕:“無情無義。”
文武臉色沉沉,沒有理睬她。
東西都放好了,文武扶著安海棠上去,讓她在小板凳上坐好,對她說:“中間休息日我會來看你?!?p> “???嗯!”安海棠愣了一下,便宜老公在家里冷得跟冰塊似的,出來了他倒是化身暖男了。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這樣,做給安小茶看,讓安小茶死心。
想到這點,他剛才那讓她有點心顫顫的溫柔她也覺得興致缺缺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讓她在安小茶面前掙足了面子,在村民面前也掙了面子,那也是不錯的。
想那么多干嘛,趕緊去考證,好好學(xué)習(xí),救死扶傷才是正事。
手扶拖拉機啟動了,沙石公路有點顛簸,但師傅開得很小心,遇著大一點的坑都會特意繞過去,只是速度減慢了些,晃晃悠悠地跑了七八個小時才到縣城,大家從車?yán)锵聛?,一個個灰頭土臉,不像來培訓(xùn)的,倒像是來逃難的。
培訓(xùn)學(xué)校是縣醫(yī)院的一棟舊樓,一樓上課,二樓住宿。
丁有財湊安海棠耳邊說:“這不會是太平間改的吧,我怎么感覺涼颼颼的?”
簡軍白了他一眼:“瞎扯!”
安海棠淡淡一笑,她是個醫(yī)學(xué)生,什么場面沒見過,只要沒老鼠,啥都嚇不著她。
接待的兩個女孩子穿著白襯衣黑色踩腳健美褲,抱著被褥過來,大老遠(yuǎn)瞧著他們就直皺眉頭。
“聽說過土包子沒?大概這就是正宗的土包子了。”
“這不是土包子,是灰包子,可憐我們的被子枕頭。”
兩人交頭接耳,說得什么大家也都聽到了,丁有財叉著腰說:“哎哎哎,你們說誰土包子呢?到城里三天就忘了自己哪里來的了吧?真是蝙蝠身上沾雞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鳥!”
兩女孩子被他罵得小臉蛋通紅,卻回不上話,一女孩把被褥交給簡軍,另一個女孩走過來,把幾片鑰匙給他們。
“一間男生宿舍,一間女生宿舍,注意打掃衛(wèi)生,這棟樓早上六點半開門,晚上十點關(guān)門,外出要在門衛(wèi)處登記,不允許在外面留宿?!?p> 丁有財拿著鑰匙問:“哪兩片鑰匙是男生的?”
“自己去套!”女生沒好氣回答,轉(zhuǎn)身走了。
“自己去套~”丁有財做著鬼臉學(xué)她。
四人先提著從家里帶來的大米去換了飯票,買了菜票,才一起上樓。
確定男女生宿舍后,安海棠和安小茶進(jìn)了一個房間。
兩人互相對視,各有各的懷疑。安小茶收拾東西,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一段時間沒見爺爺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如何?!?